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乱成了一团,上将军那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将军夫人居然被不良人余孽刺伤了!
一道白影从门外闪进,李存礼推开门,疾步走入屋内。
当见到了李存礼,房中的下人齐齐下了跪,脸色吓得惨白。
“上将军”
李存礼没有理会他们,视线落在小白身上,丹凤眼猛然睁大。
此刻小白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身上多数刀伤,衣衫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存礼你回来了?”小白本吃力的半眯着眼,当见着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黯淡无光的眼中居然一下出现了神采。小白开心的想要起身,却被李存礼按住了身子。
“出了何事?”李存礼在小白的身上扫了一遍。才离开她不过半日,居然被伤成了这样?!
这帮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冲着你来!李存礼脸色阴冷的可怕,手在袖中握紧。
“呜呜吓死我了,要不是巴尔将军,我就要死在那了!”小白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在李存礼温暖的怀抱中,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变得矫情起来。若是自己没有这身能力,早也死了好几回了。
“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看不好一个夫人吗?你们,有何用?”李存礼紧握着小白的那双小手,冰凉的毫无温度,他手微微颤抖着。
心疼,愤怒,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李存礼视线一一扫过下人们的脸。
见李存礼冷冽如刃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下人们身子不禁抖的更厉害了。
“我自己硬要出去的,不怪他们,我还喊了巴尔将军随我同去我只是想为你采些晨露罢了!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过会出这事情!”小白哭的很伤心,身子直发颤,她一个劲的道着歉。
小白想要紧紧的抱住李存礼,受伤的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劲,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她情绪激动,身子一软就在李存礼怀中晕了过去。
“你们都先下去。”李存礼凝视了面前的下人们半晌才开了口。
“是”下人齐齐小声应着,立刻退了出去。
李存礼坐在小白的身侧,单手按住了她的手腕,脉象极其的微弱。他伸手小心的撩开小白的衣衫,细细的观察着她的伤口。
刀伤都在致命穴位处,来人下手招招致命,摆明了不想给她一点活路。
那张小脸又是异常的苍白。极度的愤怒让李存礼的拳头紧紧捏了起来。
不,现在不是生气发怒的时候。李存礼握紧住小白的手,冷冽的丹凤眼眯起。
此事疑点重重。其一,滁州围剿那次事件后,小白就已经不信任巴尔,而且她太原回来后屋门都很少出,今日怎么会单独和巴尔出去?
其二,洛阳城内现在重兵把守,百姓也受到过严格的排查,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出现一队人他竟然毫无察觉?
其三,小白今日第一次出门就险些被杀,这帮人显然已经盯着她很久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不可能是不良人,难道是岐国的人??可他们没有理由会对小白下如此狠手啊。
“圣上驾到!”院门外响起一声响亮的通报,李嗣源推门而入,脸上满是关切。
“六弟!六弟妹情况如何了?”
“来者下手招招致命,好在治疗的及时否则,存礼再也见不着她了。”李存礼垂目注视着床榻上的小白,拉起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盖了起来。
李存礼侧着头,余光扫过李嗣源的脸。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大哥居然来的如此之快?他可不是会担心小白安危的人。难道,是大哥派的人?
只是猜测,李存礼不禁背后发凉,眼睛再次对李嗣源看了过去。
李嗣源此刻正伸长着脖子打量着小白的脸,狭长的眼睛眯起,看不清他的心思。
“大哥”李存礼起身带着李嗣源往门外走去,“巴尔将军他”
“厚葬。不是他舍命相护,本王这六弟妹,性命可不保了。”李嗣源重重叹了口气。
远远瞥见庭院角落地上的一抹白,巴尔的遗体被暂时放置在那边,血都透过白布渗了出来,看着居然有几分渗人。
“嗯?”李存礼侧头瞥了士兵一眼,士兵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小心的掀开了裹尸的白布。
李嗣源看着地上那具已经冰冷了的尸体,眼睛眯起。他缓缓蹲下身,用扇子挑开了巴尔的伤口。
巴尔的身体同时被四面而来的剑刃刺穿了穴道,伤口也没有撕裂的痕迹。他没有一点还手的机会,一击便已经让他丧了命。
这还真像是自己手下这帮人的作风,李嗣源缓缓的站起了身,视线在巴尔苍白的脸上扫过。
“大哥这帮人下手训练有素,招招致命,而不良人几乎被歼灭,已经没有了这手段莫非,是岐国的人?”李存礼开了口,抬眼小心的观察着大哥的神色。
李嗣源没有回应李存礼的话,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唇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论是何人,伤了晋国的将军夫人,就要付出代价,我们也该回他们一份大礼了。”李嗣源说着,纸扇轻摇。
“朕带来了宫内最好的太医,可以为六弟妹看看,是个女子,六弟可放心?”李嗣源说着,侧身对着门口的女人点了点头。
“多谢,大哥。”李存礼应着,表情淡漠毫无变化,心中不免得更疑惑了。
太医为小白把着脉,眉头紧紧蹙起,嘴唇紧抿。半晌,她将视线转移到了李存礼的身上,眼中有着担忧之色。
