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在上楼的时候,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她还有哪次。
直到进入卧室,看到床头柜上她之前留下的书籍,麦芽想起她进夜校是他帮的忙,说好的买件礼物还人情,结果她忙着离婚和工作,把还人情的事儿都忘了。
麦芽当然想不到三哥把她的话早就说笑般地告诉了陆学西,她只是想着,虽说欠了人的就得还,但是主动还和被人催着还,感觉不一样,这人竟然还记着,果然小心眼。
麦芽考虑要不明天回家给钱让三哥买礼物。
横竖她们不熟悉,还完人情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牵扯。
唯一有点难度的,就是如何把钱塞给三哥。
乔常山肯定不会要,麦芽打算晌午去找在钢铁厂工作的三嫂,把钱给嫂子帮她带话。
翌日,麦芽把早早起来,把顾琴和顾泽送幼儿园上课,她则去上班。
今天倒是可以不用请假出去,每到周二和周三,陈鸣意需要去外地谈生意,公司的人下午干完活可以提前下班。
麦芽一上午就把手里的活儿干完了,晌午去钢铁厂找嫂子。
三嫂苏丽娜不是工人,她是钢铁厂卫生处的厂医。
这年头工人地位高,福利好,吃饭有粮票,住宿有单位分配,生病还有职工医院,厂子就是个小型镇子,学校,幼儿园,影院,公园,医院设施配套齐全。
难怪大家打破头都想进去当工人端铁饭碗。
苏丽娜皮肤不白,是健康的麦子般的颜色,生机勃勃有活力,性子飒爽沉稳,一见麦芽就拉着她进食堂:“走,陪我去吃饭,隔壁行政处的小王说今天食堂炖了酱肘子,咱可不能错过。”
钢铁厂的酱肘子,麦芽和乔常山过来吃过一次,年轻男女处对象,即使性格再爽朗也会不好意思,乔常山和苏丽娜约会时,麦芽就是一旁乖乖吃东西的电灯泡。
酱肘子软烂肉香的滋味,麦芽吃过一次,再也忘不了,后来再去别的地方吃,也寻不回从前的味道了。
不过这次尝过后,麦芽微微皱眉。
她怎么觉得这酱肘子做的还不如她做的好吃呢。
肘子炖的过于稀烂,为了掩盖肉味的腥臊,放了很多八角花椒和茴香味,然而八角的味道太过霸道,浓烈甜苦,褪去了时光滤镜的酱肘子也不过如此。
苏丽娜却吃得津津有味:“说来麦芽,上回听你哥说你要找工作,其实我想推荐你来我们厂子的,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竟然能找到会计的好工作,我就没提。”
麦芽眼睛一亮:“丽姐,什么工作呀?”
话说她当初去工作,进陈鸣意的公司,最初是想有份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也是为了能在离婚争夺抚养权的时候增添一份筹码。
但是没想到林晓洁怀孕,顾盛南不和她挣抚养权,麦芽做的准备没用上。
当初赵甜甜的表哥找会计,之所以要求那么低,还允许一边上夜大一边补充技能工作,就是因为这其实是一份临时工。
大多数人开小公司,财务方面都是交给亲人手里,陈鸣意也是打算把这个职位交给未婚妻,不过他的未婚妻在是国企文职,需得提前一个月交接,还犹豫不定,公司组建在即,就临时找个会计顶替,赵甜甜知晓其中情况,觉得这适合急切需要工作的麦芽,就把麦芽介绍到了表哥公司。
现在麦芽上班也有大半月了,陈鸣意未婚妻方面已经决定辞职和男友一起下海打拼,她也得提前琢磨她的出路了。
苏丽娜朝着食堂窗口的方向笑了笑:“你熬粥做包子好吃,我想着你能来我们厂子食堂开间早餐店呢。”
麦芽细细一看,发现那上边还贴着窗口出租,她来了点兴趣。
