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栈已近在眼前,宣霜看他一眼,道:“试过才知。”
祁曜不再说话跟在他身后,刚进客栈便见洛九棠迎面而来,像是要出门。
“小师弟,祁曜,我刚要去寻你们,”
见他们进门,洛九棠道:“听阿吉说你们去了刘府,怎么回来这般晚?”
客栈内有几位镇上的客人在,他们一身修士装扮太过打眼,不时朝宣霜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宣霜对洛九棠道:“师兄,回房再说。”
洛九棠见状便知他定是要说什么重要事,便点了点头,三人上了二楼的客房。
听闻宣霜去刘府打探到妖怪的新情况,几位师兄都被洛九棠叫来了宣霜的房间。
“小师弟,”桐清手里把玩着小茶杯,他性子急,忍不住催道:“快说快说,那妖怪与刘老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几人围坐在桌案边,桐清和宣霜身边都还有空位,但那日桐清失控的剑可能给祁曜心里造成阴影,祁曜选择在宣霜身边坐下,尤嫌不够,还往他身边靠了靠,像是贴着宣霜才会有安全感。
桐清轻啧一声,祁曜胆子也太小了吧,跟个小姑娘似的。
宣霜没理会祁曜的小动作,他道:“我们之前猜的没错,童姥确实与刘老爷有血缘关系。”
“这事还得从四五百年前说起。”
刘府书房内,刘老爷看向坐他对面的宣霜与祁曜,这话主要是对宣霜说的,祁曜在他心里就是个话不多,存在感极低的小修士。
刘老爷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才道:“刘家祖上一直都是高门大户,虽代代单传,但也无病无灾,直到我的高曾祖那一代”
那时候的刘家还不在飞云镇,而是在盛京。由于代代单传,到了刘老爷的高曾祖刘望之这一代,父亲是朝中御史大夫,夫妻俩感情甚笃,对唯一的儿子刘望之视若珍宝,疼爱有加,要星星不给月亮。
宠得刘望之性格骄纵,好逸恶劳,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流连烟花柳巷,俨然成了个纨绔子弟。
这日,刘望之寻了个借口,带着几个贴身仆从就出了门,马车一路朝京郊疾驰而去。
“阿德,还有多久才到啊?”
马车内传来一道略带不耐的男声,车内的仆从阿德忙掀开车帘,道:“公子,这才刚出京郊,离柳娘的宅子还有一个时辰呢。”
柳娘是刘望之养在京郊的外室。
刘望之刚及笄就被安排了不少通房丫鬟教人事,望他替刘家开枝散叶,但一直毫无动静。十九岁那年刘望之被父母做主迎娶了项丞相之女项妩,两人门庭相当,也算是一桩美事。
项妩名里虽带了个妩媚的妩,但长得并不貌美,也不温婉,反而相貌平平,顶多算得上是清秀,刘家随便一个通房丫鬟可能都长得比她好看,但刘氏夫妇看中的是她的家世。
家花再美也有看腻的一天,更何况新婚妻子长相并不出挑,早就见惯各色美人,骄奢淫逸成性的刘望之,岂会修身养性?成亲前什么样成亲后依然什么样,碍于父母之命偶尔歇在妻子房中,但眠花宿柳,歇在丫鬟房中才是常态。
项妩未出嫁时亦是项丞相的掌上明珠,娘家在朝中得势,她又怎么会逆来顺受的性子,明面上不能与丈夫撕破脸,她就将气撒在刘家的丫鬟身上,找各种借口折辱,然后发落出去自生自灭或是卖入青楼接客。
大户人家的丫鬟有时候比普通人家的嫡女还金贵,更何况是从前还伺候过刘望之的,一朝从云端跌入泥里,经受不住的不是疯了就是死了,那段时间刘府出的人命一条接一条,闹得人心惶惶。
丫鬟们都不敢再让刘望之歇在自己房里,久而久之,刘望之就起了别的心思。
项妩见他虽不与自己亲近,多数睡在书房,但也总比流连花丛,与丫鬟厮混强,还以为他转了性,心下还抱着期望,有朝一日两人能举案齐眉。
殊不知刘望之已经从青楼替个花魁赎了身,养在京郊一处宅子里,一月偷偷摸摸去个几次,与花魁柳娘你侬我侬过起了神仙眷侣的生活。
“当初我就说这宅子买得太远。”刘望之挑帘探头出来,神色焦急,“你非得劝我买在那儿!”
赶车的仆从抹了抹额头的汗,车轱辘轮转得飞起,已经是马不停蹄的朝前方奔去,为了更近些,他们走的都是小道,想快也快不起来。
“公子,不安置得远点,”阿德知他迫不及待,只得小心翼翼道:“若是被少夫人知晓,”
刘望之想起府里那几个水灵娇嫩的丫鬟,全被项妩那毒婆娘弄得死的死,残的残,想起柳娘柔若无骨的身段,如绸缎丝滑的肌肤,还有那娇滴滴的声音,若是柳娘也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得多可惜!绝对不能让项妩发现她!
