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为了出气和拿回属于你的银子,并没有杀那个人?”萧瑜听完莲佛惜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再三确认。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瓜不灵光啊。?”莲佛惜捏他脸颊的软肉,不愿再讲。
萧瑜捂住脸颊求饶“好好好,姐姐别急眼嘛,我信你就是了。”
“我不需要你信,事实如此!”莲佛惜强调道。
“嗯。”萧瑜乖巧点头,揉了揉左脸那一小块淡淡的红印子,认真道:“我只是不希望见到姐姐你胡乱杀人。”
莲佛惜闻言,微微一愣,又自嘲地笑笑,“这你可来的不巧,姐姐我年少时便手沾鲜血,这手上啊早被血泡入味儿了,洗都洗不掉。”说着,伸出自己那双手手心手背的翻看着,眼眸暗淡。
莲佛惜虽说是用玩笑的口吻,可说的却是她曾经历过的事实。那一片血渍是她就算终其一生都难以抹去的痕迹。
“你从前哪般我管不着,反正往后我得护着你,不让那些脏血污秽碰到你一星半点。”
“护着我?”莲佛惜闻言,疑惑的扭头看他,“这就奇怪了,我和你不过见了几面,你是图我的财呢?还是图我的色啊?总追着我不放。”莲佛惜笑着逗他。
萧瑜脸刷一下红了,却也不躲避,直言道:“自然是人啊,你这么漂亮,身手又好,还会做饭,我就想着你做我姐姐好了,多体面!”
“哦。”莲佛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为了体面啊。”
“不是不是!”萧瑜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又说不清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憋出句:“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一见你就想亲近你。”
少年人表达出自己的喜欢就像春日里落到枝头的阳光,简单又直接。
莲佛惜笑着摇摇头,“随你吧。”
“不过……”萧瑜想起什么来,“你真的不要我借钱给你啊?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毕竟,哪儿来那么多通缉犯给你抓去换赏银呢?再加上如今的朝廷实在是……”萧瑜欲言又止,“你不被坑钱就不错了,哪儿还能从里边挣钱呐。”
“嗯。”莲佛惜叹口气,“你说的也是,这样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我是该想个别办法。”
“要不我帮你想办法吧。”萧瑜毛遂自荐道。
莲佛惜看他一脸真诚,又带点天真傻,这么天真可爱的小伙子应该是不会害她的。
萧瑜又比她呆在黔州的时间要长的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让他帮忙出主意,也不错。
“好啊,有劳,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姐姐客气了!”
后来,天真可爱的小伙子教会了莲佛惜,什么叫所托非人。
“听说你穷的去打劫?”
次日的清晨时分,莲佛惜被商神佑叫去。原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为难人的法子,结果是这般的语出惊人。
莲佛惜心里暗骂:萧瑜这个小混蛋!什么都跟商神佑说!
“无稽之谈,大人听谁说的?”莲佛惜面无表情,只觉得太阳穴直抽抽。
“你真的缺钱?”商神佑不回答,反问她,“我手头正好有事要你帮忙,我给你报酬,你来不来?就当赚个外快。”
到商神佑手下做事?莲佛惜怕自己命不够短。
“不了,多谢大人的好意。”莲佛惜拒绝道。
“月银每月能领二十两银子,包吃住,还不必日日当差。”
莲佛惜一时间顿住,有点心动,但想了想,摇摇头道:“还是不了。”
“月银二十五。”商神佑加价。
“三十。”莲佛惜继续加价
“成交。”商神佑果断答应。
莲佛惜难以置信,她也就随便喊喊价而已,商神佑居然还真答应了。
哎呀,失策了!她该再喊高一些的。
不过也很好了,当画师能得一份差事的钱,商神佑这份差事虽然不是正规的差事,但她往后就能拿两份钱,想想就快乐!
“你应了我,就不能反悔了!”商神佑抬头看她,“你若是反悔,我便杀了你。”
“是吗?我这么好杀?”莲佛惜毫不在意。
“你自然不好杀,我也不过是过过嘴瘾。”
莲佛惜想了想,“口说无凭,还得劳烦大人立一份字据才好。”
“行啊。”商神佑摊手道。
“那我去准备笔墨纸砚。”莲佛惜转身走他身后的书房去。
商神佑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默默跟了上去,走到桌案前。
莲佛惜正坐在椅子上,一见他来了忙起身站到一旁。
商神佑看着她桌上准备的东西,笔墨都有,却不见纸张,倒是一把竹骨白纸折扇摊开放在桌面正中。
“你要我写在这上面?”
“嗯。”莲佛惜点点头,“纸张不好保存,时间长了容易破。我看这个就很好,而且一看就是大人的东西,更可信不是?”
