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落地。窗外的树就变成了棕榈树。
一到室外,连吹过来的风都湿湿咸咸的。他们到了酒店,左一接过来麦树衡递给她的房卡。两个人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他们各自安顿好以后开始思考晚上吃什么,
两个人倒是都不饿,左一想去酒吧,她想喝酒。似乎对酒精这种东西,她莫名的上瘾,每次都兴致勃勃的想喝一些,但因为酒量不好,加上过敏反应,每次都只是喝两口就作罢。刚上大学那年自己买了一瓶酒喝了,结果身上起红疹一直到半夜三点都睡不着觉。
“看起来风景不错。”麦树衡看着左一给他展示的图片如此说道。
左一看着麦树衡,女孩眼里盛着得全是笑意:“那我们去吗?”
“好,走吧。”
左一开开心心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收起手机往房门走去,麦树衡拿起两个屋子的房卡揣在兜里,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往海边走的路上能越来越清晰的听到海浪的声音,现在这个点正是海涨潮的时候。左一看着夕阳,远处被夕阳照成金色的海面出了神。她站在原地不动,就在一颗椰子树旁边看着海浪涌动。
麦树衡走过来捞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海风刚把左一的手吹的有些凉,可麦树衡的手心很热,她任由他牵着,脚趿拉着拖鞋往前走,光的方向不断变化,可海面始终是波光粼粼。
黑夜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会有星星吗?
酒吧里已经点了灯,不过灯光不明亮,却恰好的渲染了气氛。爵士乐在空间里流淌,酒保手里正在调的酒发出冰块的碰响。他们坐在了露台,刚好能感受到海风,也能听到浪声。
侍者送上了两份酒单,左一在心里忐忑着麦树衡是不是知道她酒精过敏的事情。她来来回回的翻着单子,在无酒精鸡尾酒和鸡尾酒两页中徘徊着。好不容易来一次酒吧,不喝酒不是太亏了吗
但是如果点完酒以后又被自己的医生责令换掉
不管了,赌一把吧。
左一看着那页各种各样的酒名,选了一个看上去酸酸甜甜会很好喝的。她特意没有说酒名,只是趁着麦树衡看酒单的空隙向侍者指了一下名字,竖起一根手指意思是要一杯。
还好对方没有重复名称,只是点了下头,然后静静地等待麦树衡的点单。
麦树衡左翻右翻,没翻两下就合上酒单:“和她一样的。”
左一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它看起来很淡然。
等酒上来的时候,两杯液体在室外的月光下闪着光,就像不远处波浪上泛的光一样。左一插了根管子进去,先搅和了一下,而后吸入口中慢慢品尝着滋味。
酒精味是在柑橘与桂花味后面出来的,很少且大部分还是酸甜味,把柑橘皮的那点苦涩几乎全部掩盖了,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左一转头看麦树,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对他来说只是一杯酒而已。但这杯酒的味道不错。麦树衡回味了一下嘴中现在的味道,有淡淡的桂花味,他想着左一嘴里会不会也是这个味道,于是不自觉的倾过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
左一的眼睛很亮,甚至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头顶的灯照亮的她眼睛还是她眼睛里的光将灯染亮。她的视线下移到他的唇瓣,那里也亮晶晶的。如果她没有抬眼看到他的眼睛,大概他们已经吻在一起了。
等那杯酒喝完的时候,左一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她觉得胳膊有一点点痒,于是挠了两下。只不过她脑海里随手挠的这两下实际上还不轻,那块皮肤红了一片。她还想挠,可是指尖被麦树衡攥住了。他探过身子仔细看了看,有一块疙瘩,泛着红,又混着皮肤本来的白色。麦树衡皱了皱眉,是他疏忽了,左一是过敏体质,怎么会对酒没有反应?
