萩原研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产生打孩子的冲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幼驯染不一样。
崇尚教导, 通过教导让孩子明白道理是他一直以来认可的理念。
可这个理念在安原理面前简直就碎成了渣渣。
深刻理解到漫画中七岁幼驯染心情的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
孩子是不能打的,可无论如何他还是冷静不下来。
漫长的痛楚化为了愤怒的燃料。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伤口还要开口说话呢?
为什么他担心的人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呢?
为什么连计谋都要先伤己再伤人呢?
为什么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痛苦呢?
而降谷零的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安原理在他面前, 估计这个青年会掏出自己的卡给不着调的少年续上一个月的icu。
[宿主,他们两个人好像气得很厉害。]
屏蔽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对他们探测的安原理狗狗祟祟的探出了头,然后问系统:“现在积分多少了?”
[四舍五入差不多十一万。]
“差不多了,收手吧。”
系统愣住,宿主这是又良心发现了?之前不是说给两个支柱看看十五岁时没有这两个人参与的剪切版过去,再骗一波积分吗?
“不是你想的这样,为了积分我是不可能心软的。停下来只有一个原因,人的情绪有一个阈值, 当情绪值达到或超越极点时,情绪就会难以控制,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崩溃的。”
之前代入十五岁心理入戏太深的安原理已经出戏了, 他摸了摸系统的脑门:“你不想薅韭菜把整颗韭菜薅死了吧?”
韭菜这种东西当然是割一茬涨一茬好,死了不就亏本了吗?
[我还以为宿主你又心软了。]
“我都道完歉了, 还心软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你以为我的道歉是免费的?”
[……宿主果然你还是你。]
一如既往的屑, 完全不用担心。
“我这叫可持续发展,张弛有度。”
系统幽幽的在宿主身边飘了一下,觉得提出了可持续发展观念的家伙都能被宿主这种屑到不行的话给气活来。
“好了好了,看我的情况准备随时结束这次的织梦。”
[是。]
没有理会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的怒火,哪怕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在织梦结束后被教训的屑人选择了继续。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警视正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孩子感到毛骨悚然。
少年明明是笑着的, 眼神却冷漠的可怕,眉眼之间的淡漠到满不在乎的情绪几乎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哪怕警视正不知道安原理要做什么, 身为警察的敏锐也直觉般的意识到了其中的暗潮汹涌。
“你要做什么?你父亲他到底是不是失踪?”
“你没看到公安警察吗?具体的情况我怎么知道?”
安原理应该要恐惧的, 毕竟亲眼目睹了父亲惨死的真相, 所以因为恐惧做出了逃避的行为也很正常。
这是个合理的理由,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为了欺骗别人而先糊弄自己。
可没办法,安原理十五年来从来没撒谎过,如果不先把自己给骗下来又怎么去骗别人呢?
他的眼神轻轻的撇了一眼花瓶内镶嵌的针孔摄像头:“我把消息告诉记者也只是想让警视厅把我父亲的情况查清楚而已。”
这句解释应该足够了,不管监视他的是哪一方的势力都不可能继续对他产生疑心。
谁能猜到散播信息的软件是他在父亲死后的那三天内准备好,拿到证据后花费了不到二十分钟填充上去的呢?
谁能想到死里逃生的幸存者才是造就现在混乱局面的始作俑者呢?
谁会猜到u盘是他故意交给青村司的呢?
只要给自己贴上一层表皮没有人会深究他这个小可怜。)
萩原研二的表情更扭曲了。
还是故·意·的!
故意的!
所以割喉也是故意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安原理的做法很合理,警视厅里有内鬼、高层有议员,安原理又是一个体弱的技术人员,做出这种选择很——
很不正常!
冷静、冷静,萩原研二!
明明安原理处境危机四伏,萩原研二现在的想法却只剩下了打不打孩子,他也终于理解了幼驯染年幼时的感触。
安原理真的非常擅长几句话把人气得直跳脚。
然而萩原研二的浓浓怒意在看到安原理一个人被拉进手术室后只剩下了心疼。
仔细想想会变成这个局面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突然消失小安原就不会被青村司割喉、如果他能在小安原的身边这个孩子就不必启动这种伤人伤己的计划。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萩原,”降谷零的声音细听之下有些哑,“回去之后把hiro和卷毛混蛋找过来,我们好好复盘一下他的心理状况。”
“好。”
直到开口,萩原研二才发现自己的的声音居然也略带哽咽,但他明明没有大吼也没有大叫,甚至连哭都没有哭出来过。
他抬起头无力的看了一眼手术室,不知道这次的手术安原理又会在里面待多久。
就在两个人走进去待在安原理身边,无用功的安抚少年时,面前的场景卡住,然后一顿,慢慢跳上了细密的黑线,跟电视屏幕出现显示问题一般卡顿着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降谷零的神色渐渐冰冷下来,居然带上了杀意:“系统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安原理出了问题!”
