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拓跋云飞,提出的请求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让皇上的妃子去给他们当王妃,这不明摆着给汉人皇帝的脑袋上带绿帽子么。
欧阳厉自然不能应允,眼神凌厉,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被这忽然而来的闹剧惹得极不友好,大堂内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
“若是皇上您愿意将娘娘赐予北漠,本王便十年内与大汉王朝友好相处,任何事情必当第一个出面帮忙,并且年年供奉上等食物宝物给汉人子民。”
这个条件着实不小,但付出的代价也确实的大。历朝历代还没有哪个皇上把自己的妻子送到边疆去,这是在是落人口舌的丢人事情。
凝重的氛围持续了几秒,皇上还是那句话。
“若是朕不同意呢。”
“总是这人我们北漠是要定了。”软的不行,拓跋云飞便决定用硬的面对:“不管什么方法,即便打仗,本王也一定要这神狐的有缘人跟本王回北漠!”
他态度如此坚决,更是让皇帝气的青筋暴起。抬手猛地砸在桌上,quot;碰quot;的一声,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
“拓跋云飞!你莫得寸进尺!”
北漠不是小国,要真的打起仗来他们不一定就会输,弄不好惹得百姓民不聊生,反而是汉人被他们折磨的痛苦不堪。所以皇上心里还是有所掂量,人不能给,但战争亦不能挑起来。
皇上不想讲安陵交出去的原因,不是什么爱的深切或者他自己舍不得,而是碍于天子的威严,作为皇帝,若是真的到了自己的女人被别国的大王抢了过去,那才是最羞耻的事情。
台下的安陵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直颤抖着站在大厅中间,脸色发白地盯着上座的皇帝,他拍案而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皇上的气势压迫着跪在地上,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安陵。
瑟瑟发抖的身子,浑身冰凉地连呼吸都停顿的她,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幽幽的低沉的男音。
“爱妃,你怎么看。”
皇帝直接把问题抛给安陵,她本身就不够聪明,顶多就是在后宫耍点小聪明,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她只能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一个字来。
众人安静,就等着她开口,可安静的大厅回荡的除了安陵的啜泣声,再无其他。
是李友安先开了口。
“贵妃娘娘此刻恐怕心里乱极了,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是他打破了这屋里的宁静,那这话当不当讲他都要讲了。
“若我是贵妃娘娘,便此刻自刎在这众目睽睽,以保全自己的清白,和陛下的声誉。”
李友安直白的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在这样的状况下说这样的句子,明摆着就是斩断了安陵所有的后路,只要皇帝不退让,拓跋云飞不放手,那安陵便必死无疑。
恰恰欧阳厉和拓跋云飞都不可能退让的。
安陵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她怕死,很怕死。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昂头看着那个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笑意的李友安,再笨的人都能想明白这是他在陷害她。
昂头,颤抖着往前爬了爬,努力吞下喉间的苦涩和害怕,开口道:“陛下,其实,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手里这个东西,才让那火狐乖乖听我的话!”
