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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灏只给众人留下冷漠的后脑勺。
大家什么都没说，开始讨论。
但说是讨论，燕晏却发现他们是各自做自己的，就算有讨论，声音极轻，像怕吵到裴灏。
因为裴灏在课堂睡觉也是惯犯，家里有权有势，连生物老师也只看了眼，没再管。
啧，可能这就是主角校霸人设的壁格吧。
生物这门学科特殊性高，虽然上次月考燕晏拿了个b-，但他有熟练的解题能力、实践能力，可这一切基于知识点。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忙着翻译生物名词，重新巩固，现在看这些习题，也能看懂七七八八。
上一次月考成绩只是小试牛刀。
下次他肯定行！
燕晏突然感觉到一阵阴森森的目光。
他默念三秒，遽然一转，就看见裴灏支起脑袋，斜睨的眼神犹如能将人千刀万剐般惊悚。
燕晏问：“你在看什么？”
偷窥被发现，裴灏脸皮厚也不在意，他冷嘲热讽，说：“看你写半天居然才写完选择题？”
“切，怎么这么菜还敢让你爸送你来一中哦。”
燕晏看了看自己已经半满的卷子，还有裴灏那寸草不生的卷子，嘴角一扯，露出鄙视的目光。
“对啊，燕晏可笨了……只写的完选择题，哪像裴灏哥哥你，月考考倒数第四也不会难过，上课还睡得着，真羡慕你的勇气和睡眠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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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灏感觉被侮辱了，但看敌方那无辜纯良的外貌，又感觉什么都没发生。
裴灏说：“切，你也只有羡慕的份。”
他匆匆避开目光，起身，弯腰，用笔戳了戳前面陆林的肩胛骨，说：“喂，写完了没。”
陆林一激灵，僵硬扭头，问：“还、还没……寻觅，你、你写完了吗？”
周寻觅看了眼才过去十分钟的手表，回答：“……还没。”
裴灏无所谓：“那把选择题告诉我也行。”
这两人却颤颤巍巍表示：“可我们也还没写完。”
看裴灏这臭脾气，这么久过去了居然连个选择题还没做完，正当他不爽的想抬脚踹人。
燕晏横空来一句，说：“啊，裴灏哥哥，原来你还要抄作业，裴阿姨知道了得多伤心啊……你不是很聪明吗？燕晏相信你，一定可以独立做完的，是吧？”
望着那张细致美好的面孔，好像说个“不”字，就是天大的残忍。
裴灏绷不住了：“……”
艹。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绿茶了。
中午。
燕晏还是跟周寻觅几个去了食堂吃饭。
周寻觅想起课堂上发生的事，怪腔怪调说：“几年不见，变得蛮厉害啊。”
燕晏收起手机：“？”
周寻觅兴致阑珊地说：“就是生物课那件事。原本我看你和裴灏坐一起，还以为你们两个暴脾气性格会直接在课堂上对殴起来，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来了个美人计，裴灏那样，可把我笑死了。”
陆林附和：“对对对！我也还还从未见过裴灏那个样子，想说脏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燕晏翻了个白眼，笑眯眯说：“这叫文明人之间的文斗。”
简称，靠嘴输出。
打完饭，三人找了处地方坐下。
燕晏重新摸出手机。
返回到朋友圈，默默保存了下“裴老师”新发的照片。
那是一小墩圆乎乎的仙人球。
这让燕晏萌生了个想法。
“喂。”
有人拍了下燕晏的肩膀。
燕晏偏头，瞧见一个怪眼熟的男生站在他身后。
来者不善。
燕晏却猫眼微眯：“……你是？”
没被认出来，张子临的脸色顿时难看不少，他冷言冷语，说：“你坐我位置了。”
哦，燕晏想起，他是昨天叫他去办公室的那个一班同学，好像他们还是初中校友。
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寻觅站起身，连声说：“喂，张子临你什么意思，食堂这么大你非来这里？”
张子临懒得看他：“要你管？”
无论是哪里的学校，校内都会概率出现鄙视链。
张子临自视甚高，说：“你要这么闲，书背了吗你？”
周寻觅说：“我背不背关你屁事。你自己月考成绩多少，你心里没数吗？而且这里写你名字了吗，什么叫燕晏坐了你的位置，以前都没见你坐这，来找茬？”
话落，站在张子临身后的一班学霸天团，向前走上一步，问：“你说什么？”
周寻觅：“……”
陆林小声哔哔：“卧槽，这张子临什么时候这么多狗腿子了，还都是小红榜上榜上有名的那几个。”
周寻觅也不虚，他挺胸抬头：“怎么？想打架？老子怕你吗！”
“呵。”
张子临其实并不坐在那，他只是路过，可是偏偏让他看见了燕晏……这让他尤为不爽。
他不屑一顾地说：“周寻觅，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动不动打架？呵，我说这里的位置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们三个有这时间吃饭不如多看点书吧，我都替你班主任丢人。”
周寻觅：“张子临你踏马找打！”
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燕晏默默地想，直到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倏然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裴灏。
哦，他想起来了，原著中自己对裴灏的感情爆发点就是现在——自己在食堂被一个不知名炮灰阴阳怪气成绩，让他在众人面前颇为下不来台，而神踏马帅气的主角攻也借此为青梅竹马挺身而出。
眼下，裴灏似乎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朝这走来。
但是，可能吗？
燕晏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燕晏站起身，想开口怼回这个莫名其妙的张子临。
周寻觅却一把按住燕晏，斩钉截铁说：“燕晏你别走，我们就坐这了！——张子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针对燕晏是为什么，你从初中开始就嫉妒燕晏长得比你好看，跟个跟踪狂似的，现在燕晏回国了，你对自己不自信了，才这么针对他，你丫的就是个自恋鬼！”