“将军夫人身子骨本就弱,之前旧伤还未愈,如今再添新伤,恐怕要落下病根了,今后可能也无法像常人一样奔跑行走。”
“什么?!”太医的话宛如晴天霹雳。李存礼猛的站起身,丹凤眼惊诧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躺着的小白。
“并非不能医治,微臣为夫人开一些药,每天微火慢炖三个时辰,喝上一个月。伤好些了,就可以慢慢调理身子了。”太医说着,对着李嗣源行了行礼,“微臣去准备药材。”
“嗯。”李嗣源点着头,视线落在李存礼身上。
李存礼静静坐在小白的枕边,垂目凝视着她的睡颜,一贯冷冽的眼中此刻竟然满是心疼。
真是被狐狸精迷上了,冷酷无情的六弟居然会变成这幅模样。李嗣源蹙眉,眼中有着淡淡的怒意。果然还是个少年啊,他轻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回到了宫内,李嗣源却带着她往寝宫走去,太医一愣,却不敢开口询问什么。
“夫人脉象如何?”
没有想到圣上还会问一遍,女太医不禁有些诧异,还是开了口,“夫人脉象极其虚弱,身上多处穴道被利刃刺伤,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也算福大命大了。”
“嗯。”李嗣源应着,狭长的眼睛迷成一条缝。他摆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他看向案台上放置的那幅画像,手指轻轻敲击着台面。
他派出的两队人竟无一人回归,就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竟然连尸首都寻不到。巴尔武功不弱,但是不可能将两队人灭队啊。
莫非着了那丫头的道?两方都是她所杀?她不惜重伤自己演一出苦肉计给他们看?对自己都能下手如此重,当真是个狠角色。
这个丫头绝不是善茬,之前的无忧法师不也想要她吗?
想到了那个怪异的和尚,李嗣源敲着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当时的形势,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他怕受牵连跑回洛阳,却从那之后变得风平浪静。那法师,居然也消失无踪了。他那六弟本领虽大,却不足能杀掉那个法师,那小丫头必定有些别的本事在身上。
“罢了罢了你是何手段,等到出征伐岐便知道了,六弟带头冲杀,你岂会袖手旁观?”李嗣源背着烛光,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刃。
李嗣源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上女子的脸。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再厉害的人,有软肋,就可为本王所用。这个丫头不比萤勾尸祖还好用吗?
只是,此事还要好好计划一番才行若是让六弟发觉了,他会如何?
李嗣源轻叹口气,心中不免得有几分烦躁。
从小带到大的六弟,才智过人,文武兼备,是个栋梁之材。如此顺从听话的棋子,在遇到这个女子后,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六弟啊六弟你让大哥有些难做啊。”李嗣源轻声喃喃着,眼中的狠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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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烛火未点,李存礼一言不发的坐在小白枕边,指尖轻触她的脸颊。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上划开的一道道血痕,李存礼拳头又不禁握了起来。
“我后悔把你从山里带出来了。”李存礼喃喃开口说着,眉间满是无奈。原本活泼好动的她,现在身子弱的连走路都费劲。
“我没有后悔跟着你,一直都没有。”怀中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来。小白睫毛轻颤,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醒了?!”李存礼又惊又喜,小心的托着她的脑袋扶着她坐起。
“饿醒了,嘿嘿。”小白笑着,话音刚落肚子便叫了起来。她羞红着脸,抬眼小心的看着李存礼,他那双冷冽的丹凤眼中满是心疼和感伤。
听到小白肚子叫了起来,李存礼勾唇轻笑,“你都晕了一天了再不醒来,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陪了我一天吗!”小白明明身体很虚弱,那双大眼睛却一下闪闪发光。
李存礼没有回答小白,轻轻的搂着她的腰,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
“小白,昨日发生了何事?这几日可有感觉什么异常?想到什么,都要和我说。”
小白点着头,脑袋倚靠着李存礼的肩膀,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就想为你找些晨露罢了,我看巴尔将军也闲着没事干,让他和我一起出去了呗。到郊外了,巴尔将军离我稍微远了一些,就忽然有人窜出来刺我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回到府里了,呜呜很疼的!一群人一起拿剑刺我!”小白不禁矫情起来,眼眶中又有眼泪满了出来。
李存礼下巴轻靠在小白的脑袋上,很认真的听着她说话。冷眸眯起,眼中的杀意渐渐凝聚。
这帮人肯定盯了她好几天了,一直在找机会杀她。但是小白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何会想着杀她?要杀也应该冲着自己来才对!他也曾派人去郊外看过,除了留下的打斗痕迹和血迹,没有一具尸体。
小白抱住李存礼的腰,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虽然,受伤很疼很难熬,但是受伤你就能陪着我的话,我天天受伤都可以!”小白想着,表情微微一变。
似乎成婚了之后,自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自己是越来越爱他了?