萩原研二冷笑接话:“还是说,是你又出了什么事情?”
之前把他们忽然拉走他们忍了,毕竟当初没说清楚是他们的错误,可这次系统是又出了问题还是打算耍花样?
无辜被diss的系统委屈巴巴的瞅了一眼真正的幕后黑手,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澄清声誉的统子化悲愤为迫害,幸灾乐祸的看着即将被踢出去的两个支柱和另外两个即将拿到新剧本的支柱。
呵,现在骂它,等回去它就看着你们抱着自己的幼驯染抱头痛哭!
不知道作为一个系统也有报复心理的安原理把自己的理由慢慢发送出去。
【检测到就近的时空通道,将节省三天时间,即将开始传送】
“等等,我要把后续看完!”
【萩原研二先生,后续情况将出现在您的前传漫画里,敬请关注漫画内容】
“不,我们现在就要看。”
【于时空中迷失的支柱安原理已经出现在了宿主们的原世界】
“他出现了?!”
降谷零下意识的以为待在手术室的少年被不靠谱的系统传送了过来,慌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的那个安原理应该是幼驯染念叨了十五年的颓废侦探。
也对,系统跟七岁的hiro提及传送过来的时间就是十五年,会在这段时间出现很正常。
二十二岁的他们遇到了十五岁的安原理,而七岁的幼驯染遇到了二十岁的安原理,导致安原理传送到了他们的世界。
他们即将跟二十岁的安原理重逢。
没错,时间线是这样的,可是降谷零还是有点不习惯。
他认识的、相处过的、被托付的亲友在一瞬间从他面前消失了,剩下的那个喜欢自嘲的侦探是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面目全非的熟人,跟他见到的十五岁少年没有了一点相似,好像时光把曾经的安原理杀死了。
他们的三天是安原理的五年。
“他的情况怎么样?”
【系统已将支柱安原理的时间进行了固定,状态跟对方传输时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二十岁的安原理还是一个瘸子……
能折腾这一点还是没变。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就来晚了、挽回不了任何遗憾还痛苦。
而降谷零身旁的萩原研二已经从脑海深处挖到了幼驯染手上漫画的一点内容。
萩原研二本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一想到漫画中那个颓废的、自厌的,想要逃避却总是忍不住回头的少年,不停的拷问和审判着自己的、不愿意跟自己和解的侦探,心脏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太想跟对方见一面了。
想抱抱对方,想告诉对方他会是后盾。
想把所有错过的事情弥补上去。
萩原研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他再次询问:“能定位到小安原的位置吗?”
【系统不提供非宿主的定位,但是诸伏景光先生和松田阵平先生已经跟支柱安原理碰面,具体情况可以询问这两位宿主】
“好,把我传送走。”
“传送吧。”
【是,3、2、1,传送开始——】
意识的最后一秒是系统跳动的面板,降谷零眼前一晃,等他从昏暗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穿着穿越前的衣服趴在桌子上。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发现之前蹭到的伤口居然统统消失了,似乎异世界之行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荒诞的感觉席卷全身,跑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的模样。
没有、没有、没有……
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该不会他的异界之行只是一个基于幻想的梦境吧。
那安原理呢?
安原理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所有的一切难道是他累得睡着后的臆想?
就在降谷零越来越慌乱的时候,本来以为只是梦境中产物的系统面板跳到了他面前。
【跨界修复已自动完成,是否要提供松田阵平先生和诸伏景光先生的定位】
降谷零的情绪猛然稳定下来:“可以定位到卷毛混蛋的位置?”
【只要松田阵平先生同意,系统将提供服务】
“哦,赶紧去问,然后把位置发给我。”
智商重新上线的降谷零捏了捏拳头,跟二十岁安原理不熟没关系,交际从打人开始,相信安原理也不介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然后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降谷零,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要把人打到icu几个月。
并且决定,若是卷毛混蛋拦着就一起送进去跟安原理当一对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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