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鸾清再三强调不可能,但晏城怀还是固执地坚持,他甚至提出,“不复婚也可以,回到我身边,我们以恋人的身份交往。”
“做你的春秋大梦!”顾鸾清激烈地反驳,她现在觉得自己当初真傻,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喜欢上这种人。
“你知道我已经在百般忍让,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晏城怀火了。
顾鸾清抿着嘴笑,“你这种人也配有底线?”
“别给我废话,我现在问你,回不回我身边?”晏城怀咬紧牙关,死死地瞪着她。
她扭头,面无表情,“不回。”
“不回也得回。”晏城怀开始耍赖。
顾鸾清受不了他的无赖,决心不再在他身上花时间做功课,她直接把手一摊,“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跟你玩了,我还有正事。”
说罢,她掉头就跑,却不想晏城怀硬是要追上去,又再一次地抓住了她的手,这次他使了很大劲,她像被镣铐铐住了,动弹不得。
顾鸾清铁青着脸骂人,“大庭广众下欺负我,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别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商场,他不要脸她还要。
晏城怀倒是从容,勾唇浅笑,好不得意,“这里是角落,行人又少,况且我也不怕,反正这社会对男人的包容度一直是比女人大。”
“你——混蛋!”顾鸾清破口大骂,然而毫无用处,晏城怀不吃她这一套。
就在二人对峙之时,钟景墨及时发声了。
“晏城怀先生好雅致,在这里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话落,二人目光都齐刷刷地往钟景墨聚焦,他就站在晏城怀身后,观看这场好戏。
顾鸾清霎时喜出望外,又是想哭又要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这家商场的负责人是朋友,想来找他玩,结果就听他说你在这里,我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啊,让我撞见这场面。”钟景墨说着,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这里是商场顾客最少的位置,就算他们大吵大闹,除了监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之外,恐怕都没人发现这里的动静。
若不是钟景墨赶来,顾鸾清还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有外人在,晏城怀也不好太嚣张,松开她的手,他转身,眼眸半抬,目露凶光,“你是向朝爵的朋友吧,我记得你。”
那天在会所里差点因顾鸾清跟向朝爵打起来,钟景墨就站在旁边。
钟景墨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皮笑肉不笑,“还记得我啊,真让我感动,也省得我解释了,我是受向朝爵之托来带鸾清走的。”
“你没那个资格。”晏城怀压低眼眉,怒火在眼眸中燃烧。
钟景墨却是耸了耸肩,淡定依旧,“所以我才说我是受向朝爵之托,他是鸾清丈夫,你只是个前夫,管得着吗?”
说罢,他一个眼神示意,顾鸾清就如同受到上帝的召唤,笑着奔过去,站在他身后,警惕地看着晏城怀。
事已至此,晏城怀知道大势已去,他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得已退让,“这次我已经忍让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日后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这个决定一辈子。”
撂下狠话,晏城怀绕另一条道离开,避开与他们擦肩而过。
而钟景墨始终面带微笑,说话却充满讽刺意味,“我想也是,她一定会后悔没揍你两拳再走。”
等晏城怀走远了,顾鸾清才回过神来,向他道谢,“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一面。”
如果现在有洞可以让她钻进去,她一定毫不犹豫。
钟景墨耸肩,满不在乎地回应,“放心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趁着顾鸾清揉手的空档,他给向朝爵发了短信,“快点来接你的老婆,她差点被晏城怀缠上了。”
“知道了。”向朝爵回得迅速。
钟景墨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平时叫你陪我去喝酒隔一两天才回,现在跟你老婆有关就这么神速,重色轻友!”