若是开早餐店,麦芽绝对有信心。毕竟上辈子她的厨艺,可是随着顾琴和顾泽两个挑剔的小家伙练下的,尤其是顾琴,大明星的早餐不仅得做得好吃有营养还得花里胡哨。
麦芽熬的海鲜粥和蒸的烧麦、水晶虾饺可是一绝,征服过片场的许多大明星。
麦芽路过时掏出备忘本记下了上面的传呼机号码,苏丽娜微讶:“当会计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只拿着死工资,不太挣钱呀。
即使是上一世平凡如麦芽,这辈子能重生在这个遍地商机和黄金的时代,也免不了心情激昂想要奋斗出一番风采。
临走前,麦芽把信封递给了苏丽娜,苏丽娜笑着说:“行,我保证把话带到,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找房子?你哥让你不要急。”
麦芽笑着点头,“我知道。”
她目送苏丽娜进了厂子,瞧太阳还高,扭头上了公交去看院子。
麦芽想靠自己租下院子。
她一个人租不成院子,无非是父母兄嫂们不放心她,觉得她没有什么能力,如果她能一个人把院子租好,能让家人信服,乔母对她带孩子搬出去住也不会太过反对。
人总是要变的。
从前的麦芽像只小蜗牛,躲在壳子里觉着一切都好。
现在,她想走出去。
而人一旦走出去,脚步就停不下来了。
四月初的天不热不冷,正是春游的好时光,麦芽穿过手牵着手,穿着蓝色海军服的小团长们,踏上了月湾路。
上辈子,麦芽租赁的小院就在月湾路,一片青砖黛瓦的镬耳屋典雅古朴,天井,小桥,流水潺潺,搭配远处的水濛濛的青山,如墨如画。
这地方,即使是几十年后亦没有过多改变,麦芽寻起以前的院子毫不费劲。
晌午时光,各家各户升起袅袅炊烟,小巷里没什么人,但是大家院门敞开着,路过就能瞧见里面的人家在吃饭。
麦芽上辈子租的小院冷冷清清,依旧是空着的,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上辈子,这时候还没离婚,又在乔家住了段时间,是一年半后搬到这儿的。
麦芽也摸不清现在这处儿有没有人住。
对屋的人瞧见麦芽,高声喊:“妹子,你有什么事儿?”
麦芽扭头,瞧见是个陌生的老太太,她心中微讶,这老太太她不认识,难道是对屋的倩娘家早逝的婆婆?
麦芽扬起笑脸:“阿婆,我想租这边的院子,你知道房东在哪儿吗?”
老太太笑弯了眼,亲热地搂住麦芽的胳膊,“租房子呀,你问我就问对了,房子是我家小姑子的,她现在住医院呢,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说,我们也能做主的。”
说着,老太太喊了儿子出来。
老太太的儿子黑瘦矮小,眼里闪烁着精光,麦芽一看,她不认识,这家人根本不是她的老邻居的倩娘家。
只是听着老太太的口气,似是屋主的亲戚,难道是后来搬走了?
老太太回屋照顾孙子吃饭了,麦芽随着她儿子去看房。
这院子和其他镬耳屋格局不一,不是三间两廊,只有两个屋,天井在后院,前院是个颇大的空地,能种菜栽花。
麦芽上辈子就瞧过,因为院子大屋子空间小,不符合本地人一大家子一块住的条件,院子一直没能租出去。
但是麦芽一看就喜欢上了。
两个屋,顾泽一个,麦芽和女儿住一间,后院的天井是连着月儿湾的流水,清甜爽口,附近的人家还有酿酒的爱好,麦芽喝过,月儿湾米酒清正醇香,口感迷人。
老太太的儿子对麦芽租院子的事儿特积极,跑前跑后,唠唠叨叨:“妹子,我叫林卓远,你喊我一声林哥就成,这院子是我家的,你要是想租,我算你便宜点,一月五块。”
“你甭显贵,咱这有水井,不用大老远出去挑水喝,这门前的杏子树,你看长这么高,这么大,秋天结的果子你还能摘了去卖呢,五块钱不吃亏。”
麦芽笑了,问:“杏子好吃吗?”
