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犟到死的男人,永远都是那副样子,如何也不肯服软,熟不知自己有时候的行为和话语有多么伤人。苏念菡也算是没有办法,今生恐怕都要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了。
鱼汤喝完了,欧阳漓舒一口气,不咳嗽的他,恢复了霸道无理的本性,皱皱眉头开口:“你还真是不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回事儿啊。”
苏念菡听得明白,他不过就是想说自己明明说了不管他,何苦又要回来这回事。
逐渐适应他的调侃以后,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这家伙性子就是如此,若是次次生气,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苏念菡慢慢想通,她弯了眼眸,笑得自然又大方:“难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这女人心海底针,谁要是相信女人说的话,那还真是笨死了。”
听了这话,欧阳漓眉心突突直跳,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如此能言善辩了?拐弯抹角骂自己笨?他眼色冷了几分,低声道:“你现在真是胆大包天了。”
苏念菡笑笑:“怎么,陛下是打算把我拖出去砍了呢,还是发配去边疆呢?”
“你!”欧阳漓显然被她气到,脸色一白,又低声咳嗽起来,这一咳,便又是长长久久的停不下来。
苏念菡被吓了一跳,怎么拍打后背和轻揉胸口都没有用,反而咳的越来越厉害,眼看这鱼汤也没有了,根本没有法子让他停止咳嗽,这山洞里冷风阵阵,欧阳漓越是咳嗽,这冷风就吸进去了越多,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事到如今,又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那个苏念菡最不愿意提起的办法。却次次有用。
猝不及防的,那双香软温热的唇凑上去时,她明显感觉到面前人身子一僵,怕是没到自己会用这个法子给他止咳吧。苏念菡用舌头盖住欧阳漓的嘴唇,然后轻轻将温热的气息吐进他的嘴里,一只手揉着他的胸口,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
可那家伙是什么人,那样臭脾气又不讲理的家伙,怎会这样软绵绵被一个女人强吻?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光是这件事情,就足够撩拨起欧阳漓心里那根火苗了。
不多时,苏念菡觉得他好像不在咳嗽了,便打算松嘴,偏偏来了一双手臂,揽住自己的腰肢,霸道将她按住,刚松开的一双唇,又一次紧紧贴在一起。
这下子,换苏念菡僵住了。她僵硬的嘴唇被那个男人的舌头撬开,一阵腥气率先闯进自己的嘴巴里,他的舌头萦绕在自己口中的每个角落,那粘稠又腥热的感受,让苏念菡有些心疼。
咳嗽都咳出血了,却憋着不肯吐出来。
洞外鸟雀欢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有流水声,传进洞里交织成一种说不出来的嘈杂声,可这样的环境并不能打扰到这两个人,他们缠绵在突然奇来的爱里。
一个还未走出伤痛就被迫投入另一场纷争中,一个身负重担不得不拖着一身病躯忍辱负重。他们从不敢表露自己对对方的爱意,或许那份被藏在心底的依赖和喜欢,是他们想珍惜却不敢承认的那份小心吧。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一份不能见人的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绽放出一朵柔软的花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念菡觉得实在太过窘迫,便推推搡搡地起来,欧阳漓原本也没什么力气,自然无法像从前那样,霸道地把这个女人扯进自己的怀里。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紧咬着的下唇,欧阳漓从未有一刻心里这样宁静过。想着想着,看着她的眼神里便也多了份盖不住的柔情,连说话都多了几分宠溺。
“你这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啊。”原本就羞得要死,现在被他这样一说,更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那还不是为了……”苏念菡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迎上那双墨色深情的眸子。心更是没由来的狂跳起来。
这家伙还是凶一点儿好,冷不丁这样温柔地瞧着自己,她如何也习惯不了。
忽然,他开口,薄唇诱惑的勾起弧度,声音温润清爽。
“不过,我喜欢。”
“好了你别说了!”苏念菡简直要无地自容了:“我只是没办法了而已,只是为了让你停止咳嗽。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越解释越乱,听她这样说,欧阳漓心中微动,直起身子,又一次凑近她,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开口问道:“你还帮谁这样治过病?”
