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礿之点点头,“我给他写了信,还给让皇上赐了婚,估计等我回去,就是定婚期了。”
她说的笃定又自然,祝于慧却觉得怪怪的,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回去?”冉礿之塞了最后一口菜,拍着肚皮问道。在丞相府简直压抑了她狂野吃饭的本性,这会儿算是放飞自我了。
“我说你铺垫这么久,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祝于慧轻轻点推一下她的脑门,笑着说道。
“回去嘛回去嘛!你和我一起住丞相府,不和我舅舅住一起,他要是来找你,我们就整他!好不好嘛?”冉礿之边说边摇着祝于慧的手臂,嘟着嘴,使劲眨巴着自己的眼睛。
“行吧,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祝于慧为难的答应下来,“我是不会原谅沈怀的,一个商户女如何,我有我的人生,谁稀罕嫁给他!”
看着祝于慧的一脸坚定,冉礿之觉得沈怀这次可真是把人气到了,即使回了京城,祝于慧未必会愿意原谅沈怀。
不过这也不是她操心的事情,沈怀要是有难,她笑都来不及,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八卦啦。
“你和我舅舅是怎么才……”后面那几个字说出来还是有些羞人的,她挑了挑眉梢,一脸坏笑。
祝于慧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别过头看向另一边,“就是日久生情啦,你不许再问!我要处理铺子上的事情了!”
祝于慧说完之后,匆匆离开,冉礿之瞧着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因着祝于慧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两人在盐城待了月余才重回京城。两人一早便出发,不到晌午就进了京城,刚进城门,就撞上沈怀。冉礿之利落的翻身下马,准备找沈怀揶揄两句。
“你这么等不及啊?”冉礿之看向正在缓缓下马的祝于慧,调侃沈怀的急躁。
身怀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突然出现的冉父打断:“礿之!”
冉礿之不明所以的被老爹拖上马车,她只是一夜没回而已,而且沈怀肯定说明了情况,她爹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
“赶紧回家!”冉聿对着车夫快速回复道。
“不行,还有祝于慧呢!”冉礿之将把一个头探出马车,就被冉聿毫不客气地摁了回去,但人群中随即传来地细琐讨论声音,冉聿脸色一变。
“这好像是那个不要脸的丞相女儿!”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随即便是各种唏嘘声,冉礿之不明所以,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扣上了“不要脸”的标签,她明明都没怎么在京城中露过脸。
“你们说谁……”冉礿之还未说完,就被冉聿再度摁了回去。冉礿之也不知怎么,发了狠,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她爹,跳下马车,原本激昂的人群顿时安静。
冉礿之眼睛一眯,扫过周围百姓,冷声道:“谁说的?!”
人群中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发言,他们哪知道这个丞相小姐这么刚,居然真的就跳下来了。
“你个病秧子,居然舔着脸要嫁给新科状元,不是不要脸是什么?”有个女声一说完,铺天盖地的质疑谩骂声紧随其上。
“被新科状元抗旨拒绝,你也是独一份儿了。”
冉礿之如遭雷劈,怔怔地站在原地,原本反驳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徐土匪,居然抗旨了?
冉聿、沈怀和祝于慧这会儿都挤了过来,祝于慧抱住她,冉礿之看着她爹,看到冉聿沉重地点头后冉礿之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
周围地谩骂声仿佛离她很远,不一会儿,冉礿之腿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祝于慧把冉礿之交给沈怀,自己则消失在人群之中。沈怀抱着昏迷的冉礿之,心中也是窝火,要是冉礿之有什么事情,他和冉聿都不会让徐骋在朝堂上好过。
新科状元地府邸并不难找到,祝于慧随便问了几人便站在了门口,看着龙飞凤舞的徐府二字,祝于慧带着满腔怒火,狠狠拍着大门。
不用多说,她也知道冉礿之的身体必然不是个好的,毕竟之前就一直昏迷着,今天又晕,都不知道后果如何。
没过一会儿,门被拉开。
“我叫祝于慧,是徐骋同窗,你把他叫出来!”祝于慧强压下心底的怒气,对着张管家拱手说道。
过了一会儿,张管家再度出现,“姑娘、直接跟我来吧。”张管家狐疑地打量了一会儿祝于慧,不知徐骋怎么有个女同窗,但徐骋说把人请进去,他自然照做。
徐骋正在正厅看书,看见祝于慧,面上淡淡,给她倒了杯茶。
“外面诋毁冉小姐的话,是你传出去的吧?”祝于慧直截了当的问,她不想和徐骋浪费时间,“你知不知道冉小姐很难受,听见这话直接晕过去了!”
徐骋放下手中的书,抬眸,凉凉地看着祝于慧,森然道:“你知不知道小玉死了?”
