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城位于燕梁东部,是除去皇城外最大的一座城,也是最重要的一座城。
阜城有丰富的矿产,煤和铁尤为多,所以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北上的关键。
城墙周围有四座高筑的壁垒,里面是箭法极好的弓箭手,要想顺利攻城,必须先将之歼灭,否则便是活靶子。
魏飙伏于草丛间,借着夜色隐匿身形。
挥手示意大军原地等待,随后闪身跃入城墙,身形快如鬼魅。
张辽常安伏于原地,紧紧盯着前方的动向,虽然以大哥的身手区区几个□□不在话下,但四面壁垒围绕,一旦动作慢一步,必会遭其他三面合而攻之,到时极难脱身。
魏飙动作敏捷如猎豹,快速攀上西侧壁垒,在□□手还未反应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扯出其头颅“咔嚓”拧断颈骨,同时,手中扔出飞镖——
“噗嗤——噗噗噗——”
其他三面的弓箭手应声倒地,整个过程不过眨眼,弓箭手到死甚至都未看清自己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魏飙旋身落于城墙之上,一把拔下“禁”字大旗,插入魏家军的旗号——
振臂高呼:“杀——!”
张辽常安立即应声而起,率大军进攻——
“杀——!”
“杀——!”
阜城之所以难攻,皆因城墙壁垒之上以一敌百的弓箭手。此刻失了制高点,禁军方寸大乱。
兄弟们呐喊声如鼓点,震耳欲聋,士气高涨!
“杀——!”
“杀——!”
夜色中,魏飙立于城墙至高点之上,如地狱修罗,将后面所有意图爬上来的□□手尽数剿灭——
“冲——!”魏飙大喝一声,跳下城墙,抓过守城将领,一刀抹断其脖颈。
禁军溃不成军,城门大开。
“冲啊——!”
“冲啊——!”
“杀——!”
“杀——!”
兄弟们都被燃起了汹汹斗志,顷刻间,阜城陷入一片厮杀之中。
……
仅仅三个时辰,阜城全面失守。
魏飙立于高台之上,最后挥刀,砍下禁军首领的头颅——
“好——!”
“好——!”
兄弟们高声疾呼,热血沸腾。
燕梁皇宫。
“废物!”
宣统帝重重的扔出茶盏,孙德子的额角立即渗出血珠。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孙德子战战兢兢的伏跪在地上。
“短短两月,大大小小连失数十座城池,折损八名大将!我朝优良的禁军居然打不过一帮草莽土匪!”
“废物!废物!”
宣统帝呼吸不稳,一把将龙案上的奏折挥了出去。
阜城的煤和铁是燕梁最重要的冶炼兵器之地,万万不可缺失。否则兵器供给不上,皇城也难守住!
“袁正国来了吗?”宣统帝眼睛眯起,瞥向地上的孙德子。
“回皇上,来了……正在殿外等候……”孙德子赶忙回道。
“传。”
“是……”
……
“草民袁正国,草民袁召,叩见皇上……”
袁家父子二人俱是提着心神,胆战心惊,上次进宫,皇上明里暗里施压,剥去了袁家半数的产业……如今再次传唤……又是为何?
宣统帝瞥着地上伏跪的二人,不疾不徐道:“袁卿,朕没记错的话,袁家在阜城可是有产业?”
袁正国神色一凛,斟酌道:“是……”
可是如今阜城已被起义军攻占……皇上此话何意?
“阜城失守,朝廷无法派兵,可是百姓做生意……却是允许往来的——”
袁正国一怔,似想到什么,惊颤道:“皇上……”
“袁卿以普通百姓做生意为由,进入阜城之中,见得那悍匪——”
宣统帝眯起眸子,看着地上的二人,勾唇道:“寻机诛之。”
“皇上!”
袁正国大惊:“草民乃一介商户,怎,怎能做得了刺杀之事?!万望皇上开恩……饶草民一命……”
那帮土匪岂是他能近得了身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揭发裴家,这种掉脑袋的事当由裴家顶着才是!
宣统帝瞥一眼地上的老狐狸,突然笑了一声,转而看向一旁的袁召:“那匪贼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妻,难道你不恨?”
袁召猛然抬头,皇上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宣统帝嘴角勾着笑,满目算计:“大丈夫夺妻之恨岂能容忍?”
“你若能杀了那匪贼,朕便做主,将裴家的产业悉数划给袁家——”
“包括那裴家女。”
袁召一愣……裴家家产他不想要,若是能杀了那恶贼,就能救回表妹……到时他迎娶了表妹,和姨母姨夫,便又是一家人了……
宣统帝自龙椅上走下,俯身拍了拍袁召的肩:“不必担心,朕会派人协助你。”
“皇上,这,这万万不可……”袁正国还想阻止。
袁召已经伏地磕头应下:“草民,愿意一试……”
“召儿!”
“好!”宣统帝大赞一声,“袁卿即刻出发,待功成回来,朕为你加官进爵!”