“行了行了!你们嘴巴也给我严实点,要是让那母老虎听到一个字”刘望之阴狠狠地扫一眼马上的几个仆从,“给我仔细你们的皮!”
几个仆从忙点头,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刘望之坐回马车里,想起待会儿就能见到多日不见的美娇娘,躺在自己身下娇喘着任自己为所欲为,予取予求的勾魂模样,愈发坐立不住,心浮气躁。
他嫌马车中闷得慌,挑开小窗上的帷裳透气,却目光一顿。
此处是京郊山林,树木葱郁,野草疯长,四周也无农舍居民,本该荒无人烟,小道上却有一女子经过,与马车里的刘望之打了个照面。
瞧着豆蔻年纪,扎着麻花辫,杏眼桃腮,清丽可人,她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挂着一抹笑容,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粗布麻衣也掩不住曼妙身姿。
刘望之一下就看呆了,他不是没见过美人,相反他万花丛中过,见过各种艳色尤物,这女子最多算得上清丽脱俗,与柳娘比还差一大截。
但浑身燥热让他很难耐,离柳娘的外宅还有个把时辰的路程,刚好这女子又出现,他哪里还忍得了那么长的时间。
刘老爷说到这里,停下半晌没再开口,书房里很安静,宣霜静静地看着他也没说话。
不耐他故意卖关子,祁曜只好装着略显紧张地问道:“他是不是拦下了那女子?”
祁曜觉得以刘望之的德性,他既起了意,又是荒山野岭,那女子必逃不过他的毒手。
而刘老爷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女子,若刘望之没有见色起意,后续应该也没那么多的变故。
刘老爷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后来发生的事情如他们所料,刘望之不顾那女子的反抗,命几个仆从将她拖上马车进行强|暴。
欲|望得到纾解,刘望之已经将柳娘抛之脑后,也不着急赶路,那女子披头散发,眼神空洞的躺在马车上。
刘望之轻轻踢了踢她,“没死就赶紧起来!”
女子眼珠迟缓地转了转,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如坠冰窟,稍稍回神后,便猛地从地上窜起来。
“呜呜呜混账!我跟你拼了!”
她人还未碰到刘望之的衣袖就被一脚踹开,在宽大的马车内滚了一圈,头磕在木板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你是活不耐烦了吗?!”
那女子闻言再次爬起来,她知晓自己与刘望之力气悬殊,马车外还有几名仆从,女子最看中的贞洁被玷污,她奈何不了刘望之,心灰意冷之下竟想跳车寻死!
刘望之不想弄出人命,一把将人拽回了马车内,女子力气早已耗尽,嗓子也变得嘶哑,此时只能发出极低的呜咽声。
“混蛋,畜生”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往前驶去,刘望之抱臂看着她,颇觉新奇,从前那些女子对他极尽谄媚,哪个不想往他床上爬?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女子,滋味倒是挺新鲜,也相当刺|激。
他忽然来了兴致,刘望之让阿德调转马车往回走,不去郊外寻柳娘了,而是当天就在京城外不远处寻了个宅子,将这女子囚禁起来,果真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刘望之将人掳来之后就打听到了女子的身世,名唤杜香兰,是附近一名农户的女儿,父母皆年老且病弱,屋里屋外全靠杜香兰一人支撑。
她撞见刘望之那日恰好从附近城镇赶集完,做的女红卖了些银钱,刚好可以补贴家用,还能给父亲买些药材,杜香兰的愿望很小,有这些就已经很满足,谁知却遇上了刘望之。
得知这些消息,刘望之以杜香兰的父母来胁迫杜香兰,让她乖乖就范,被迫成为他的外室之一。
杜香兰原本有婚约在身,但她被刘望之玷污,又被胁迫,只能悔婚。未婚夫逼问她缘由,杜香兰已经得知刘望之在京中身份,是他们这种平民百姓一辈子都得仰望的存在,少女哪里敢说出真相,话里话外透露出嫌弃未婚夫家穷的意思,气走了未婚夫。
她转头就成了刘望之的外室,杜香兰的父母不知她被胁迫,以为她是自甘堕落,不知廉耻,气得不认她这个女儿,一病不起之后没多久便双双离世。
父母离世,未婚夫也另娶她人,杜香兰心中了无牵挂,也不想继续苟活于世,一尺白绫掉在了京郊外宅。
祁曜问:“她死了吗?”
“没有,”哪知刘老爷却摇了摇头,缓缓道:“她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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