“怎么了?”顾鸾清还搞不清楚状况。
钟景墨收了手机,回头干笑,敷衍了事,“没什么,就跟朋友聊聊天咯。”
顾鸾清点头,她看着手腕,刚刚还红红的一圈现在却已经发紫了。
“哇,晏城怀居然伤你这么重。”钟景墨大吃一惊,他作为一个男人都看不下去。
顾鸾清却淡定地摇头,苦笑,“相比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现在算不了什么。”
“当然,我也不是为他辩护,对他我已经无话可说。”她摆了摆手,生怕他误会。
钟景墨怔怔的,在情场混迹那么多年,他阅人无数,围在向朝爵身边的花花草草他也都先过目,从没见过像顾鸾清这般冷静明事理的女人。
片刻,他恍惚地说道,“你还挺特别的。”
“啊?”顾鸾清不解。
“你前夫这么对你,你还能不因为怨恨而心理扭曲,我真的很佩服你。”
富豪圈里的分分合合多不胜数,兴许是太有钱了,有钱人对感情都太淡泊,在一起时浓情蜜意,分手时那些甜蜜都成了砒霜,分手后还要相互诋毁,因爱生恨,甚至为了报复而毁掉人生的女人,数不胜数。
钟景墨经历过,才觉得顾鸾清这样冷静的心态难得。
顾鸾清却全不当一回事,她靠在栏杆上,目光望出去,眼神放空,“其实我想过恨他,可是这种生活太难受了,我没办法承受,在我看来,只有让我自己变得更好才是对他的报复,当然,若是杀父之仇,我才不会原谅他。”
她现在对晏城怀既没有爱,也不至于恨到咬牙切齿。
毕竟曾经相爱一场,做不到和平分手也不要相互诋毁。
钟景墨被她逗笑了,“我发现我们的三观还蛮契合的,我也是这么想。”
“那很好啊。”顾鸾清低着头笑,她的长发垂下来,腼腆的模样实在可爱。
钟景墨突然可以理解向朝爵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向朝爵几乎是一路狂奔到顾鸾清面前,停下脚步时,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了谁这么着急。
钟景墨上前拍他肩膀,“兄弟,你这样不行啊,要多锻炼。”
“你以为我是从几楼爬上来的。”向朝爵冷静下来,反唇相讥。
他们这里是顶楼,恰逢电梯爆棚,他一路走逃生楼梯上来,不气喘也怪。
钟景墨说不过他,偷偷背着他做了个鬼脸,才转头,“你老婆就交给你啦,我先走了。”
“知道了。”向朝爵整理领子,他扭头叫住他,“还有,她叫顾鸾清,叫她名字就可以了。”
老婆这个称呼太过亲密,并不符合他们的关系。
钟景墨神情复杂地盯了他一会儿,才默默地点点头,迈步离开。
顾鸾清一直站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看着向朝爵。
她对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特别是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时候。
向朝爵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问她,“你没事吧?”
怕他担心,顾鸾清强颜欢笑,她摇头摆手,“能有什么事,是你朋友言重了。”
“他什么都没说。”向朝爵抢话,戳穿她的敷衍,顾鸾清顿觉尴尬,她低下头,战战兢兢地等着他给出命令。
那样子像极了犯人受审,甚是委屈,向朝爵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他叹气,将手伸进裤口袋里,“走吧,我们回去再说。”
“好……”顾鸾清走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向朝爵亲自驱车过来,自然是要带她回去。
顾鸾清却在这时候有她的忧虑,“要是搭你的车回去,同事一定会看到的吧。”
“看到又怎样?就那么怕我们的关系曝光?”向朝爵没由来地一阵窝火,他叉腰,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到棘手。
他为她破了那么多戒,她却还想着竭力维持现状。
这不公平。
向朝爵期待顾鸾清矢口否认,谁知她竟然默认了他的解释。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强忍怒火,故作平静,“反正我是邀请了,要不要上车是你的事。”
说罢,他将车门打开,却不急着上车。
其实向朝爵想问的是,她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愿意跟晏城怀在公众场合打情骂俏,是否就可以说明了她对前夫余情未了,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可他问不出口,不仅仅是他的自尊心,还有他长期以来的习惯,就是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
顾鸾清最后还是上了车,她没有勇气让向朝爵也陪她等在风中,所以她妥协了。
等她系上安全带,向朝爵才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一路上,他们都沉默寡言,连说些调节气氛的话都觉得无力。
顾鸾清并不想跟他维持这种僵持不下的关系,这不跟她和晏城怀相处时一样了吗?
虽说如此,她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开口,而向朝爵已经抢先一步问她,“我并没有要让你不开心,我是真的好奇,你到底有没有想要好好跟我走下去?”
还是说,只是他在一厢情愿地认真对待这段感情,而她还觉得自己是被迫,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若真是如此,那他从此以后不会再对她动真感情。
顾鸾清始料未及,她顿时心乱如麻,又毫无头绪。
透过后视镜,向朝爵能清楚看到她茫然的神情,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为难。
到底是不舍得让她纠结,他主动终结了这个话题。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我都心知肚明的问题,你忘了吧。”
一切,都封存在各自的内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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