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漏洞百出,季凌禾没着急戳穿她,倒是一旁许久未做声的方淮,忽然冷冰冰开口道:“赫连夫人即便再有威望,也不至于,能差事的了陛下,亲自来请你?”
他好像变了个人,眼神深不见底,眉心也皱成个结。
“这……这里面藏着不能说的秘密。”苏念菡面露难色:“陛下吩咐我做给赫连夫人的衣裳,不是普通的衣裳,至于是什么衣裳,我也不能说。”
故弄玄虚,让他们去猜那衣服里面的门道,也比猜自己和陛下的关系好得多。
又怕他们误会陛下要加害赫连夫人,她忙又加了一句:“陛下没有恶意,你们别误会。”
原本消除一半的疑心,因为这最后一句话,又打回原形。
“你倒是,很怕我们会误会陛下。”
苏念菡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半天解释不出来。
“念菡。”方淮忽然严肃地看着苏念菡,语气沉重:“你要知道,他是皇帝,你是绣女,?你们之间……”
他还没说完,苏念菡便开口打断:“我们之间不可能。”她冷静下来,无奈地挤出个笑意:“我还没有自恋到会以为陛下对我有所企图吧?”
所有怀疑他们关系的人,都免不了一副好心肠地劝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听多了实在惹人厌烦。
“你明白就好。”
良久,方淮叹了口气,深邃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身上移开,看向季凌禾:“那你陪陪念菡,我先回去了。”
“好。”
苏念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眼波温柔:“念菡,我刚才情绪不好,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是为你着想。”
她相信,他是唯一主动关心自己感受的男人。
“恩。”她会给他一笑:“我知道。”
方淮走后,季凌禾一手扯着苏念菡的胳膊,一手掐着自己的人中,一副夸张做派:“念菡念菡,我刚才竟然那么近距离接触了陛下,天哪!我绝对是在做梦对不对?”
苏念菡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现在还觉得在做梦吗?”
“啊!”她痛得直叫唤,瘪嘴揉着红肿的胳膊,凑近苏念菡,小声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陛下,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苏念菡眼神飘忽:“就是刚才说得关系啊。”
“行了吧你。”季凌禾冷哼一声:“我还不了解你?在方淮面前装装就算了,在我面前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其实。”苏念菡看着她:“我确实和陛下有那么点儿关系,但是是很微不足道的那种关系。”她面露难色:“凌禾,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想骗你,但我暂时不能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你听,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我一定告诉你。”
她眼神很真挚,真挚到季凌禾不忍心继续逼她了。
“那好吧……”季凌禾瘪瘪嘴:“时机可要快点儿成熟啊,不然我真的会急死的。”
晚上,欧阳漓在承欢殿处理完政事,派人叫宋辞过来给他换药。
“陛下,今日不去昭阳殿吗?”李友安觉得奇怪,这几日都是去昭阳殿,让苏姑娘换药的啊。
“不去。”欧阳漓揉了揉眉心,顺便补充道:“今日翻牌子。”
翻牌子?陛下一直以来都把所有心思放在朝政上,亲力亲为。几乎夜夜都在承欢殿。亲临后宫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说翻牌子了。
“那苏姑娘那边……”
提起那个女人,欧阳漓不由得皱起眉头。
“哎呦,一进来就听见那个奇女子的名字。”宋辞提着药箱走进来,自在如风:“微臣参见陛下。”
“奇女子?”李友安忍不住问:“您说的是,苏念菡苏姑娘?”
“不然还能有谁?”宋辞笑着看向欧阳漓:“是吧陛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沉着一张脸。
“受伤的时候,敢用吻帮你止痛的,除了苏姑娘一个,全天下还有敢?这不是奇女子,还能是什么?”
“闭嘴!”欧阳漓冷着脸:“在啰嗦小心赏你五十大板。”
“好吧好吧。”宋辞只要闭紧嘴巴给他上药,这有了娘子忘记兄弟的做法,他还真不敢多说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敌人家一个缠绵之吻来的重要。
换好了药,宋辞退下,李友安端着后宫几位佳丽的牌子过来,恭敬道:“陛下,翻牌子吧。”
欧阳漓眼也未抬,随便道:“你随便拿一个吧。”
“奴才?”李友安眼睛瞪得很大。
“别啰嗦。”
这未免太随便了些,但陛下发话,却不敢不从,李友安哆哆嗦嗦翻了个牌子,递送他的面前。
抬眼,皱眉。
“陈美娣?”
