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我这正是我们猜破了脑袋想要得到的那盒子上的钥匙。
“你是怎么猜到的啊!”奇乐挺佩服。
“啊……我也不知道……直觉吧。”我不知道怎么讲关于《安魂曲》的来历和我对那幅图的理解。装傻往往可以搪塞好多问题。
“可是这钥匙怎么可能停在半空?”
“你没智商了?难道你不会扯根绳子把它挂在那?你刚才踩的石头可能就是个机关,能把钥匙给滑出来。所以找到钥匙的人还是你,歪打正着了!”我都不知道我的语气是肯定还是讽刺。
这钥匙高了点,恐怕奇乐站凳子上还够它不到,何况这附近连垫脚的东西都没有。“喂,你脖子借我骑一下啊?”我调侃道。
奇乐立马捂紧脖子上下打量我一番,好像在估算我会用多长时间把它的脖子压断。
“喂,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了!我还怕你把我摔死呢!”我边说边从背包里翻出一段绳子。把它系在随身带的小刀上,我玩杂耍似的挥舞两下,蛮结实。“躲远点儿,我的刀可没长眼睛!”
“喂喂……你……”奇乐赶紧跳到一旁,“行不行啊你!这太危险了吧!再想其他办……”
他“法”字还没出口我的刀子就已经飞出去了。老天保佑这刀子利点儿。我的技术我倒是有把握,没个两三招我当然不会冒险来这里。只是超市买来的破刀子一把,虽然来之前我好一通打磨,但这样割断一根绳子显然为难了这平庸的小刀。
“啪”。钥匙掉下来,不偏不倚正中我的脑袋。我一阵钻心疼痛,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捂着脑袋拣起落在一旁的刀子,奇乐还在那里一副不敢相信的面孔:“这、这么高……太准了你。”
“大惊小怪!”我心里骂道。赶紧拿出盒子把钥匙狠狠插进去,好像这样头就不疼了似的。我心想一定要好好看看这里面保存了什么东西,要是就一张破照片什么的,我非把整个房子都给掀了不可!
伴随着“咔哒”一声,奇乐赶紧赶上前来。我迫不及待掀开盒盖,里面还包了一层黄金色绸缎。“什么东西这么古怪。”我嘀咕一句,谨慎起见我拿着刀子挑起一角,好像没什么危险。于是我横下一条心,“唰”地扯掉绸子。奇乐眼尖,看到东西后却“咦”了一声。
“是本书啊。”奇乐拿出来说。没想到这书刚脱离盒子,木盒内就起了一层透明液体。“腐蚀液!”我吓得一下甩掉盒子,真不知道这液体里是什么成分,那绸缎已经被溶得只剩下一小块了。
“spirit,手电筒凑过来!”奇乐招呼道。我回过神来忙添上一束光。只见奇乐手里拿了一个像书一样的东西。外形有点仿古代的手抄本笔记,边角已经发卷,看样子年代相当久远。光停留在封页的楷体字上,我和奇乐一字一字念出来:“长——生——诀。”
“长生诀?”我迫不及待翻开来,在第一页上有这么一段话:
倾国倾城,非也;富贵荣华,非也;若一生苦短,何有之有?非长生也,所得枉所得;非长生也,所生枉为生。唯长生者,万事皆入怀,志愿皆成真。何以长生?此为秘诀,若非有缘有心,王侯将相则得无奈何。何能长生?观面相,占五行,非生非死非善非恶者,则可求长生。为长生者,子孙安乐;为长生者,亡者福泽;为长生者,邪魅勿扰;为长生者,妖灵无侵。
“看来又是个蛊惑人心的东西,这半古不白的文字不知道是哪个妄想长生的家伙拼凑的。”奇乐颇为嘲讽。
而我的视线却还停留在后面那几行字上。
为长生者,亡者福泽;为长生者,邪魅勿扰;为长生者,妖灵无侵。
这不正是《安魂曲》的一部分吗?
是了。一定是这里。萧瑟、安魂曲、孤村、鬼事、长生诀……这些东西一定相互联系着,透过某些我还未了解的丝丝缕缕。
我漫不经心一抬头,目光正扫过对面那间黑黢黢的屋子,不知是眼花了还是怎的,我突然觉得门口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我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忙抢过奇乐手里的书往大衣口袋一塞,催促道:“走了走了,还有正事没办呢!”