话已至此,安陵为了让大家信服,便将那毛球丢在一边,然后用没有毛球的手去摸那火狐狸,她竟然更不理睬,扬了扬尾巴便走开了。
众人皆呆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那么个东西。
皇上面色凝重极为冷清,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将那毛球捡回来看看。
太监照做,除了那一股腥乎乎的臭味以外,就只是团普通的毛球,他意会皇上的眼神,那这么毛球在那火狐周围绕了一圈,果不其然,她竟真的听自己的话了。
看样子,真的是这团毛球搞的鬼了。
既然真相大白,皇上终是缓和了一丝丝神色,收敛了一些冷意,开口道:“既然已经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想来爱妃也不是什么火狐的神女的,那么,你们也还来得及收回方才的胡言乱语了。”
皇上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他们冲撞了皇上,视皇帝的威严于不顾,皇上没有怪罪,而是示意他们这件事情就这样到此结束。
“是安贵妃不知分寸,朕之后自然会惩罚她,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原本一直绷着一颗心的终于放下来,安陵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腿上没有一丝力气,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被皇上惩罚总归好过被送去北漠或者当中自刎。但是李友安的笑意意图是在告诉大家,真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火狐死了。
在众人刚刚缓缓一点点的气氛中,仰天惊叫一声,便瘫软在大堂之内。眼睛张着,却在没有一丝生机。
太医来查,说是中毒,而毒的根源,便是那毛球上面腥臭味的药粉。
那是具有迷惑作用的毒药,对人没有伤害,只对动物植物有损害,只需一点点便能让宠物跟着自己的指挥走。因为若用量较少的话,是不会造成宠物身亡的,所以最早很多街头卖艺逗猴的艺人都用这个药粉,但一旦用量过度,便会造成宠物的身亡,所以慢慢的,这种药粉已经在江湖上失传了。
不知道安陵怎么会有的。
火狐的死因被调查出来以后,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雷霹重一般楞在原地,火狐死了,这不是送出去一个妃子就能解决的了的事情。
皇上的神色顿时猛沉,幽深的眼神落在安陵的身上,像是刀子一般将她片片刮烂。
“皇上您听我说,您听我给您解释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一声充满霸道气息的冷喝声划破上空:“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竟用这等卑劣的法子!该当何罪?!”
安陵委屈的要死,颤颤巍巍总算整理出句完整清晰的句子。
“不是我啊陛下,这毛球,是李友安,是李督公他给我的啊!”
话的矛头一下直指李友安,淮欢一直遥遥望着这一切,到了这里,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不想李友安出事。掌心握起一阵细细密密的汗珠,但昂起头看见首座上面色淡然的他时,忽然又释怀了。
他可是李友安,什么事情是他摆不平的?
众人的目光都停在李友安的身上时,他只是扬了扬眉毛,故作讶异地站起身来,惊声道:“安娘娘,这话也不能乱说的。”
“我才没有胡说!”安陵站起身来:“是他想要将这法子教给萧淑妃,被我听见了,我原本只是想抢个功劳,便偷偷拿走他的毛球,却未曾想会惹来这么大的祸端!”
安陵是真的没了办法,才会将实话全部说出来,这样一来她的形象可算是全毁了,从高高在上的安贵妃,变成会偷盗人家物品的小女人了。
但也总比丢了性命强。
“贵妃娘娘可不要为了逃避罪责就胡乱栽赃啊,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将这东西给萧淑妃呢,我和她并无恩怨,为何要这般陷害她?”
这话有理,不知情的人根本想不到李友安和萧淑妃之间会有关系,更别说这煞费苦心地去陷害了。
“这样的大罪名,李某可担待不起啊。”
安陵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眼下她确实乱了阵脚,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断然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昂着头,大声道:“你敢不敢让人搜你的身?我亲眼看到他从袖口拿出那药瓶来!”
此话一出,自然是要搜上一搜的。
李友安泰然自若,张开双臂等着侍卫来搜。但反反复复搜查下来,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下子,换他说话了。
“既然这样,安贵妃那么着急想把罪责推到本官的身上,说明娘娘你心虚的厉害呢,不知陛下可否同意,派人搜查一下娘娘的身上呢?”
皇上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眼下这个情况,谁都没办法偏袒谁,都是用证据说话。
让安陵绝望的是,那侍卫竟然真的从她的身上搜出了那个药品,打卡红木塞子,味道和毛球上面的味道一模一样。她彻底惊呆,看着首座上的李友安,看着他一向温文尔雅的笑意,但在此刻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讽刺。
于是安陵忍不住,像是疯了一般地大声喊道:“李友安都是你!一定是你偷偷把这药品塞给我的!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她崩溃一般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屋子,完全没了往日懂事大方的形象,头发乱了,妆也花了,一双眼愤怒地瞪着李友安,不停的质问他:“你说啊!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李友安却皱了皱眉,颇为委屈地迎上她的红瞳,声音和平常一样温润好听:“我才想要为你,为什么在场这么多人,你偏要将这罪责怪在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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