“你倒想得很周全。”
“大人过奖。”
商神佑拿起笔在扇面开始洋洋洒洒的写下五六行的蝇头小楷,笔触锋利,透出一股势如破竹的神采。
尽管莲佛惜不识字,但辨别美丑的能力还是有的。
她歪着头暗暗打量着白纸上飘逸有神的字体,心里很是向往,又忍不住心生钦佩。
看着商神佑那笔好字,心里不禁生出遗憾和气愤来。
年幼时被迫同母亲流离失所,在春满楼那样的地方长大,后来遇到钟雄泗涯那个混蛋,铁了心要她一文不识。
钟雄泗涯有一本功法秘籍,十方刹意诀,这也是钟雄泗涯即使那样残忍嗜杀,仇人遍地走却仍旧能在江湖上横行霸道的原因。
因为总有人前赴后继的来杀他,时间一长他疑心病就更重了。
莲佛惜当时呆在教中时时待在他的身边出出入入照顾他,想来,不让莲佛惜识字也是为了让她没有学会秘籍的可能。
不过……莲佛惜到底还是学会了,不过,不是偷看秘籍,而是偷看他练功的身法。
莲佛惜从回忆里抽身,看着面前这位挥毫落墨的男人,忽然觉得这位传闻中有名的风流公子不只是在风月场里游刃有余,单是年纪尚轻却能独当一面这一条便能说明他不像人们口中形容的那般是个酒囊饭袋。
商神佑这笔好字,几乎让莲佛惜对他的看法开始稍稍转了个弯。
“你看得懂?”商神佑知她不识字,但瞧她神情专注的模样,觉得有趣。
“看不懂。”莲佛惜诚实的摇头,“但是很好看。”
“大人我就当你是在夸赞了。”
“自然是夸赞,真心的。”
商神佑露出笑,有些得意。他写完并盖上自己的私印之后,递给她。
扇上的墨迹还未干,扇子还未合上。莲佛惜小心地接过来,又忍不住看了看,再托着扇面扇了扇,想把墨汁风干。
莲佛惜转到扇子的背面才发现,扇子的另一面画着一枝覆雪的红梅,很是雅致。
“对了,大人还未告诉我,我的差事是什么呢?”莲佛惜才反应过来。
“才想起来问?”
“迟了?”
“不迟,反正不会叫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若是要我做我不情愿的事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商神佑比她高处一大截,垂眸看她,“你是这样的人吗?”
“谁知道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莲佛惜眼神轻飘飘地望向别处,后将扇子收拢朝掌心拍了拍后捏着扇子向他抱拳道:“不管怎么说,多谢!”
“客气。”
“那我以后都不用呆在厨房了?”
“……”
商神佑难得沉默,毕竟最初让莲佛惜到内院的厨房做事不过是因为她厨娘的身份,这样安排合情合理不会引人注目,而且方便监视她,省的她开溜。
未曾想,莲佛惜厨艺一绝,做的菜还很合他口味。他原本只想着给莲佛惜一个差事,借这个契机将她拉拢到自己手下办事,可从没想过莲佛惜往后都不用再照料他的饮食。
自己很中意的小厨娘忽然提出这么个问题,倒把他问住了。毕竟她都找了这么一份新的肥差,想来是不会再呆在围着锅碗瓢盆的厨房,领着那几两碎银子了吧。
商神佑思索片刻,“既然有别的事情做了,也不好分心,厨房你就不必再去了。”
“哦,好。”莲佛惜点点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其实,莲佛惜原是打算三份差事都做着,多些收入,好给潋珠做嫁妆,奈何商神佑都这样说了,那她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也无所谓,这样她就可以多花些时间照顾潋珠和素荷,做好些好吃的给她们,她们肯定也会很高兴。
毕竟,素荷那个小馋猫前不久才念叨着很怀念她烧的红烧肉。
“大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人便退下了。”
商神佑点头示意。
莲佛惜将扇子收好插在自己腰带上,手脚麻利的收拾完桌上的剩菜剩饭,装进食盒里出门离开了。
刚下台阶往外走,往后厨去,半路上就遇到了忽然从路边窜出来的萧瑜。
“莲姐姐,怎么样?事情成了吗?”萧瑜走在她身边,热情的问,只差生出个尾巴来摇。
“成了。”莲佛惜想到后边儿能到手的银子,瞥他一眼,决定对他转头就把自己打劫的事情说给商神佑的事情一笔勾销,“谢谢你啊,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萧瑜一下子有了底气,脸上的笑都藏不住:“瞧,我这个弟弟还是有些用处的,对吧?”
小鱼跃出水面好像要碰到天。
“好啦好啦!”莲佛惜看他那得意样,“你最有用了!”
“那当然,每月十五两银子的差事,试问整个黔州能有多少?”
“啊?”莲佛惜错愕道。
“对啊,公子身边的影卫月钱都是这个数的,怎么?公子给你的不足这个数吗?”
哪里是不足呢?完全是不止啊。
莲佛惜想,故计是商神佑听萧瑜说她的事情,便故意给了她一倍的报酬。某种程度来看,商神佑这人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嗯……”莲佛惜摇摇头,“没有。”
“哦。”萧瑜如释重负,“那就好!”
萧瑜笑笑,伸手要去帮她拎手上的食盒,被莲佛惜挡开。
“不用,我拎的动。”
萧瑜忽然又有些委屈道:“都认识这么久了,还跟我这么客气。”
莲佛惜觉得又无奈又好笑,忽然想到什么,笑道:“诶,萧瑜,你休沐的那天来我家吧,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真的?!”萧瑜喜出望外又难以置信的看她。
“当然!我亲手做,你想吃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我都可以做。”
萧瑜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倒不用麻烦,姐姐愿意请我去做客,我已经很满意了。”
“那说好了,你别失约啊!”
“不会不会!”萧瑜头摇的好似拨浪鼓,很是兴奋道:“不过,只能我一个人去吗?我能带泰冉哥吗?”
莲佛惜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冷漠道:“不可以。”
“哦。”萧瑜弱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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