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销会前, 人山人海。
县城里的展销会,以往都热闹,但今天这仿佛是最热闹的一回。
秦飞跃和他爸秦强也从省城坐车来了这儿, 今天坐车的时候, 班车上几乎都是讨论着要来这展销会的乘客, 这让他们脸色本就难看了几分。
而此刻此刻, 望着那红色大棚前排着的长龙, 还有人们兴高采烈买着亚麻布的场景, 两人面如土灰的神色更加沮丧和郁闷。
秦强大手颤抖, 恨不得再抽秦飞跃一巴掌, “同样是做生意,你看看!你看看你和人家的差距!”
秦飞跃心脏一缩,硬着头皮不肯承认,“这亚麻布有什么好的,大家不会是中了邪吧, 都买这么多。”
他几乎看到所有人都是抱着五匹亚麻布, 或者是好几件亚麻的衣服,那些商户老板更是拿着小推车在运。
想起自己当初卖亚麻布的时候, 一个个都是头摇成了拨浪鼓,他贱卖都没人要。
反倒是齐晔现在卖这么贵, 居然大家还排队, 还挤破头去抢, 这叫什么理儿?什么事儿?!
秦飞跃气得胸口起伏越发剧烈, 他扭过头,觉得站在这儿都好糟心。
谁知秦强却一把拉住他, 沉声道:“走, 进去瞧瞧。”
秦飞跃不愿意, 僵着不肯动,“爸,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齐晔认识我,我和他见面,多尴尬啊!”
秦强这次是真的给秦飞跃来了一巴掌,旁边这么多人,没打他脸,但是重重地拍在他身上,“秦飞跃!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你说说你,蠢就算了,没赚到钱我也不说你,你现在还这么不虚心,你是想一辈子都比不过齐晔是吧!”
秦强虽然没什么投资眼光和头脑,但他在努力学习这方面,还是很舍得下苦功夫的。
人要赚钱,就得不要脸,他拽着秦飞跃,指给他看,“你瞧见没,那个,还有那个,还有那个,这几位都是外省手里囤着不少亚麻布的大户!他们来这展销会,肯定都不是为了买布的,那是为了偷摸学学齐晔的经验技巧!”
“就你蠢,这么个好机会不知道学,还在这儿后悔呢?”秦强提了秦飞跃一脚,赶紧叫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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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销会内,第一个区域,齐晔正在收钱、接订单,接到手软。
比之前他开展销会看到隔壁的确良摊位老板的生意还要忙!
而且齐晔早就未雨绸缪,知道亚麻布会大卖,所以在展销会开始之前,在价格还没炒得水涨船高的时候,他就提前做了准备,请卡车大哥去外头跑了一个月,就其他省帮忙用便宜的价格,又收了一大批一大批亚麻布的货。
后来,他在省内的营销成果出来了,亚麻布开始涨价,其他省份的商人都是再敏锐不过的,当然也开始跟着涨价,想买亚麻布的人多了,这款布料开始流行起来,自然他们都不可能再贱卖亚麻布。
所以齐晔也就放弃了再收购亚麻布,低廉价格收不到的话,再高价收的话,运输成本就不划算了。
他还估计,他的这场展销会过后,以后的亚麻布展销会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在各个省份都活跃起来。
他已经看到不少拿着小本子和笔,一边在他这儿逛,一边拼命悄悄记下各处细节的人了。
齐晔没在意,创意总是容易被不动脑筋的剽窃,但只有真正想出这个创意的人,才明白他的精髓在哪里,剽窃的创意,永远是东施效颦,无法发挥出最出色的效果。
不过他没想到,居然看到了秦飞跃。
秦飞跃也厚着脸皮在到处参观。
他已经去过后面两个区域,彻底心服口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买这些亚麻布了,是他,他也想买。
他是故意躲着齐晔的,进去时齐晔正忙着,没有看到他,却不料走出来时,还是正好被齐晔一眼瞟见。
四目相对,齐晔很淡定,秦飞跃却尴尬得摸了摸头发,一瞬间移开目光,假装在看别的地方。
可他爸却不顾他的尴尬,直接把他拉到了齐晔的柜台旁,让他打招呼。
秦飞跃实在无奈,但也只能僵着头皮,勉强微笑,伸出握手的姿势,客套起来,“齐晔,你这亚麻布展销会,办得真好啊。”
齐晔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伸出手,和秦飞跃握了握,“也就随便摸着脑袋想的,还要感谢飞跃哥,卖给我那么大一批亚麻布。”
秦飞跃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好难看,站立不安。
秦强倒是年纪大,见的风浪多,比秦飞跃绷得住,笑容满面把齐晔的手拉过来,同样握了握手,“小齐啊,我是飞跃的爸爸,秦强,之前一直在南海做生意,这几天回家,听说这儿有个热闹的展销会,就带飞跃过来看看。”
“......算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呢,你这生意做得这么好,这么有才,以后咱们可得相互多照应照应啊,尤其是我这蠢儿子,麻烦你多费心。”
秦飞跃错愕又不爽地看着他爸的侧脸,他什么时候需要齐晔照顾费心了?呸!