奇乐被吓了一跳,他有些愠怒地跟在我身后,被我强拉进未知的危险。
正厅门口有个高门槛,我挺不明白这东西设在这里有什么用。万一家里有个七老八十的人,这迈来迈去多不方便。
我边想边抬脚往里走,不料突然有股力量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站立不稳被高门槛一绊,整个人一下子栽进屋里。
“小心!”奇乐的声音连同人都在我跌倒的瞬间被关在了门外。
一片漆黑。
我挣扎着爬起来按亮手电筒,有些好笑,我忽然觉得这一跤是我不可避免要摔的。唉,刚才还奇怪这个高门槛会不会绊到人,现在却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就为了绊我而设的。鼻子湿湿的膝盖麻麻的,唉,八成是见血了。
我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摸出,餐巾纸擦擦鼻子,又从背包内摸出绷带和纱布。真磕死我了,小腿也在跌倒的时候砸到门槛上,右膝盖以下有条长长的血痕。这该死的门槛还有那该死的一掌!我很悲愤地给伤口消消毒包扎好,丝毫不去管还在外面拍门的奇乐。
这门肯定从哪被锁上了,不然奇乐早就推开它了。此刻我想办法也是白费力,不如省点劲儿好好把屋子转转。想法一闪现我自己都对自己肃然起敬了,好样的spirit,临危不乱,好样的!
我八成脑子给摔出毛病来了。
门外的动静突然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手电筒的光也越来越微弱终于罢工了,我摸索半天换上两节新电池,“啪”地按亮。待适应了眼前黑暗之后我愕然发现我正跪在一个好像烧香拜佛的供台前,我的前方两步外是个小矮桌,上面放了个香炉,香早就燃尽剩一堆灰了。再往上,供台上摆着几层供牌。我咬着牙站起来一步一步挪过去,心想这肯定是个家族式的祭堂了,真想不到这正厅居然是个这么恐怖的地方,祖宗的灵位怎么都摆在这里!
看看这是哪户人家的宅子吧!
先从最下面的一层看起,这层只有两个牌位,我趴上去一字一字看,“爱——女——萧——瑟——之——位……”
爱女萧瑟?萧瑟?!哪个萧瑟?!
我仿佛被电了一下,浑身都麻了,寒毛直竖。手电筒开始微微晃动,我突然觉得这个宅子鬼气森森杀气重重。我硬着头皮,强忍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往下看道:
“爱女萧瑟之位,其父萧国政大人荐。”
看来这个萧瑟早于父亲就亡故了。我不明白牌位的写法是什么,但隐约觉得这种叙述有些奇怪。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够萧瑟了。我稳了稳情绪,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萧瑟这种单名,一抓一大把!
我调侃着名字边往旁边看。在这个灵位的旁边端端正正供着另一个牌位,白字黑底我看得格外分明。逐字念下去,我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巧了,实在太巧了!我瞪大眼睛,视线再也挪不开了。
“养女木子三之灵位,其父萧国政大人荐。”
养女木子三?其父萧国政?这怎么可能!哪个木子三?难道是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木子三?倘若萧瑟重名我还会相信,难道木子三这样的烂名字也会重?更何况怎么可能这么巧,这个木子三和萧瑟是姐妹关系,她们居然还都认识我?
我的心脏在这寂静的小屋中跳得分外响,也分外快,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镇定!spirit!”我捂着胸口安慰自己,管它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是死是活呢,先继续看下去再说,边想我边踮起脚尖向上一层的两个牌位看去。
“先考萧国政大人之位,不孝女萧瑟、不孝子萧然敬立。”
“先妣姬芸大人之位,不孝女萧瑟、不孝子萧然敬立。”
怎么这上面没有木子三?怎么又变成萧瑟和萧然?那萧然又是谁?为什么在萧瑟和木子三的牌位上没有出现这个名字?我的脑海中一团乱。萧瑟的父亲是萧国政,母亲叫姬芸,这点是可以肯定的,可怎么可能,两个都死去的人相互为对方立下灵位呢?萧瑟、木子三和萧国政谁先离世?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想到这里我已镇定了许多,再没有先前的恐慌。我凑得更近一些,想要看看这牌位上是不是有什么修改过的痕迹。可分辨了半天,牌位上的笔画一丝不差,哪有一点修改的影子!我很是郁闷,用食指随意在萧国政的灵位上蹭了一下。
这是什么?手指上有干干涩涩的感觉,好像沾了什么东西。
我凑近手电筒一照,手上灰蒙蒙,沾了不少灰尘。
等等,这灰尘……
我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用手指在萧瑟的牌位上抹了一下。奇怪的是萧瑟的牌位很干净,几乎手指上没沾到什么灰。我再看看木子三的,同样如此。这就奇怪了,难道萧瑟和木子三的灵位经常有人擦拭吗?
