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得回去。”楚鸢看谢怀瑾把房门前的八哥取下来，语气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明天？”谢怀瑾提着竹笼子，目光担忧，“可是你的伤还很严重。”
“时间紧迫，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也好，”谢怀瑾知道如何，想了想又开口，“那我这里主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他这称呼改的利索，楚鸢不适应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点笑来：“先生现在叫我楚鸢就好，被外人听见会引起诸多麻烦。”
“也对，”谢怀瑾点头，又提议，“那不能尊称主上，便唤为‘阿鸢’，主上觉得可行？”
“先生随意，”楚鸢不在乎这个，又提起别的，“如今确实有事需要先生帮忙。”
谢怀瑾看向她，示意楚鸢说，自己在听。
“我想要知道刘御史背后的人，”楚鸢斟酌着话，“就是前些日子为北疆旧案说话的刘御史。”
“北疆旧案？”谢怀瑾给八哥倒水的动作稍稍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要查北疆旧案？”
“是，”楚鸢没有隐瞒这个，“我要查。”
谢怀瑾犹豫了一瞬：“你……”
楚鸢抬头看他，一双眸子黑不见底，谢怀瑾到嘴的话忽地卡顿住。
“这个我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谢怀瑾把想问的东西咽了回去，知道这是时机未到，“刘御史和这次来桃花春宴上刺杀的另一批人有关。”
“刺杀先生的那一批人？”楚鸢心里本就有猜测，闻言放下些心，“可是红袖招背后倚靠的巨头？”
“对，”谢怀瑾笑起来，“看来阿鸢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那位姓苏，名为念卿，字斐然——是个狠角色，为人心狠手辣，可以说是睚眦必报、相当记仇。”
“这一点还是有体会的，”楚鸢抬起自己的左手，挑了下下巴示意，目光调侃毫无悲愤，“我这节手指便是那位的功劳，还有我这一身伤——不过我也还回去了，他也伤的不轻。”
“果然已经见过面了，”谢怀瑾想起那只狸花猫，“其实在你逗那只叫‘七巧’的猫的时候就已经怀疑这件事情了，不过没看到莲花铃铛，我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的确不是巧合。”
“原来这么早，”楚鸢本身也没有想到，“这么说的话，其实当时有点察觉——对了，七巧！”
楚鸢懵了一下“唰”地一声站了起来，眉头蹙着：“那猫还在国子监里，我现在要回去一趟，免得……”
“不必，”谢怀瑾顿了一下，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我去看过，那猫已经自己走了，倒是我在你枕头底下找出这么一串莲花铃铛。”
他说着，取出一串莲花铃铛，那银色铃铛十分精细，是莲花的样式，但是铃铛周围却雕着魑魅魍魉般的鬼面纹，随着风吹发出“叮铃”的声音，听着便悦耳，细看却悚然。
楚鸢抿着唇，接过了铃铛，无声的叹了口气：“先生说自己是因为那狸花猫没有莲花铃铛才不确定，那在看到这铃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个差不多了吧。”
谢怀瑾把鸟食喂进去，闻言只是眸中温柔含笑：“是。”
——“那你干嘛要救谢鹤舟？”
苏念卿承认自己刺杀谢怀瑾的话在耳边响起。
“那先生为什么会被苏念卿刺杀？”楚鸢问道，这是她在乎的问题。
“因为一个赌约，”谢怀瑾斟酌表达，“我和他打了个赌，说是比试——”
“谁？！”
楚鸢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目光微戾，喝道：“出来！”
话音刚落，数道身影翻越落下，身上是平常布衣，像是平常百姓一样的装扮，为首的人更高一点，统一蒙面，武器不一。
“苏斐然的人？”谢怀瑾看着为首的男人，眼神冰冷下来，“怎么，你们主子就这么不讲信誉吗？自己说的话输了就当没有说过？”
“谢大人说笑，”苏七向前一步，手中铁钩阴森，“主子要抓的人在您这里，我们不得不叨扰您的清净，但是大人尽管放心，我们不会伤到您，只是要带走一个人。”
最后三字咬的重，目光也从谢怀瑾身上转移到楚鸢身上，带着杀人的戾气。
“你就是刺伤我们主子右手的人？”苏七眯起眼睛打量，目光停顿在她包扎起来的左手小拇指上，了然道，“你果然是会易容——不过这手伤可是个明显的标志啊。”
“这也是托你们主子的福，”楚鸢起身，对谢怀瑾低声，“先生先向后退吧，莫要伤到了。”
谢怀瑾知道帮不上什么忙，怕拖累也后退几步，不过他这么一退，却有其他人接着现身，手握弓箭于房上——是谢家的影卫，以防万一在这里护着谢怀瑾。
苏七看这阵仗，冷哼一声：“谢大人这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主子为敌了？”
“此话怎讲？”楚鸢替着谢怀瑾答了，微微笑着，“你家主子出尔反尔，不做人事，怎么能怪别人？”
“你找死！”苏七听见这话立刻恼怒，提钩便甩，楚鸢找准时机瞬间弯腰滑步，寒光转瞬即到，打到石桌上瞬间“砰”一声刮去大片的岩石，楚鸢眸光一闪，脚下步伐滑溜，次次与尖钩擦肩而过，在被逼退时伸手一甩，接着挡在了砍来的刀前！
“噔——”
清脆一声响，袖中滑出的短刃和铁钩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铁钩被急速勾回，楚鸢稍稍退后半步，手臂上的伤口和腰部的伤口隐隐作痛，腰间伤口怕是已经出了血。
二人身后影卫和杀手已经打了起来，楚鸢动动手指缓着劲力，苏七冷笑一声，接着甩钩。
而在这次钩子来的时候，另外一边的杀手又甩出一飞刀，楚鸢躲开钩子便无法凭借现在的灵活性躲开飞刀。
“砰——”说时迟那时快，横空而来的另一个飞刀强势地打飞了向楚鸢射来的暗器，接着又是几颗石子打偏了苏七的钩子。
“什么人多管闲事？！”苏七咬牙，看向袭来处。
而楚鸢目光只瞥了眼那石子，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果然听见身后有人声音从房上响起，吊儿郎当漫不经心：
“真是谢谢各位陪我徒儿练武，不过，要想欺负她还得先问问她师父我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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