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漓皱眉,转过身:“你想说什么?”
那年他还只是个皇子,和几个兄弟争夺太子之位。巧遇南蛮入侵,缺一员领兵大将前去镇压外敌。欧阳漓首当其冲,宋辞位居第二。
欧阳漓骁勇善战是从小便显现的,七岁就能和当朝第一勇士比武,且能和人间僵持三十个回合不输。十岁那年就能打败当朝的勇士,并且无人能敌。
加上聪明伶俐,所以从小到大都深受皇上宠爱。
只是皇上的宠爱和他这一身暴露无遗的才华,让他收到外界太多压力和仇视。所以明明该被捧在心尖儿上的优秀孩子,生生活出一条坎坷的成长之路。
而那次自告奋勇争夺南蛮首将的事,就是他下决心争夺太子之位,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和他母亲的人,统统将欠他们的东西还回来。
南蛮实力强大,并且那次侵占他们势在必得,所以我军胜利的机会不算太大。那年老皇帝在欧阳漓出征之日,立下诏书,说只要欧阳漓能破万军归来,便将他立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作用万里江山。
所以人虽然表面和气,内心却不知做了怎样歹毒的打算。
而从小便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宋辞,作为欧阳子唯一信任的人,自然随军一起前去了。
“你那年重伤,毒发,是梅大人的小女儿千里送解药,来救你的,记得么。”
不知道宋辞这家伙忽然提起这个是为什么,欧阳漓当然记得这件事情。那年他遭遇敌军暗算,身中剧毒危在旦夕,是梅大人的小女儿梅鹫不远千里拿着解药赶过来,救了自己。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为了报答梅鹫的救命之情,在自己立为太子的那日,迎娶她做自己的太子妃。
“那年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死在战场上,就连你身上的毒,都可能是我们自己人陷害的。为的就是不让你活着回去,抢走太子之位,可只有梅鹫,她不顾万人阻挡,拼死也要过来救你。”
他眯着眼,仍旧是那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见见梅鹫。”宋辞说完又及时改了口:“不对,应该是梅妃。”
欧阳漓坐上皇位那日,也是梅鹫成为梅妃的日子。
欧阳漓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家伙忽然提起这档子事儿了,无非是怕自己太牵挂苏念菡,想抓紧找个女子帮自己分心吧。
“不想。”
欧阳漓眯着眼,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宋辞。
“我发现你这个人没点儿情谊。”宋辞咂咂嘴:“且不说你当年病重,人家如何历经艰险的过来救你。光是这些年,她在后宫不争不抢。明明是你的第一任夫人,却一直守着一个小小的嫔妃位置,不抱怨不害人,这就足以证明,她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了?。”
宋辞说的没错,鹫儿是个好姑娘,也是欧阳漓辜负的那么多的女子中,最他觉得抱歉的一个。
“好端端,说这个干嘛。”欧阳漓皱眉:“你能不能出去,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都能猜到,得知你殁了的消息,梅妃娘娘会有多伤心。”
欧阳漓被他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宋辞忽然凑过来:“简语羡这个男人婆呆在这里肯定照顾不好你,要不然,我偷偷把梅妃带过来,刚好,让她带着它儿子三皇子一并住过来。”
欧阳漓现在这个状态,有家人的陪伴恐怕是最重要的了,好让他不要总想着那个没有心肝的女人。宋辞这样做,也是为欧阳漓好。
偏偏那个家伙就是个不会领情的主儿。
“说完了?说完了就赶紧出去。”
宋辞脸色发黑,看着这个家伙,心里笃定了要去找梅鹫过来。
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要是敢把梅妃找来。”欧阳漓忽然清冷地开口:“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季凌禾。”
“欧阳漓!”宋辞忍无可忍,低声隐忍道:“我敬爱的陛下大人啊,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梅鹫行不行,我听说她每日在宫中以泪洗面,自杀了好几次,都幸亏被宫女及时救了下来,别提多可怜了啊。”
“你不是被方淮抓了么。”欧阳漓冷声道:“怎么会知道宫里的事情?”