男人卡壳了一下,随意秃噜:“好吃,当然好吃,水多又甜呢。”
麦芽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房子:“挺好的,只是我一人喜欢还不成,过两天再过来看看。”
老太太儿子豪迈地拍胸膛:“妹子你回去和你爱人说,到时候尽管来找你林哥,林哥保证你们一家住的舒舒服服。”
她扭过头,笑容消失,麦芽曾在院子住了近十年,杏子是一颗也没吃过,无他,杏子是北方的,而这儿是南方,北方的杏子即使种了也结不出果,这所谓的屋主亲戚是糊弄鬼呢。
麦芽对这家人起了疑心,不过她上辈子住这儿时,这家人搬出去了,她没听过屋主有什么亲戚,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有一点这家人说的对。
院子的房东是位女性。
麦芽感觉是位年轻姑娘,因为后来顾泽上大学时,三哥曾感叹说房东也在念书,不过是研究生。
麦芽是想继续打听房东,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她得赶着回公司,今天约好了要和顾盛南去民政局。
公司楼下,刘助理在门口等着,麦芽瞧见顾盛南在两米内的公共电话亭打电话。
她和刘助理打了个招呼,上去公司。
老板不在,大家都趁着午休直接下班了,麦芽收拾好东西,锁门下楼。
顾盛南打完了电话,兴许是做成了什么大生意,心情极好地替麦芽打开车门:“麦芽,你再考虑考虑,要知道去了民政局后,你后悔都没用了。”
麦芽态度坚决:“开车。”
顾盛南也冷了脸。
这么多天他一直在为麦芽好,劝说麦芽,但是麦芽根本不买帐,铁了心要离婚,离就离吧,横竖财产分割完了,他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也不好受。
下午,民政局里人本就少,办理离婚的就更少了,麦芽和顾盛南几乎不用排队,不出五分钟,俩人领上了绿本本。
这玩意儿她上辈子就领过一次,麦芽拿到手直接塞怀里,看都不看一眼。
顾盛南还有点感慨唏嘘,回忆过往时光呢,瞧见麦芽毫不在乎的态度,心中又是重重地一击。
他顾盛南是做错了什么了?麦芽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他?
是,他这么多年没有照顾好麦芽,只是他是在忙事业啊。
男人忙工作,女人照顾家庭,其他家不也是这样的?
就是出轨,他当初和林晓洁也只是玩玩,吊着她是想更好地发展公司,这不也是为了他们家好嘛。
麦芽不理解,甚至亲手把他推向了林晓洁。
要不是他太伤心喝醉酒认错了人,林晓洁根本不会有机会怀孕。
而林晓洁,一个主动勾引他的人,虽然爱他,但是顾盛南清楚,她绝不可能会是个好继母人选。
想到上次和顾琴和顾泽见面的不愉快,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躲在被子哭鼻子?
顾盛南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俩孩子,从小婴儿养到现在白白胖胖的小豆丁,以后很难见到了,顾盛南也难受。
他清楚麦芽的性子,麦芽当初说不会让他再看一眼顾琴和顾泽,就一定会拦着他。
麦芽一出民政局就去拦车,她要接顾琴和顾泽一块回家。
顾盛南让小刘提前下班搭公交回去,自己开车停在了麦芽身前,,摇开车窗,探出头颅:“去哪儿,我送你?”
麦芽没搭理他,顾盛南叹了口气:“你是去接顾琴和顾泽吧,上来吧,我和你一起去。”
麦芽面无表情:“你不配谈起他们。”
顾盛南苦笑:“麦芽,我好歹是他们的亲爸爸,虽说我们离婚了,但是你不能手动剪断我和他们的父子关系。”
“就算离婚了,我依旧是爱他们的,你没了丈夫,不能让孩子没爸爸。”
麦芽反讽:“一个出轨让人笑话的爸爸?”
“是让人羡慕的有钱爸爸。”
顾盛南下车打开车门,“上来吧,这附近旁边就是派出所,只有一辆公交车经过,咱们来的时候它刚走,你要继续等俩小时呢。”
麦芽回想,好像的确在车窗扫过一辆公交车。
两个小时,她能等,但是顾琴和顾泽等不了。
小家伙们昨天刚被顾盛南吓住,又是经历父母离婚,正是惶恐不安的时候,若是麦芽吃吃不去接他们。顾琴和顾泽恐怕要哭爸爸妈妈是不是都要抛弃他们了。
这么想着,麦芽没犟,上了车。
横竖是他对不起她们娘仨的,麦芽犯不着因为和他置气让自己不舒坦。
顾琴和顾泽瞧见妈妈和爸爸一起来接他们回家,高兴地扑进了麦芽怀里。
顾琴本来是想扑向爸爸的,爸爸忙,陪伴的时间少,去幼儿园接她的时间就更少了,这种时候,顾琴总是稀罕爸爸一些,不过昨儿顾琴被爸爸伤心到了,她扑到半路,拐进了妈妈怀里。
只是她小脸红扑扑,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忍不住偷偷用看一旁的爸爸:“妈妈,你们不离婚了吗?”