听到这里,苏念菡着实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摇了摇头,只道:“没有了。”
也不知他信了没有,那双深沉的眸子散发出来的炽热的眼神,终于在片刻后逐渐消退,欧阳漓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最后软倒在墙上。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开口:“你记不记得我告诉你的话。”
苏念菡下意识问出口:“什么话?”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能成为别人的女人。”
这句话,苏念菡如何忘得了,那个一向霸道不讲理的男人,终于在让她幸福的面前,服了一次软。
“记得。”她说。
“方夫人。”猝不及防,他带着无奈又悲哀的语气念出这三个字时,苏念菡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欧阳漓会说的话吗。他这样反常,让苏念菡的心脏咚咚直跳。她不说话,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结果他也只是淡淡看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苏念菡一手的汗,急急地开口解释:“我没有……”
欧阳漓挑眉:“没有什么?”
“我没有和方淮……”苏念菡也想不通自己这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但她就不想让欧阳漓误会。
欧阳漓深不见底的黑眸忽然闪过一丝狡黠,就像孩子一样忽然忍不住想笑出来,却憋住,仍旧冷冰冰追问下去:“没有和方淮什么?”
索性躲不过去了,苏念菡涨红一张脸,直接闭起眼睛,一股脑儿说出来。
“我没有让方淮碰我。”
至此,欧阳漓嘴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一点点荡漾开来,说话的声音甚至都故意压低了一些,带着抹神秘的快意:“哦,你没和他做,我们做过的事情了?”
苏念菡那张脸,差不多快能滴出血来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苏念菡结结巴巴:“我听不懂……”
这个蠢女人,每次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都像小兔子一样可爱。他要的就是她听不懂。坏笑着靠近,嘴巴枕在她的肩上,低低哑哑地开口:“听不懂,那我教你。”
苏念菡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教……教我什么?”
呼吸急促,大约能想到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了,这荒山野岭,这了无人烟,这黑灯瞎火,这……苏念菡一面想,一面忍不住浑身滚烫发热,从前被这个家伙强迫做的那些事情还历历在目,若他现在还来那一套,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挣扎?挣扎了会不会伤害到他,明明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力气这样欺负自己啊。
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的时候,头枕在自己肩上的那个男人,却在说完那句话以后,彻底安静下来。
“喂……”苏念菡声音颤抖地厉害:“欧阳漓……”
没有反应。
“你……”她拍了拍他的后背:“还好吗?”
还是没反应。
苏念菡忽然心口一紧,忙将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扶起来,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越发苍白的脸色,一种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的整颗心。
“欧阳漓……”她尝试着小声叫他,却在反反复复后都没能得到回应。
握住他的手,冰凉彻骨,像是死人一样没有温度。
欧阳漓,你不许吓我。
苏念菡忐忑着一颗心,伸手颤抖地靠在他的鼻下,等了好久,才感受到那一股极其微弱的呼吸。
他花光所有力气逗她,终于在奄奄一息以后撑不住昏死过去。
眼泪染湿欧阳漓胸口的衣服时,苏念菡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欧阳漓,你别这样,别闹了,醒过来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醒过来好不好。她就这样抓着他的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温热的眼泪一直没停,从他额际流过脸颊,然后划过脖颈流进胸口。
好像能感受到他身上一点点褪去的体温,一点点变得和他的手一样没有温度,苏念菡越来越害怕,越害怕越没有办法,她找不到大夫,找不到帮手,甚至找不到给他取暖的方法。
除了火炉……
恍惚间,她决定最后试一把。
她用自己滚烫的身子,去温暖那副冰凉,他冰冷的就像是一块石头。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再无区别。
她的温度一点点散去,散在他的身体里,她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他们拥抱着他,让他们好像快变成一个人,拥有同一个温度和心跳。nbsp;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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