谁知秦强继续说道:“飞跃啊,他太年轻,莽撞,不懂事,做生意也没什么头脑,一年到头忙活到尾,也不见他赚几个钱,都是瞎忙!所以啊,我想着他可能也得稳扎稳打才行,像小齐你这样,从镇上做生意做起来的,多扎实啊!”
秦飞跃很不理解,为什么秦强要捧齐晔,要踩他,他难道就那么差吗?他才是他爸的亲儿子啊!
没想到秦强继续一拍秦飞跃,直接道:“以后省城这边的生意,不用你管了,我会亲自接手。你也别待省城了,以后就待在县城里,我给你一笔一千元的启动资金,你自己从头开始,自己去闯!”
秦飞跃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强,他彻底慌了,忙道:“爸,我——”
“别吵吵!你不满意?人家齐晔还是白手起家呢,谁给他一千元的启动资金,他现在还不是干得这么好?你呢?你有哪点比得上齐晔?你有他一星半点我就不用为你操心了,我就修大福了!”秦强不悦地看了看秦飞跃,教训的语气十分严厉,不给秦飞跃留一点儿面子。
秦飞跃嘴巴微微张大,越发愤懑地看着他爸。
为什么,为什么他爸也要把齐晔夸到天上去,而他好像就是最没用的废物。
秦强根本没注意秦飞跃伤心又失望的表情,他转头对齐晔道:“小齐啊,之前飞跃卖你亚麻布那事儿,是他做得不对,我已经详细询问过了,他没和你说亚麻布根本卖不动是他的错,但他为了脱手,也确实没赚你的钱,你看你现在还是都卖掉了,而且还大赚了一笔对吧?”
“......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着,秦强声音拔高,大声道:“飞跃,过来给你齐晔弟弟道歉!当初那事,你确实做得不地道,哪有坑自家人接手自家货物的!”
秦飞跃已经彻底懵了,忌妒愤怒的小气泡在他心里疯狂咕嘟冒出来,一个个放大成玻璃罩子,似乎将他整个人都要彻底笼住。
他觉得不理解,不公平,甚至想要亲手撕毁掉面前的一切。
凭什么!凭什么!姨父是这样,连亲爸也这样!
他比齐晔差在哪儿了!他只是不适合这个类型的生意而已,大不了他以后做别的生意去!
道歉?不可能!
齐晔这乡下的泥腿子,他配吗?他不配!
秦飞跃一把掀开秦强,“我没错!我不坑他照样有人坑他!再说了,我这还帮他挣大钱了呢!他应该好好请我吃一顿才是!”
说着,秦飞跃跑了,背影气冲冲的,不平不满的情绪很浓烈。
秦强抱歉地看向齐晔,“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惯坏了,也没受过什么挫折,但他心不坏的。”
齐晔抿了抿唇,没接话,继续去卖他的亚麻布去了。
-
江茉是故意磨磨蹭蹭,到最后出场的。
她知道,她的那些亚麻裙子衣服虽然好看,但因为太贵,所以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当然要让大家多期待一会儿,积攒的顾客多一点,才能引起最轰动的效果。
吃过灌汤小笼包和瘦肉粥,江茉才慢悠悠从招待所出发,像散步似的,到了展销会现场。
果然,这儿已经是人山人海,再热闹不过。
齐晔在柜台旁忙得不可开交,但远远看到她,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朝她打招呼,抿唇笑得眸中都是温暖的太阳,还用嘴型问她,“吃了吗?”
江茉也朝他点点头,勾唇回之一笑,然后一路穿过几个区域,看到大伙儿的反响都很热烈,她弯起眸子,心中成就感也升了起来。
这是属于她和齐晔,还有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那些卖不出去的亚麻布,现在已经遭到人人哄抢,再时兴不过。
到了她最后的那块神秘区域时,果然已经围了好多人。
一看到她身上穿着亚麻的长裙子,大家一眼就立马猜出来,
“这位就是老板娘吧?好漂亮呀!”
