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菡一直迷迷糊糊,脑袋很沉,一直到进了宫里,到了昭阳殿下车,都没什么意识。
身子像是没有骨头,软乎乎左右摇摆。朦胧间好像看见对面有个人影,她下意识就靠了过去。
脑袋栽在那人的身上,觉得暖烘烘的,很快就鼾声四起了。
欧阳漓皱眉,手臂却揽上她的腰肢,直接抱在怀里,往屋子里走。
“陛下,您的身子……”李友安露出隐隐的担忧。
“没事。”他眸色渐深,这是这个女人第二次喝的这么醉,并且两次都和不同的男人。若不是白日派侍卫跟着,真不知她跟方淮去了方府,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低咳嗽两声。
他把她放在床上,去唤丫鬟来给她洗漱,却在转身时,被床上的她拽住了衣角。
“别走……”
她声音很小,带着呢喃和乞求,微红的脸颊在昏暗的烛灯下格外魅惑。胸前起起伏伏。
“求求你别走……”
欧阳漓愣了片刻,便坐在了她的床边,低低地唤道:“苏念菡。”
“嘿嘿嘿嘿。”不知怎的,她忽然就笑了起来,虎牙晃得他出神。
下一秒,那小妮子整个人都钻进了欧阳漓的怀里,像个小花猫一样蹭来蹭去。
“不是说好还要去看烟花么,干嘛急着走啊。”她闭着眼睛,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欧阳漓心口一顿:“烟花?”
“方淮啊,你身上还挺好闻的嘛。”
她整张脸都蹭在欧阳漓的胸膛上,鼻子蠕动闻来闻去,笑得肆无忌惮。
欧阳漓整个脸当即黑了下去。
方淮,呵呵,你个女人,醉酒时想的男人竟然是方淮?抱着朕的身子竟然叫着别的男人名字?!
胸腔的火窜上头顶,扣住她的肩膀,毫不犹豫把她按在床上,深沉的眼睛里燃着浓烈的炙热,连带着浑身都滚烫起来。
“苏念菡,你可知道朕是谁?”
身下的姑娘还没意识到危机降临,只觉得肩膀那里很痛,身上忽然就压了个让她喘不过气的男人。
她皱着眉头:“唔……疼……”
他眉色凌厉:“你还知道疼?”
她越是这副小绵羊般挣扎的样子,就越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凑近了些,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气息萦绕间,冷冷地抛给她一个问题。
“你真的喜欢方淮?”
“方淮?”没听全,隐隐听到个方淮,喜欢……串联不到一起的句子。
她傻呵呵地笑:“我当然喜欢方淮啦,我把他当成我的哥哥,把他娘当成我娘,把方家当成……”
光第一句话,就足以激起欧阳漓所有的怒意。
神色顿时猛沉,呼吸加重,额间有暴起的青筋咬牙启齿道:“你再说一遍。”
“啊……你弄疼我了……”
她眉间皱成个结,痛得厉害:“你走开啦。”
欧阳漓偏不,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定定望着身下的女人,沉声道:“朕杀了方淮,你信不信。”
忽然压抑的气氛和那声威严带来的危险,好像让苏念菡的潜意识觉察到一丝危机,她逐渐安静下来,肩膀的疼痛也变得愈发清晰。
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细缝中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
脊骨发凉,心“咚咚咚”直跳,酒劲儿也过了大半。
“陛……陛下……”她声音沙哑,带着紧张的喘息:“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眼里有看不穿的复杂,定定望了半响,才冷冷开口:“怎么,听朕要杀了方淮,你就清醒了?”
苏念菡心里一惊,眼睛瞪大:“你为什么要杀方淮?他……他犯什么事了?”
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你这么关心他。”
“毕竟……朋友一场……”苏念菡声音弱了下去:“若是因为我连累了他,还希望陛下网开一面,处罚我便是,请放了方家。”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苏念菡目色空洞,脱口而出:“是陛下太看不起奴婢了。”
她又自称奴婢。
“苏念菡。”带着怒意:“不许自称奴婢。”
“是。”
“朕说过,不让你和方淮来往,你这是第几次当朕的话是耳旁风了?”
苏念菡迎上他的眼神:“与其劳烦陛下帮我安排安生之所,不如我自食其力,省的惹陛下心烦不是么。”
欧阳漓拧着眉:“苏念菡!”
“陛下有何吩咐。”
“你铁了心要和方淮在一起?”