“恩。”李友安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一定是不记得这是哪家的千金了,便开口解释:“陈答应,年前入的宫。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
“行了,那备轿吧。”
欧阳漓原本就没多大兴趣,后宫除了几个年长一些,偶尔碰见有些脸熟以外,其余的真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陈美娣居住的西林宫在皇宫西北角,原本就比较冷清,加上不受宠的缘故,这里基本没什么人来往。
她正坐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就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随即便传来一句:“陛下驾到!”
她惊得手中剪刀“啪”地掉在地上,愣在那里。
“陛……陛下……来了?”陈美娣看向旁边的宫人:“是我听错了吗?”
“没有没有。”那丫鬟也欣喜之极,听着门口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笑得快合不拢嘴:“娘娘没错,您听啊,陛下正往我们宫里走呢!”
陈美娣年纪小,不过十八芳龄,早早被送进宫来,生得极美,细眉大眼,水汪汪瞥你两眼,任何男人恐怕都会招架不住。
眼下没什么时间了,慌乱地对着丫鬟,神色紧张:“你快看看,我头发乱不乱?是不是妆花了?不美了?”
“没有娘娘,您永远是最美的,不然皇上怎么会来西林宫,不去别的妃子的寝宫呢?”
说话间,欧阳漓已抬步走了进来。
“恭迎陛下,臣妾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恩。起来吧。”他面色清冷。直直往宫殿里走,情绪很淡:“在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臣妾在修剪花草,想着您过来的时候,看着赏心悦目些。”
陈美娣身材娇小,站在欧阳漓身前给他解扣子的时,还没他的肩膀高。她认真地一颗一颗解着,指尖青葱,温柔如水。
“行了。”却不知怎的惹得陛下不耐烦,堪堪推开她的手,自己亲手解起来。
“陛下……”不过片刻她就眼泪汪汪,漆黑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啜泣道:“是臣妾做错什么,惹您不高兴了吗?”
欧阳漓眸色一深,直接绕过她走开了,坐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沉脸喝茶。
他一没发火,二没骂人,这姑娘怎就好端端掉起眼泪了。想来自己每天对苏念菡那个女人冷言冷语,她却从没反应,真是心和脸皮一样厚。
该死,怎么会忽然想起那个女人。
“啪!”欧阳漓眉心皱起,手中茶杯重重落在桌上,茶水四溅。
“陛下!”陈美娣当即被吓得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颤颤巍巍道:“臣……臣妾哪里做的不好……您……您告诉臣妾,臣妾一定改正!”
“你起来吧。”欧阳漓起身,亲自去扶她:“你没有做的不好。”
陈美娣眼泪还飒飒直流,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衬得她更加惹人爱恋,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白狐,清纯动人却带着细微的性感。
可这却没能撩动欧阳漓的心。从头至尾,他眼神都淡然清冷,除去刚才摔茶杯时眼神有所不同,其余时间,都像是平常和朝中大臣打交道一样冷静平淡。
这一切都被陈美娣看在心里,她自以为俘虏男人很有一套,却用尽力气都换不来陛下多一种情绪。
刚才摔茶杯时的生气,她知道不是冲自己,因为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受到,陛下当时心里,应该想着另一个女人。
所以陛下常年不来后宫,不是因为不好女色,而是因为心里,早就有人了么。
“陛下。”收回满肚子的委屈,面对天子,她只能永远地微笑讨好,带不得半分自己的脾气:“让臣妾伺候您沐浴吧。”
欧阳漓神色有顿,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他径直走到沐浴房里,脱了衣衫,泡进温热的水里。
陈美娣也随着他,脱了衣衫,只剩下一层轻薄的粉纱时,忽然被叫停。
“你出去吧。”欧阳漓闭着眼睛靠在水池里,闷声道。
“陛……陛下……”陈美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拒绝自己。
几乎都要一丝不挂了,难道还激不起他的兴趣吗?他真的……真的有一个正常男人对爱的渴求么……
陈美娣脸颊通红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洁白袖长的大腿裸露在空气里,因为慌张而并在一起,性感极了。
欧阳漓转脸看着她,看着那副香艳诱人的画面。眼里仍旧毫无波澜。
“听不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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