宋辞脸色有些尴尬:“方淮偶尔也会说起宫里的事情……”
他实在编不出什么好的借口了。
幸亏一旁的简语羡忽然帮着方淮说话,她开口道:“我前些日子进宫,确实听说后宫的梅妃娘娘,因为过度悲痛,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了。”
听到这里,欧阳漓忽然有些心软。
他们说的没错,梅鹫确实这些年在后宫不争不抢,梅家在朝廷也是敬业踏实。这次出事,即便是亲身的皇子,很多人都被外戚利用,和他们串通一气,打量着要抢这个皇位。
在全是面前,亲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从这点上看,梅家人,却是少有的忠臣。
“况且,我们现在急需人手,梅家这些年的作为陛下您都看在眼里,梅家几代忠臣,我们把这件事告诉梅鹫,也就意味着,将梅家拉拢过来,这样我们的势力更大一些,打垮方家也更快一些,您说呢。”
简语羡也帮着宋辞说话,她或许不是帮着宋辞,而是帮着公理。这样看来,确实应该叫来梅鹫。
只是利用女人达到自己目的的手段,不是欧阳漓做事的风格。
“不用。”
“那您忍心看着梅鹫在后宫中哭到眼睛失明?”
欧阳漓一愣,他不忍心。
“罢了。”他闭眼,揉了揉吃痛的眉心,叹了口气道:“随你们去吧。”
说罢,转身躺下,不在言语。
这是宋辞生平第一次看到欧阳漓这样平静地接受别人给出的建议或者说这是他的第一次妥协。
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宋辞大概是明白的,但也好像没那么明白。
另一边的方府内,方淮醒来时,旁边是跪在地上的苏念菡和在上座歇着的方母。
“娘……”方淮虚弱地叫了一声,转脸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念菡,心里担忧,下意识想要坐直身子。
“呃啊……”因为无力,又摇摇晃晃地要倒下去,幸亏身边的丫鬟眼明手快将他扶住,否则他这就摔倒在地上了。
苏念菡跪着,没有方母的意思不敢乱动,所以即便心里紧张,也不敢去扶。
“娘……念菡……念菡她怎么跪着……”方淮了解他娘的性子,平日里看着温文儒雅,但若是发起脾气来,却说谁也阻拦不了的凶悍。
“哼,身为你的夫人,不光害的你夫君受这么重的伤,现在还自作主张放走那两个逆贼,儿啊,不是为娘心狠,是这样的夫人,若不好生管教,真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娘……”方淮此刻虚弱极了,可眼神却只是关切地望着他的夫人:“这件事情和念菡没有关系,原本就是我瞒着她做的,若不是受伤,她可能还被蒙在鼓里,您别冤枉她了。”
“我冤枉她?”方母冷哼一声,怒气冲冲:“那她把那两个反贼放走,又该如何解释?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就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哼,你和他们两个人以前在皇宫里关系好的不得了,现在出了事情,你肯定要帮着他们的!”
苏念菡只任由着她去说,自己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垂着头。
“娘……”方淮却比谁都着急,他看不得苏念菡受委屈,那是他的娘子,是他最爱的女人,谁欺负了都不行。
“您若是还不能消气,那就把火往儿子身上撒,别委屈了我娘子。”
说着他就不顾丫鬟阻拦,从床上下来,无奈脚刚落地便软倒下去,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儿子!”
“小淮!”
苏念菡和方母几乎是同时叫出口,但是速度都不如丫鬟,她距离最近,所以在方淮摔下去的刹那,便及时将他扶住。
“儿子啊,你这是何苦呢。”方母叹气,自然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了,他坚持的事情,谁说了也没用,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罢了罢了,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方母叹气起身,看着那个让她不省心的儿子,忽然不知老爷把这狐狸精带回家的用意是什么,别说复仇了,她先把自己儿子的魂勾走,让后再伤他入骨,那又该如何。
想来想去也只能作罢,她一介女流,除了遵循他们的说话好好做事,还能做什么呢?
方母叹息着,吩咐丫鬟:“你们好生照顾少爷。”然后在领走前不忘警告苏念菡:“我告诉你,最好别让我在听说我儿受伤,否则,我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好说话了!”
说罢拂袖而去,苏念菡忙起身,腿已经跪麻,她晃悠两下,脚步才好不容易站稳,然后走到方淮面前,小心扶着他上了床。
“你在这样不听话,伤口又要裂开了。”
方淮笑笑,满目柔情:“我没事。”他握着苏念菡的手,如何也不愿意放开:“只要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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