麦树衡轻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掌覆上那块被左一挠的泛红的地方。热度从皮肤蔓延到她全身,她不知道是喝了酒热还是麦树衡的体温传导的热。总之就是热。
左一另一只手扇了扇风,一点都不凉快,她好热,真的好热。
“我们去外面走走好吗?”麦树衡看她热的扭来扭去和蒸腾的粉红的脸蛋,起身结了帐,带着左一走到外面的沙滩上,两个人吹着海风。海风让麦树衡更清醒了些,只不过这更清醒酒让他更后悔和自责。
他悄悄移开手掌,抚了一下那个红疹,又将手放了回去。今天自己也高兴过头了吧,是不想让她
左一吹了海风以后倒是不热了,只是脑袋愈发晕。她顺着麦树衡牵着她的胳膊往上一靠,眼睛半眯起来。几乎身上全部的力气都瘫在了他身上。迷迷糊糊中,她听见麦树衡说话,但是说的什么一个字都没听清,她只是蹭了蹭他,什么都没说。
麦树衡明白得让她回去睡觉了,只是这样也没法走路。
他俯下身子拎起她脚上已经半挂着的拖鞋,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左一的手很自然的环上他的脖颈,因为小时候无数次晚上很累了回家,爸爸都是这么抱着她的。
麦树衡借着月色看着她的脸庞,很乖,乖到让他想低下头亲一下。只是鼻尖刚差点碰到她的脸蛋时,麦树衡缩了回来。
她不清醒,自己还是清醒的。
他把左一放到了自己那屋的床上,拉好窗帘,留了一盏小夜灯,趴在床边看她。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大概是身体别的地方也出现了过敏反应。麦树衡松开手,转身到桌上,自己的包里拿过敏药,接了一杯温水重新回到床头边。
“乖,我们把药吃了好吗?”他边哄着左一边撑着她后背让她直起身子。药喂进她嘴里,水也被她咽了下去。麦树衡把水杯放到床头柜,尽量不让玻璃杯和下面的桌子产生能让她醒的声音。
重新安顿好她,麦树衡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没吹头发,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又重新趴到刚才的床边,手臂垫在头下,歪着头看她正在变得匀长的呼吸。
今天的星星很多,月亮很亮,海面也很平静。麦树衡明明可以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可他却怕晚上如果症状不只是出疹子,而是哮喘,甚至休克怎么办?很多他不知道的,没有预测过的情况一旦发生,无论结果怎样,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明明今天晚上她可以有一个好梦,睡一个好觉。如果那个时候他拦下了她,或者帮她换了一杯没有酒精的鸡尾酒,会不会今天晚上他们就坐在海边看星星。
他即使遏制了自己正继续发散的想法,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下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左一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一颗顶着乱糟糟头发,另一只手还攥着她胳膊的麦树衡的头。她抬起脑袋,又把自己的头放回了枕头上。脑子好疼,头要炸了一样。她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喝酒了,剩下的猜也差不多能猜到,估计是喝多了被麦树衡送回来的。
她看着麦树衡的睡脸,想着他昨晚不会一夜没睡那自己得喝了多少?
根据头疼的程度来看,应该喝了不少。可她印象里只有一杯鸡尾酒啊。
难道是自己又在兴头上喝了一堆其他的?
左一脑海里已经脑补出自己在酒吧,面前一拍酒摆开,她挨个混着喝而麦树衡在一旁一脸无奈的样子了。
她想跑。胳膊试了两下没挣脱开麦树衡的手。左一假装翻身,胳膊甩了半天才把他甩开。她背对着麦树衡,不知道他醒没醒,脸往自己和枕头中间使劲钻了钻,眼睛使劲的闭上。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布料之间摩擦的声音。
麦树衡没说话,看了左一两眼,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睡着,先去洗漱。左一听着卫生间的水声,慢慢坐了起来,她刚打算下床,头就开始痛,晕乎乎的感觉让她又躺了回去,半眯着眼睛观察和听着麦树衡的一举一动。
在左一的视线里,朦胧的晨光在男人的身上围了一圈光雾,洗完脸以后的麦树衡前额湿了几根头发。他看了一眼在床上的左一,嘴角弯了弯。
“醒了?”他歪着头,女孩那颤巍巍用力的眼皮被他尽收眼底。
左一带着气声,懒洋洋的用鼻音哼唧的嗯了一下。她直起来些:“我头疼”
带着那么点撒娇的成分,也有一些对自己昨晚未知行动的后悔。麦树衡到她身边接着蹲下去,手垫在脸下看着她。只是看着她。
可那眼神似乎有魔力一般,落到左一眼里,怎么着都变成了无辜又委屈的样子。她伸出手莫名其妙的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一把抓住。
“头疼就洗漱一下,下楼吃早餐。”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似乎左一听错了,那声音可真像委屈极了过后不忍心对待所以装出来的温柔。
左一答应了一声,准备下床走去洗漱。但麦树衡抓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松开。她直直看着两人相扣的地方,麦树衡这才慢半拍的放开了她,还顺手递给她自己房间的房卡。
他看着她几乎是逃一般出了自己房门的。左一走后,麦树衡收好了床头柜上散着的过敏药,她刚才应该是没注意这些。索性一晚上没出什么事。
麦树衡指尖掐着一片过敏药的锡纸板,从鼻腔里长长的呼出来口放松的气息。接着把那片单另出来的药重新揣回了自己现在穿着的衣服口袋。
左一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捂了捂脑壳疼痛的部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打开水龙头先洗了把脸。水很凉,但并没有减轻她脑袋的疼痛以及身上的炽热。她垂眼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有个红点,用手摸了摸却没什么感觉。
这是什么时候长得东西吗?难道是又过敏了吗?对什么过敏?难道是酒店的床单吗?不应该啊
她奇怪的多看了两眼那个已经比昨晚褪下去太多的现在已经变成小红点的疙瘩,随后拿起了牙刷不在意的正常刷牙。
假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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