阜城。
夜阑篝火,众兄弟载歌载舞,庆贺再夺一城。
魏飙高大的身子隐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中,手中握着酒盏轻轻磨挲,不知在想什么。
关礼道:“大哥,此番夺下阜城,便在此小憩些时日,让兄弟们修养,也可在城中补充粮草。”
“嗯。”男人仰头灌下一口酒,嗓音清淡。
常安接过话来:“粮草好补充,只是上次阿清姑娘运来的药材已经用完,此番受伤的兄弟只用了些普通的草药,效果甚微……”
阿清姑娘配来的伤药十分见效,内服加外用,受伤的兄弟们都好的极快。若是阿清姑娘能随军医治那便更好了,可惜大哥舍不得美人吃苦。
闻言,魏飙微微垂眸,抬手摩挲着怀中的信封。自她上次传来信后,已过一月有余,中途再未传来过。上次信中说想他,害他彻夜难眠,却又在一封信后再不理他,小娘子惯会折磨人!
“主公!探子来报,城外西侧密林有一队人马,正在向城门处靠近!”此时,吴庸疾步走了进来,沉声禀告。
夜半出现的人马,莫不是朝廷密探?
魏飙敛眉,收起信封,提剑起身,“走,前去查探。”
……
高耸的城墙上,魏飙负手而立,银色战甲泛出丝丝寒光,目如鹰隼,盯着前方的动向。
那是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小队,牵着马车,走的极慢,目测来看,这些人武功都不低。
只除了……那个“鬼鬼祟祟”的领头之人。
魏飙眸中勾起兴趣,数几十人护送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半夜直奔阜城城门,他倒要看看朝廷又在耍什么把戏。
“拿箭。”
“是。”吴庸立刻呈上弓箭。
魏飙执起□□,弓弦拉满,箭尖直指领头之人——
那人身上裹着一件灰扑扑的外袍,头上盖着一顶垂耳灰帽,像只笨拙的兔子,左右乱蹦,东张西望,不知在寻找什么。
魏飙勾唇,指尖一松——
“咻——”箭离弦而发。
与此同时,受到惊吓的“兔子”猛的抬起了头——
隔着遥远的距离,可那一闪而逝的面容却让魏飙心脏骤停!
“清清!”怎么会是她!
来不及多想什么,魏飙刹那飞身而下,直直朝那个娇小的身影跃去!
“咻——砰——”
“唔……”
裴清被一个快如闪电般的身影揽住身子滚至一旁,一支利箭擦过她的耳畔,钉入树干中——
庆阳的剑只来得及拔至一半,感受大哥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寒意,庆阳赶忙领着众人散开,姐姐自求多福吧……
“裴清!!”
猛虎一吼,地动山摇,里面还有差点就失去了她的惊惧!
魏飙扣着怀中的女人,双目赤红的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独自来此一封信也未与他通!刚刚那一箭足可以要了她三条小命,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
“魏飙!”裴清嗓音清脆,惊喜的唤道。
黑漆麻火之中她根本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只知道她探头探脑张望半天不敢入城,下一刻他竟然就从天而降来到了她身边!
“我终于找到你啦!”
她小脸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雪亮雪亮。
“我来给你送草药啦!顺便也把我自己送来啦!”
“你……胡闹!”魏飙握着她的后颈,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现在天下有多乱她知不知道?怎能如此就跑了过来,她这是在要他的命!
裴清知道自己这样会让他担心,也不敢多犟嘴,就亲他,亲亲就好了嘛……
“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什么——”知道就不会这样贸然的离开飞飙寨南下!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然而魏飙话未出口,已经被眼前的小女人跳起来咬住了唇,“我想你了嘛……”
“你……”说这些甜言蜜语也没用!
裴清突然伸出舌尖,轻轻吮着他干裂的唇,“很想……”
魏飙双拳紧握,克制着自己的呼吸,眸底却一片炙色:“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嗯——”
她扯住他的唇,重重的向外一拉,而后却又放开,男人本能向前张口,想要留住她……
“裴清——”
“老子忍得够辛苦了,你莫要再……”
“你想不想我?”她眸色潋滟。
男人如狼般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握住她的后颈,犬齿磨了又磨,忍不住张口咬上了她的唇——
“想知道?”
然而却不待她回答,一把揽住她的腰,闪身隐入一片密林之中……
……
“怕不怕?嗯?”
他按着她的后颈,将她抵在树干之上,打算好好吓唬一番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就这么跑出来!
然而……
“你,你做什么?”
只见怀中的小女人用那亮晶晶的眸子扫过他的铠甲,而后踮起脚尖将下巴磕在他的肩头,对着他的耳廓吐气如兰:
“铠甲怎么解啊?”
魏飙:“……”
“没试过哎……”
她,她!
这个女人真是——!
魏飙闭了闭眼,手臂上青筋都爆了起来,忽然抓住她在他身上乱扯的小手,眼底的最后一丝清明也染上糜色。
“裴清!”
“你别给老子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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