“她没死。”祝于慧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不过现在生死未卜了。”人都被气晕过去了,万一又长睡不醒……
“你说什么?”徐骋瞬间冲了上来,原本平静地面容龟裂,“她在哪儿。”
祝于慧忽然有些开始同情知道真相后地徐骋,沈怀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冉礿之最宠这个外甥,以前昏迷天天巴巴地去看,至于冉聿,不用多说,女儿怒一枚,这两人都不会给徐骋好过。
“冉小姐是不是给你一封信?”祝于慧觉得,还是让徐骋自己追悔莫及比较好,她负责看戏。“你没看吧?不如看看?”
徐骋长叹一声,知道不照做祝于慧必然不会继续说,他只得让张管家去书房找信,信不一会儿被递上,信封上没有署名。
徐骋狐疑地拆开,一目十行地扫过之后,祝于慧看清他眼中地震惊和后悔,心中很是满意。她拍拍衣裙,轻松道:“我走了。”
沉浸在震惊中的徐骋头也每抬,祝于慧走到门口,再度回头,甜美娇俏的说:“冉小姐回京听见京中流言,已经晕过去了,不知死活。”
祝于慧故意加重后面四个字,看着慌张的徐骋心中觉得莫名畅快。这些自以为是的狗男人,她最讨厌。
徐骋捧着信,看着上面的字,脑中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送,“张叔,我出门一趟。”将信揣进怀里,徐骋飞快出了门,张管家一脸茫然的收拾残局。
丞相府的冉礿之躺了一会儿便醒过来了,太医瞧过之后,也算没什么大碍,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爹,我想去徐翰林的府邸。”冉礿之刚行,声音还有些哑。徐土匪这么飘,她非过去好好让他重新遭受毒打才可以。
“不准!”冉聿吼得冉礿之一跳,他哪知道冉礿之恶魔想法,以为只是女儿还要挽回,“我已经和南家开始谈你的婚事,你……”
“不行!”冉礿之这一下,吼的脸都变得通红。祝于慧和沈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这大概就是遗传吧。
“爹你不许瞎凑合!”她爹没事添什么乱,真以为她恨嫁呢!早年一个谢云就够烦了,这会儿还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相爷,徐翰林在府外跪着呢,您看?”有小厮在外间敲门说道。
冉聿正在气头上,徐骋这下可算是撞到了枪杆子上,“我怎么看?我出去看!”冉聿说完之后气冲冲的过去,走了还不忘给冉礿之嘱托:“你给我老实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她当然,不会乖乖听话了,不过还有个沈怀在,这倒是有点麻烦。
“礿之,我们一起去看看。”祝于慧堂而皇之的将人扶起来,在沈怀眼皮子底下出了门。沈怀紧跟而上,看着冉礿之庆幸的脸,沈怀倒觉得好笑,他这个外甥女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一开始就没想拦。
而且他有种预感,不管这会儿冉聿怎么闹,最后冉礿之还是会嫁给徐骋,且看冉礿之的眼神,从头到尾提起徐骋就没有半分生气,只有小女儿家的嗔怪,这婚事,能黄才怪。
冉礿之被祝于慧扶到门外的时候,看着冉聿怒气冲冲的对着徐骋骂,徐骋始终都是一脸“你说的对”的憨厚模样,让冉礿之差点笑出声。要是现在有茶水,徐骋指不定还会巴巴的给冉聿倒一杯茶水润嗓子。
听见后面的动静,冉聿回头看见冉礿之,气得胡子都抖了出来。冉礿之笑而不语,走到徐骋面前,对着冉聿道:“让女儿自行处理好不好?”
冉聿冷哼一声,倒也没有阻止,默默退到一边,他方才已经骂的足够多,况且,自家女儿的心思,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在女儿背后撑撑腰了。
“信看了?”冉礿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要不是徐骋跪着,都让人以为这是在话家常。
徐骋乖巧的点头,面容那叫一个诚恳,要是有尾巴的话,冉礿之相信他愿意摇一摇以表忠心。
“我还以为你也不信呢!”冉礿之走动两步,看着徐骋揶揄道。
徐骋自然是疯狂摇头,冉礿之的从头到尾的出现都很怪诞,先是玉簪,再是乞丐,加上冉礿之又特别喜欢搞些小把戏,指不定妖精一说从头到尾就是个玩笑话,只有他傻乎乎的信了。
“我错了,小玉。”徐骋可怜巴巴的道:“你打我好不好?怎么打都行。”
“当然不行!”冉礿之拒绝,打伤了她还心疼,“皇命难为,你要是让皇上赐婚,我必然乖乖听话,至于坊间嘛……”
冉礿之停下,没再说话,柔柔一笑后,冉礿之重新回了丞相府。冉礿之的音量并不小,周围人几乎都将这话听了去,冉聿还是比较满意的,女儿至少没傻乎乎的点头原谅。
徐骋怎么拒绝的,就怎么求回去。不愧是他冉聿的女儿,够聪明!