“嗯~”小白仰着头,细细的打量着李存礼的脸。
李存礼那双丹凤眼内又是布满血丝,眉间还有几分疲惫。小白不禁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手却疼的垂了下来。
“别胡闹了。”李存礼接住小白的手掌,小心的放进了被窝里。院外传来脚步声,他侧头听着,“我去给你拿吃的来,乖乖躺着。”
“我要吃肉!”小白乖巧的点着头。
见李存礼走出了大门,小白的五官在一瞬间扭曲起来。“下手重了好疼啊呜呜,还不能用治愈术,太折磨了。”浑身如爆裂来的疼痛,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李存礼踏出院门,丫鬟早就在门口等候着了。
“将军,夫人的药已经煎好了,白粥也准备就绪,奴婢”丫鬟毕恭毕敬的弯着腰行礼,小心的抬眼看着他。
这味药会有问题么?小白被行刺之事人人皆知,王老知道了非抓狂不可,可是王老人呢?
“王老何在?”李存礼忽的开了口。
小丫鬟一愣,“未曾见王老,似乎大婚后就启程太原了。”
“”王老一直念叨着要见小白,怎么可能大婚第二天就走了?李存礼不禁有些疑惑。
“我来,你退下吧。”李存礼接过丫鬟手中的粥和药,丫鬟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院门已经关上了。
李存礼缓步走向小白屋子,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手中的药,眉头紧拧。半晌,李存礼手腕一动,将碗中的药尽数倒在庭院角落之中。
“存礼我要饿死了”小白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眼睛空洞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嘴中喃喃念着,第一次有要被饿死的感觉。
闻到淡淡一股粥香,李存礼踏步而入。小白的眼睛一下放了光。当李存礼拿着碗走近她的时候,小白的圆眼一下半眯。
白白的一整碗粥,她没有看到一点肉。
小白的情绪都显示在脸上。看的出她的嫌弃,李存礼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在小白的身侧坐下,俯身轻轻吹了吹手中的勺子,示意小白张嘴。
小白本来满脸的抗拒,却在见到李存礼为她吹粥之后,食欲大增。
面对着李存礼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小白像只等待喂食的雏鸟一般,乖乖的张大了嘴。
“真是孩子气。”李存礼轻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今后乖乖呆在府中养伤,我会尽早回来陪你,如何?”语气中带着征求之意。
“嗯,那你可要早些回来陪我。”小白乖乖应着,矫情的倚靠着李存礼的胸膛。
“上药了。”李存礼放下碗,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
“啊我自己来。”听到了要上药,小白身躯一震。原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吓的又白了几分。
“胡闹。”李存礼低声道,眼中居然有着强大的压迫感。小白撇了撇嘴,小心的解开了衣衫。
身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李存礼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我很没用吧?一直让你受伤。”李存礼的动作很小心,小白却疼的抽搐起来。
“没有呀,是我拖累你了”小白紧紧咬着牙。人心叵测,连你那大哥都想着利用你,你要我如何放心?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却各怀心事。
李存礼额间布满了虚汗,薄唇紧抿,心如刀绞般的难受。怀中的小白疼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还努力的对着他笑,笑容看着说不出的狰狞。
当药上好之后,小白已经疼的神志不清,“先行一步,睡了。”她说着,歪头就睡了过去。
李存礼垂眼注视着怀中的小白,琥珀色眼眸思绪万千。俯身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吻,久久也不肯离去。
“傻丫头该怎么办呢。”他轻声呢喃着。
本以为那个法师走后,他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一切都是空想罢了,他的软肋,早已暴露无遗。自己这身份,会为小白引来很多祸端,现在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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