燕晏一愣：“……”
什么？居然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来针对我吗……
周寻觅中气十足，说话声音在食堂氛围内引起巨大的反响。
面目被揭开，张子临被气得浑身颤抖：“我才没有，你别瞎说！！”
周寻觅冷笑：“你急了你急了。”
张子临脸红脖子粗，说：“周寻觅你！”
就在此时，身怀希望的燕晏站起身，凭借着善良可爱的形象，在同学们面前说：“好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们不要再为我而吵架了！”
然后，燕晏脸颊红扑扑的，虚荣心爆棚地拍了拍周寻觅的肩膀，害羞说：“没事的寻觅，人家想要这个位置咱们就让出去吧，别让其他人说我们小心眼。”
周寻觅迟疑：“真的吗？”
燕晏点头：“嗯，没事的。”
燕晏拿起桌上的饭盘，又深深地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张子临，宽宏大量地说：“来，这位置给你坐，以后我再也不坐了，子临哥哥不要再生气了。”
张子临眼皮一跳。
虽然燕晏他长得是那么好看了点……是那么会让人心动了点，但跟自己比，肯定还是差了点嘛……
食堂闹剧这才收尾。
燕晏落座，他带有点小自豪和优越感地问：“寻觅，你刚刚说他从初中开始就妒忌我长得好看，什么意思啊？”
周寻觅气刚下来，他瞪了眼对桌的张子临，说：“张子临小学就是校草，听说特别自恋，他原本以为自己读初中还能是校草，但看见你和裴灏之后，就不平衡了呗。上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经常骑自行车尾随我们了。”
燕晏：“……”
居然还有尾随这事。
陆林也听过一二，八卦说：“那个张子临也好像特别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无论男女生。”
周寻觅说：“那家伙就是小心眼呗。前些时候我们学校论坛搞什么校草校花比赛，就有人看见他开了好几个小号给自己投票，但最后还是被裴灏拔得头筹——可能他怂，对裴灏得第一，自己得第二没啥意见，但看燕晏转校过来，自己掉到第三所以就那不平衡。”
燕晏：“他掉到了第三？”
陆林点头，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论坛：“那个时候是你刚转学过来，大家都不认识你，你也一直在看书写作业，所以没人敢和你搭话，你就不知道了——喏，你，第二名。”
周寻觅：“张子临好像还因为这事，月考排名掉了几名。”
何必呢。
燕晏叹气，长相固然好，但容颜终有老去的一天，不如学习来的长久。
燕晏感叹了把怀旧风之后，想起什么，去找裴灏的身影，他坐在不远处，好像注意到燕晏在看他，裴灏立马瞪了回去，像是在挑衅。
呵。
下一秒，燕晏心生一个不太人道的想法。
他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
燕晏饭吃到一半，走去找张子临。
张子临和他的小跟班一脸警惕：“你要干嘛？”
燕晏盯着个招牌微笑，毫无攻击性，说：“因为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所以想亲近你嘛。”
张子临听不得别人夸他长得好看，瞬间像只被顺毛的大熊，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却装作满不在乎，“哦”了声。
燕晏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他说：“我过来就是想说，不小心坐了你的位置，对不起啊，寻觅还为我出头，向你说狠话，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他的说话声音有意放缓，轻飘飘的，裹挟一丝甜，如天上白云以假乱真的棉花糖般。
张子临忍不住脸红，他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说：“那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燕晏一乐：“就知道你人心地善良了。”
燕晏又说：“说漏了，其实我过来啊，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就是……我听见裴灏说你坏话。”
张子临疑惑：“嗯？裴灏他居然说我坏话？？”
燕晏点点头，煞有其事般说：“是啊，我亲耳听见他说自己长得帅，跟他比赛当校草的人都不值得一提，还有哦，我还听见他说你的成绩也就那样，下一次期中考直接把你从一班拉下来。”
又说：“子临哥，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张子临傻了。
燕晏本身自带“老实人”buff，看起来又那么真诚，张子临自然连怀疑都没怀疑下，他愣住。
哪怕一直知道裴灏那目中无人的家伙看不起自己，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别人面前直接说出来？！
张子临坐不住了，和他一起坐着的学霸天团也坐不住了。
张子临撂下燕晏，就锁定裴灏所在位置，气势汹汹地朝他走去。
张子临站在裴灏面前，说：“这位同学，我觉得我们要对话一下。”
裴灏不爽，靠在后背上：“干嘛？找打吗你？”
张子临往后退了一步，却气势不减：“现在在学校，不是非法之地！——我告诉你这位同学，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怎么样，那只是身外之物，而且学习这东西，越往上提一分都难，你这次月考都倒数有名了，别妄想期中考能拉我下马！——干嘛，你想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就告老师了。”
等张子临一顿输出完，他人就跑没影了，留裴灏一人原地懵逼。
看到这一幕，燕晏笑不行了。
虽然不道德，但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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