再次赐婚说着容易,其实比登天都难,之前是徐骋可是狠狠打了皇上的脸,甚至不惜以致仕拒婚,这会儿突然反悔又说想结,皇上又不是工具人,想用就用。
徐骋也自知这事儿不容易,别求赐婚不得,直接丢命,这可就没意思了。不过坊间的传言,倒是可以处理一下。
虽然不能赐婚,但徐骋倒是厚脸皮,不停进出丞相府,冉礿之要是不理他,他就自己翻墙进去,真正做到了来去如风,一开始家丁们都还管,后来权当他是空气。
冉礿之也知道赐婚的难处,她也没催徐骋,每日该玩玩,该闹闹,一点儿没落下,冉聿一开始对于徐骋的作为还不满,最后甚至都习惯了徐骋的存在,偶尔不见人闹腾,他心里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等了一年,徐骋总算是等到一个机会,江南暴雨,造成大旱,徐骋独自前往江南治水赈灾,最后成功控制水情,回京论功行赏之时,他才终于求得皇帝赐婚。
对于二人的事情,皇上早就有所耳闻,徐骋没有冒失前来他很是满意,以功换赏,当然准。
成亲那日,红绸几乎覆盖整个京城。谢云跟着徐骋去迎亲,看着去的方向,半是调侃半是讥讽道:“之前不是抗旨不娶吗?这会儿还是妥协了,怎么,为仕途折腰啊?”
自从小玉“死”后,谢云三番五次就和徐骋说些奇怪的话,徐骋不是傻子,联想到过往,倒也能察觉谢云的心思,他没必要将小玉就是冉礿之的事实说出来,何必增加一个情敌呢!
“我打我自己脸呗!少走几年弯路,谁不愿意呢!”谢云爱怎么想怎么想,酸鸡罢了。
……
对于嫁人一事,冉礿之的第一反应就是好累好麻烦,要不是娶亲的人是徐骋,她觉得自己都能在轿子里睡过去,后来还是没支撑住,拜堂过后,她直接歪头在洞房里睡着。
最后还是一身酒气的徐骋过来把人叫醒的,冉礿之迷茫的睁眼,盖头还未被掀开,灰暗的视线让她有些不爽。
“徐骋,掀盖头。”
徐骋挑起盖头,冉礿之眼前一亮,面前的徐骋一身红衣,带了三分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些微的无措。
喝过交杯酒,两人对视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直没有丝毫紧张的冉礿之就在这么会儿的功夫,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她手心都出了微微的薄汗,直到手被徐骋握住,她也才直到,徐骋心中同样不平静。
“我差点就失去了你。”徐骋望着她的眼睛,回想摸不到小玉气息的绝望,呼吸都变得急促,手心被冉礿之挠了一下,徐骋骤然回神,看着面前的冉礿之,心中庆幸。
“我爱你,礿之。”徐骋说完后轻轻闭上眼睛,慢慢俯身凑近。红烛跳动着,活跃的火光似在为两人庆贺。
徐骋喝了许多酒,淡淡的酒气在这个吻里被过渡给冉礿之。徐骋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松开帷幔,两人目光黏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
“徐骋,我也爱你。”
绵长细腻的吻落下来,冉礿之突然想起病榻上绝望而瘦弱的自己,徐骋察觉到冉礿之的走神,心中不爽,狠狠碾过她的唇,冉礿之骤然回神,看着这入目的朱红,怅然若失的情绪全都消失。
次日清晨,冉礿之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想要给徐大壮请安,被徐骋一把捞了回去。
“你觉得我爹是需要请安的那种人吗?”徐骋挑眉,把玩着她的头发。冉礿之想了一会儿,觉得徐骋说得有理。给徐大壮请安,那是折磨徐大壮。
“对了,徐骋,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冉礿之有些忐忑的问。
徐骋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笑容收拢,将冉礿之头端正,好让两人对视,“我都不喜欢,我不想你生孩子。”
他自己的娘亲和冉礿之的娘亲都是难产而死,生孩子万般凶险,他不要冉礿之冒那么大的风险,他只要冉礿之。
“等我老了,咱们就去游山玩水,你不是喜欢云州那个院子吗?咱们可以去那儿住会儿,再去其他地方住会儿。”徐骋捏捏她的脸蛋,宠溺的说。
“我想去北地滑雪!”冉礿之兴奋道。对于孩子一事,她本身也很抗拒,母亲死时她虽然懵懂,可看着孤寂的爹爹,她心中还是很难受,她不想看到徐骋也变成那样。之前还担心徐骋喜欢孩子,现在两人倒是不谋而合了。
“好!”徐骋抱着她说道。
“还想去看海!”
“行!”
“沙漠也想去看看!”
“没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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