麦芽脸上的笑容一僵。
顾盛南抱起闺女说:“没,爸爸妈妈正式离婚了。”
顾琴垂下小脑袋,她看到爸爸妈妈一块来接她,以为他们俩和好了呢。
“回乔家坡?”
顾盛南把闺女放进车子。
麦芽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但是看顾琴和顾泽听他们说离婚,没哭鼻子,有些出乎她的意外,缓缓点头。
顾盛南想当司机就当呗。
她还可以省一份车钱。
顾琴低落了会儿,又忍不住在车上和哥哥玩闹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向麦芽诉说她在幼儿园的趣事儿。
她许久没上课,同桌雯雯以为她生了重病,送了她一个艳丽的发圈。黑色的橡皮筋沾着一朵大红花,花蕊贴着三颗小水晶,亮晶晶的,顾琴欢喜得不得了,嚷嚷着雯雯是她最好的朋友,在车上时,就要麦芽帮她扎头发。
顾琴一向爱扎双马尾,俏丽的小马尾一边是红发圈,一边是老式的花头绳,顾琴撅了嘴,让麦芽帮她拆了扎单马尾。
麦芽说:“先不拆,一会儿看到路边有人卖,妈妈买一个配对。”
“可是妈妈,发圈很贵呢。”
老式的花头绳五分钱两个,这种发圈一个得三毛。
三毛能买十二根头绳呢。顾琴学习不咋好,但是在生活中,完美继承了顾盛南的商人天赋。
“但是琴琴你喜欢呀。”
千金难买人喜欢。
老式的头绳卖的再便宜,也耐不住这些从深城来的小商品花里胡哨,更讨女孩子喜欢。
一个花发圈,即使卖三毛,也多的有人想买。
麦芽看着发圈,又看到了商机。
麦芽有个爱美的女儿,她又手巧,顾琴当大明星,有些衣服首饰顾琴戴着不舒服或不合适,麦芽就自己学着做,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做发圈,她也会。
无非是要买些橡皮筋和碎布头。
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但是摇身一变高级又好看的发圈,能让人争抢着去买。
途中看到一个小摊子,卖小发圈,不过是一些土气的布头缝着橡皮筋,其中有些还能瞧见污渍,竟然卖五毛一对,麦芽更有信心了。
换她来做,一定会挑些好看的布头,她还可以卖些贴着水晶的塑料发夹。
这个年代,真的遍地是商机。
虽然开早餐店和卖发圈都是些小生意,但是这些活儿,都是麦芽能做的。
麦芽有了奔头,心情愉悦,顺手给女儿编了麻花辫。
顾琴甩着两根靓丽的辫子,伸着脖子给爸爸看,非得顾盛南夸她。
顾盛南酸溜溜的,麦芽和他离婚,就这么高兴?
嘴上夸完,到了乔家村,顾盛南也跟着下了车。
麦芽:“你还跟着干嘛?”
顾盛南:“咱们离婚了,全家最后一块吃一顿饭都不成吗?麦芽,我车开了一路。”
他没功劳也有苦劳。
麦芽挑眉:“你不怕挨揍了?”
想起老丈人和三个大舅子,顾盛南理了理西装领子,面上镇定:“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他既然连挨揍都不怕,死皮赖脸跟着来,麦芽也没必要非得强迫他不来,乐得看戏。
一进门,顾琴和姥姥炫耀她的大红花发圈去了。
三嫂苏丽娜朝她招手。
“麦芽,你看我我买的这份礼物行不?”