我带着疑问拿起萧国政的灵位看了看。这灵位果然是年久没人擦拭,座底与落了厚厚一层灰,在供台上留下一条挺明显的压痕。可是再看看萧瑟和木子三的灵位,下面几乎没有多少灰尘,座底与供台的交界都分不大清楚。
“难道说……”我恍然大悟。这灵位的关系写得这么混乱,很可能因为萧瑟和木子三的灵位是后来才添上去的!假设她早于萧父立牌,那灰尘应该积了厚厚一层才对。而现在灰尘那么少,就证明她不是早于其父先死。那么在她的灵位上刻着萧父的名字,这显然是伪装。
可是为什么?是为了吓到我吗?还是为了——迷惑我?
还有,萧然又是谁?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中我手电筒上的小玻璃,手电筒蓦地灭了。
“谁?”我警觉地向后瞥了一眼。
空空如也。
“是谁?是奇乐吗?”没人响应。
我就这样和刚才那个奇怪的袭击僵持着,直到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附近响起:“呵呵……我们……又见面了。”
我吓了一跳,身体往侧边闪了一下。眼前黑糊糊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你是谁?我和你认识吗?你赶紧给我出来,别鬼鬼祟祟,快出来!”
有只手,轻轻搭上我的肩头,我却觉得整个肩膀都被重压了一下。
是它!是那只在偏室搭我肩头的东西!我一下子就回过神来。没错,就是它,它还曾预言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黑暗中,两点绿光无声无息亮在我的正前方。
恶灵的眼睛!我暗吃一惊。它们怎么进到这间屋子的?这下完了,恶灵下手可是从没人见过的啊!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第三次?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跟这种东西连遇三次!我小心翼翼摸向口袋,还好,刚才用过的火柴还放在这里面。
“哧——”蚕豆般的光芒照亮了我眼前。一张苍老的脸正匍匐在我脚边,睁大眼睛死盯着我,眼神空洞黑白分明。它的嘴向两边咧着,牙齿森然,它的口腔好像一个不见底的深井。它咧着嘴冲我笑,笑容狰狞得意诡异阴森。此刻,它正龇牙咧嘴地匍匐在我脚边,像只丧心病狂的侏儒奴仆要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
火苗突然晃了两晃,我手中的加长火柴还没等燃烧完便挣扎不再,灭了。
又陷入黑暗,两只绿莹莹的眸子盯着我。
“时候不早了,如果小姐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话……那……上路吧。”
一阵风带过,那东西突然一个跳起扑向我的脸。我敏捷地闪身一躲,逃过一劫。不幸的是虽然门面未受损,胳膊却被它尖锐的指甲挖了长长一道,我听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晕,玩真的啊!我汗颜。
那怪物扑了个空自然不罢休,灵巧地蹬着墙壁转个身后又袭了过来。这可是玩命的时候,我也正经起来。我握紧那把磨得利落的刀顺着再次而来的杀气用力割过去,顿时我手臂感觉到几滴黏热。趁他还没抓到我的时候我奋力向侧面一扑又借助这股劲奉送了一个后踢。那怪物一下子撞到供台上,我也险些站立不稳趴倒在地。
我喘了口气,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啪”地按亮。那张脸缩在灵位的供台边,右臂被我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我的手电筒直刺他的眼睛,他被我照的都分不清方向了,躲闪着光亮。我冷笑一声朝他走过去,边走边说着:“喂,恶灵,阎王他老人家让我送你回去,你愿是不愿意啊?”
他抬起头,当他终于能看清楚的时候,他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他圆睁着眼睛,手哆哆嗦嗦指向我,指着我手中黑色的9mm警用左轮□□。
“你……你……”他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怎么了?喂,你在怕什么呢?你不是恶灵吗?你不是吃人吗?你能吃人你万年不死你还能怕了我这小小的子弹?!”我跨前一步,轻蔑地说。
“不……不关我的事啊……我是被人……我受人……指……指使的!”那老头声嘶力竭比划着对我大叫。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扮个鬼就能吓到我?!”我瞥了一眼半条沾上他血的胳膊,皱皱眉头,“你要真是个鬼,你喘出来的气怎么能把火柴吹灭?你要真是个鬼,你的血怎么能淌成这样?!哪儿会有这么有血有肉的鬼魂,你以为你喝了中药眼睛会发光我就真当你是个鬼了?!太小看我了!”
“我……我真的不是我!”
“快说,是谁让你来陷害我的!”我径直走到他面前,用枪抵着他的头。
“是……是是……她……”
汗,老头居然惊吓过度昏厥过去了。我试试他的呼吸,气息尚存。这可不是我的错,您老人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样吓唬我。
门口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握紧□□一步步走到门口,对着门说道:“奇乐,开门吧,或者我该说——萧然,你还在偷听什么呢?”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奇乐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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