“肯定是,她身上那条裙子和里头挂着的是一样的呢,真好看!”
“她本来长得就很漂亮呀!看见她,我感觉等再久好像也值了!”
江茉走近,大伙儿就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老板娘,你身上这条裙子多少钱啊?”
“老板娘,这裙子怎么卖啊?”
“老板娘,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叫我们可一阵好等!”
江茉弯唇笑笑,一边把白色纱帘卷起来,一边道:“我这儿的衣服都是拍卖的,你们别急,等我整理一下。”
她不经意的一瞥,居然看到江桃也站在人群里,眸光里妒火中烧,连掩饰都不带掩饰的。
江茉动作顿了顿,这会儿肯定不能和江桃闹矛盾,免得引发事端。
只能当没看到她,江茉继续忙着手上的事。
她拿出身上穿的这条裙子,清声介绍道:“这条是亚麻风的裙子,我这儿还有五条,我先给大家说说。”
“这裙子透气性很好,春秋的时候里头可以套毛衣穿,就是我现在这样的穿法,等到天气热一点,到了炎炎盛夏的时候,就可以贴身穿,很凉爽透气,而且里头是带内衬的,大家不必担心穿着的舒适感。”
这条裙子的下端是开衩系带的,系着漂亮的蝴蝶结,轻易就能触动女人们的一颗少女心。
而外面那层也是江茉请成衣厂用亚麻布做出来的亚麻钩花刺绣贴片,内衬那层则是亚麻绣花的下摆,拼接出来,同样精致漂亮。
在现代,就是妥妥的森系风,很小清新,又带着一点点甜美的味道。
这个念头,大家当然不知道什么叫森系风,就只是觉得说不出来的好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裙子,一定得买一条回去,穿着走在街上肯定是最时髦最洋气的女人。
于是,这条裙子从五毛钱开始起拍,价高的五个人得。
最后,为了买到这条裙子,价格完全打起来了,每条裙子居然都卖到了三十来块钱。
江桃不可置信地望着,心里嫉妒得酸水直冒,看着江茉被追捧的样子,她气得攥紧拳头。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一条裙子就花了大半个月工资!还这么疯抢!
江茉岂不是也赚疯了!那后面还挂着不少衣服裙子要卖呢!
江桃也眼红疯了!江茉凭什么赚这么多钱!过得比她这个书中女主都好!
疯了!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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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一直在旁边酸溜溜地瞧着,心中怨毒又嫉妒的想法疯狂不停止。
她望着江茉不停地换上各种各样的漂亮亚麻衣服,引起众人惊叹。
都夸江茉好好看,心思也好巧,那些溢美之词,江桃一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别人这么夸过自己这么多!
而江茉拍卖每一种衣服裙子之前,都会自己穿一遍,大家一看,就发现这衣服或裙子是多么的美,多么的吸睛,于是想要掏钱的欲望越发克制不住。
而且亚麻布的衣服做成的风格,不止有森系风,也可以是复古风、田园风,还能是中式禅意风,甚至可以作为居家服,江茉做成睡衣的样子,穿着肥大却显得腿很细的亚麻灯笼裤以及贴身的亚麻休闲短衫,看上去特别舒适。
那些有钱人也忍不住买一套,都迫不及待带回去穿着睡觉了!
看着江茉一件接一件的大卖,眨眨眼就赚了自己一个月、两个月的工资,江桃因为疯狂嫉妒,快要被脑海里翻涌的怒火烧得理智全无。
她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江茉过得有多好!
她要让江茉弄砸这一切!让江茉哭得很糟糕很大声!
江桃默默离开,跟着一位刚买了一条裙子,但是口袋里没钱了,只好遗憾离开,免得自己看到更多漂亮衣服却买不了只能心情痛苦的顾客身后。
那位顾客新买的裙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套在了身上的毛衣外面,是那种白色亚麻的宽肩带长裙,仙气飘飘,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美到可以飘起来了。
......
这条裙子花费了这位顾客黄女士的一个月的工资,她平日里省吃俭用,就连这次来亚麻布展销会,也是因为集满了私章,想来看看能不能先到先得拿到免费的亚麻布。
可惜她来得有点晚,只能半价买一匹亚麻布,她没舍得买,一路逛到最后,却被这条裙子吸引,再也挪不开脚。
她狠狠心,花了自己在饭店里刷盘子刷了一个月才赚到的三十五块钱,拍下了这条裙子。
这一刻,她觉得好值得!那位老板娘说得没错,女人就是要让自己美起来,才会觉得生活美好,世界美丽。
尤其走出展销会之后,发现路上大家都在看自己,黄女士更是抬头挺胸,难得露出自信的笑容,觉得头顶的阳光都温暖得不行。
谁知,一个小孩跑过来追着告诉她,“姐姐,你裙子后面好脏呀!姐姐不洗衣服,不爱干净,羞羞脸!”