苏念菡未答,这在欧阳漓看来便已是默认。
他眸子里的阴霾逐渐转为暴虐,等不来苏念菡的否认,干脆一把扯开她胸间的衣裳。
俯身凑近,嘴唇贪婪地徘徊在她脖颈,逐渐滑落至胸前,像野兽般疯狂的索取。
刚开始她还会挣扎,拳头砸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根本带不来任何变化。反而让他更加狂放。
“放手啊你!”
她急急想要挣脱,却被身上的人压得更狠,被他用膝盖顶开双腿,忽然而来的温热让她顿时失了所有反抗。
只呆呆地躺在床上,手臂垂在床侧,无可奈何。
欧阳漓浑身发热,头枕着她的肩胛,唇仍在索取。身下的女人停止挣扎,他稍有停顿,而后便感受到一颗滚烫的泪,砸在的他脖颈。
顺着脖颈,流进心里。
他身子一顿,停了所有动作,目色清冷地起身,看着床上的苏念菡。
声音沙哑:“这么厌烦朕么。”
苏念菡忍了很久,久到那颗心都被压抑的变了形。她不敢爱人亦不敢去爱,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个永远不顾别人想法,只知索取的皇帝陛下。
“不敢。”她眼神空洞。
“那哭什么。”
“陛下不喜我哭,我便不哭了。”说着几下抹干了眼泪,迎上他复杂的眸子:“陛下若想继续,便继续吧。”
“苏念菡!”欧阳漓低低吼着:“你想干什么!?”
“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陛下的吗?”她突兀地笑起来,眼角仍有泪流过。
“五年前不问一声就要了我,现在又不知为何重蹈覆辙,身为天子就了不起吗,就可以做毫不负责的事情吗?明明说了让我离开,却又霸道地限制我所有自由,你真的当我是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么,可以随你玩弄。心情好了撩拨二三,心情不好就一脚踢飞?”
欧阳漓听着便愣住,原本滚烫的身子即刻凉了下去,看着她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心痛得难以呼吸。
抬手,轻抚上她的眼角,抹去那微热的泪。
她说的没错,是自己太自私太霸道,这种行为和强盗有什么两样。
可是——
可是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都是气得发疯。只想断了她外界所有的联络,潜意识里,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身为帝王,他从不知有个词叫“失控”,他永远不已外界悲喜定义自己的情绪,可自从遇到了苏念菡。
好像这一切都变了。
喉咙被一阵酸楚压抑着,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欧阳漓下了床,重新整理好衣衫。长久的安静里,他抬步走向门口。
“吱呀”,突兀的开门声响起,冷风吹进,苏念菡有些发抖,听到门口忽然顿住的脚步声。
以为他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门被重新关上,月光拉长院子里男人的身影,一直在殿外头候着的李友安见状,忙凑了过去。
“陛下……”
看这个表情,想必又闹的很不愉快吧。
见陛下没什么反应,李友安也不敢多说话,只安静跟在他身后,穿过狭长的石板路,已经有树枝长出围栏,险些刮在陛下身上。
李友安及时凑过去,用身子当初那些多出的枝桠。
欧阳漓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你有过喜欢的人么。”
李友安一愣,好半天才挤出个干瘪的笑意。
“老奴八岁进宫,未曾有过喜欢的人。”
他八岁就失了做男人的能力,又何来谈情说爱的机会?
欧阳漓继续往前走,到了正宫,他回头:“去把宋辞给我叫来。”
李友安面色担忧:“陛下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你去便是了。”
承欢殿内一片安宁,昏暗的烛灯下,他斜倚着软榻,闭目养神间,听见慌乱的脚步声。
睁眼,是宋辞提着药箱急急忙忙赶来。
“大晚上的,是不是又发病了?快让我看看。”宋辞眼睛有些红肿,估计是睡到一半让人家生生叫醒的。
“宋辞。”他没有伸手让他把脉,而是目色深沉地问了个完全没关系的问题。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啥?”宋辞正开药箱的手忽然停住,狐疑转脸看向一旁的欧阳漓,脸色倒不算差,难不成是脑子坏了?
“你没事吧陛下……”
“什么感觉。”他倒是不放弃,又重复了一遍。
“是……”宋辞努力回忆着,他曾有过喜欢的姑娘,可是时间太久远,久到他很久未曾翻开心去想了。
良久,响起他柔情的声响:“大概,就是每次看见她都觉得开心,做的所有事情,都希望有她陪在身边吧。”
欧阳漓蹙眉:“会不会很霸道,就像强盗一样,不许她和别的男人接触,不许她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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