那是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银色凛然,若是一月前的陆学西,一身麦皮戴着定然不好看,但是他现在白了点,三嫂买的礼物意外的合适。
麦芽:“很好看,麻烦嫂子了。”
苏丽娜得意地盖上盒子:“我呀,原打算过几天去买的,但是你哥说晚上请人家来家里吃饭,我一想正好,下班就去百货大楼买了这块表,手表一百二,你给我两百,还剩八十,我这就退你八十。”
麦芽忙拦住嫂子:“嫂子,这本来就是我麻烦你,麻烦三哥的事儿,怎么能收钱呢,何况那手表还需要票证,票也要不少钱呢。”
八十块买不了一块手表的票,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苏丽娜不是扭捏的性子,就不推拒了。
苏丽娜问麦芽:“到时候你交还是我交给你哥?”
麦芽请苏丽娜还礼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么巧,陆学西今晚正好要来。
“其实也不知道他来不来呢。”三嫂和麦芽说了上回乔常山也要请人家吃饭,还特意提前一天去村尾磨豆腐,不料第二天陆学西放了鸽子。
“听说是恰好得了个拐卖孩子的犯罪团伙的消息,火急火燎地就去买了大巴票下了乡。”
苏丽娜压低了嗓音,“不怪他着急,你哥说他妹子被拐了。”
话说顾盛南死皮赖脸要跟着来乔家,还没进屋就被下班的乔大哥发现了。
“顾盛南,你竟然还有脸来!”
怒气冲天的乔大哥骑着自行车就要抓他,顾盛南下意识想跑,屋内的乔母听到声音,抡着大扫帚出来了,追着顾盛南跑了一条村。
饶是向来不着调的陆学西第一次上门就撞见好友的母亲抡着扫帚打人这一幕,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乔婶子身体挺好呀。”
乔常山幸灾乐祸:“别看我妈五十三了,但乡下要干活下地,身体可不比某些身娇肉贵的大老板强。”
身娇肉贵的大老板顾盛南听了几乎岔气。
他也看到了陆学西,甚至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毁了他幸福的家庭生活的罪魁祸首!
顾盛南特意抽出时间查他,不过暂时没空看资料。
此时瞧见他和乔常山有说有笑,顾盛南还有什么不明白呢,那天特么的就是故意整他呢!
顾盛南气得要死。
然而和人人喊打饱受鄙视不受待见的渣男顾盛南不一样,陆学西是乔常山的战友,特意邀请的客人。顾盛南门都不能进,陆学西却被热情地乔母亲手搬凳子,顾琴积极地给她昨晚见过的好人叔叔端水。
礼物,麦芽到底没亲自送。
吃饭前,麦芽把礼物交给三哥,让他转交给他。
吃饭时,麦芽和陆学西一个南一个北地坐着,俩人更是谈不上一句话。
麦芽远离他,还挺轻松。
陆学西走后,麦芽随意问了三哥一句:“他收了吗?”
乔常山:“你放心,收了。”
乔母过来喊麦芽,顾琴找他了,扭头问三儿子:“今天来的那个小战友,你妹妹和人家认识?”
乔常山:“我也不太清楚。”
他之前听着俩人像是见过面,然而今天一看,俩人没说过一句话,看着是不太熟悉。
乔母叹了口气:“你妹妹说了,她已经和姓顾的离婚了。”
乔常山没有惊讶。
“你说,今天的这位小陆怎么样?你不是说他也是个军人,现在转业是位公安吗?”
乔常山头皮发麻,他妈这口气,不会是想把妹妹和陆学西凑一对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乔常山恨不得把估计坐上火车的陆学西揪回来打一顿。
他黑着脸说:“是,你看,今晚他就是去执行任务,我在给他践行,估计没有个十天八天是回不来了。”
乔母遗憾地走了,乔常山松了口气,他和陆学西是兄弟,但是做朋友,做兄弟可以,做连襟?
乔常山想也不想就是拒绝。
在哥哥面前,什么小子都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不过他松了口气,躲在篱笆后头的顾盛南可没放松。
他听到什么?
麦芽前脚刚和他离婚,后脚乔母就张罗着为她相亲了。
虽然没成功,但是顾盛南一想麦芽以后有可能会处对象结婚,他就感觉自己头上隐隐有点绿。
他没忘记,他和麦芽离婚,光现金就有八千,将来还要分二十万给麦芽。
二十万!如果麦芽结婚……
他这岂不是亲手把钱送给麦芽以后养野男人?
即使是离婚、挨打都维持着镇定派头的顾盛南脸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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