家长连忙抱走不懂事的孩子,连声说抱歉。
黄女士却懵了,连忙脱下裙子一看。
刚刚买的时候还好生生的!她好不容易买这么贵的裙子,当然是小心谨慎,就刚刚走出来时也是特别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碰脏了碰坏了。
怎么突然身后就......多了这么大一块橘黄色的东西?这是什么啊?这能洗干净吗?
黄女士慌得脚步都乱了,忙疯跑回去。
这时候江茉还在拍卖,正在说着手上的一条新裙子。
就看到黄女士冲进来,直接把裙子往她面前一甩,然后回头对大家说,“大家别买了!别被骗了!这裙子质量根本不行!这布料会变色!”
黄女士把裙子抖开,裙子后面一块巴掌大的橘黄色痕迹展现在大伙儿面前,在白色的裙子上显得特别突兀,奇怪又丑陋。
这一举动,当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围观的人们骚动起来。
有人忙拿起自己买下的衣服看,然后松一口气,“还好还好,我的没有变色!”
不知谁说了一句,“现在不变色,也不能管之后变不变色呀。”
这话又煽动了大家的慌张和害怕,“是啊,这以后会不会变色啊。”
“老板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都很相信你的呀,你可不能坑骗我们呐。”
“这亚麻裙子为什么会变色啊?我就说那亚麻布哪会样样都好,原来容易变色啊!”
江茉放下裙子,幽幽看了江桃一眼。
刚刚情况那么乱,谁也不知道煽动群众情绪的话是谁说的。
但她对江桃太熟悉了,她一听就知道,那是江桃捏着鼻子掐着嗓子说的。
江茉本来还怀疑黄女士的,以为是什么嫉妒眼红的同行,故意来搞事。
但黄女士对那裙子的爱护,还有这会儿的急躁都不像是演出来的,这位黄女士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裙子,现在已经急得哭出来了,像蚂蚁乱跳。
江茉镇定地拿过那条变色的裙子,鼻子凑近橘黄色污迹,嗅了嗅,冷笑道:“大家听我说,这不是布料变色,而是有人故意泼了东西上去,你们都可以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裙子在众人手中传开,大伙儿都闻了闻。
“还真是,这味道有点冲!”
“这什么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裙子上?”
“应该不是变色吧,变色不会有这种味道呀,而且还只是这么小一块地方有。”
众人紧张慌乱的情绪在江茉淡定地带动下,也终于平复不少。
江茉似笑非笑道:“当然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而且她现在,还在我们中间看热闹呢。”
大伙儿再次骚动,开始骂起来。
“谁啊?这么缺德?是有毛病吗她?”
“就是,把她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江茉笑笑,“找出来也容易的,我猜测,让这个布料迅速变色的应该是某种化工原料,染色性很强,一旦沾上,布料是肯定洗不干净的,而且如果不小心沾到手上,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洗不干净。”
“......要不大家互相看看身边前后左右的人,手上有没有这种类似橘黄色的颜色。”
江茉可以确定,那人就是江桃。
不过刚刚在这儿,她虽然在热衷于拍卖,但一直是盯着江桃的,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所以江桃肯定不是在这儿下的手。
但前不久江桃曾经离开过一阵,后来才回来,而且脸上有那种做了坏事的慌张。
她太蠢了,江茉一向就瞧不起她。
要是干了什么坏事,江桃肯定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
以前在原书中,那是靠着女主的气运得天独厚,现在,江桃还有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江茉发现,江桃的气运好像在她穿来的时候就开始逐渐消失,现在更像是已经完全一干二净。
江桃已经不是女主了,再也不会是了。
江茉勾勾唇,不管江桃是觉醒还是如何,江桃手里的那副牌,已经打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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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一直状似无意地盯着江桃的反应。
果然,她一说让大家互相查看身边人的手掌,江桃就一脸心虚,扭头捂着手里的包,似乎想走。
江茉立马大声道:“大家注意一下啊,现在谁想要走,那肯定就是最有嫌疑的。不然急着走什么呀?互相看看手上有没有橘黄色的痕迹,又耽误不了多久。”
江桃的身形一顿,定在原地,这时候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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