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在市中心兜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晏城怀的车,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钟景墨。
“对不起,我们跟丢了。”
钟景墨勃然大怒,“你们怎么搞的?那么大辆车都能跟丢,瞎了吗?”
一旁正在让赶来酒店的医生换药的向朝爵叫住他,“没有必要那么生气,让他们先去晏氏集团总部的地下停车场找找有没有晏城怀的车子。”
话虽如此,向朝爵并不认为能找到。
他的直觉是准的,晏城怀的车子果然不在。
这会儿钟景墨也冷静下来了,他还有些迟疑,问道,“该不会,晏城怀又在耍我们?”
“不然呢?”向朝爵冷笑,他早就看穿晏城怀那点把戏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他应该还在公司里的,让你那些保镖依旧守在楼下就是了。”
现在麻烦的就是不知道晏城怀会开哪辆车,而停车场的车那么多,目标太广泛了。
另外现在搜查令还不下来,他们还不能行动,要是晏城怀动作快一点,他们可能会错过最佳时间。
向朝爵只能寄希望于顾鸾清。
如果她能猜到晏城怀的真正意图,那她知道该怎么做。
……
顾鸾清很清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所以她用椅子把玻璃门给砸碎了,然后光着脚踩在玻璃碎片上。
就为了留下来。
顾鸾清忍着痛,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感受碎片扎进肉的痛感,鲜血从伤口汩汩地冒出来,染红了地板,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着血红的光。
她竭力忍住,不敢去想脚下变成什么样。
直到感觉到玻璃碎片已经扎得很深了,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一眼脚下。
果不其然,鲜血染红了地板,而她的脚背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更加苍白,也因为紧张而青筋暴起。
顾鸾清咬住下唇,缓慢地将脚挪开,后退了两步,终于从那堆碎片里逃脱出来。
然后,晏城怀回来了。
他看到眼前的现状,除了错愕,就是愤怒,“顾鸾清!”
顾鸾清回头,她冷冷地看着他,“干嘛?”
“你是不是故意的,在这种时候还要给我出乱子。”晏城怀本来就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时间不够。
她却要在这种时候跟他玩这种游戏。
他看她是不要命了!
顾鸾清一向坦荡做人,却在这种时候装起无辜来,“你以为我想扎破脚?我刚刚不过晃神撞了门一下,谁知道整个玻璃门就这么碎了,要不是我闪躲及时,受伤的就不只是我的脚了。”
晏城怀见她也不像是故意而为之,便也不多追究。
他走过去把她一把抱起来,吓得顾鸾清甩腿挣扎,“你要干嘛?我才不要这样子出去!”
她的脚都已经这样了,晏城怀要是还让她走出去,那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晏城怀不耐烦地皱眉,“你给我闭嘴,我没让你出去。”
他也不可能公然抱着她就这么走出去,不说公司里那些闲言碎语,就是给向朝爵派来监视的保镖看到了,那他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把顾鸾清放倒在床上,他转身从柜子顶上取下急救箱,再回到她身边。
顾鸾清仍然警惕地看着他。
晏城怀原想帮她包扎,但见她如此不乐意,心里顿时也是窝火得很,他直接把急救箱塞她怀里,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自己搞定,明天我再来找你,你最好是给我快点痊愈,别耽误我的时间!”
说罢,他把礼品袋也丢在床上,礼品袋倒下来,里面的衣服也跟着露出来。
顾鸾清保持沉默,她看似也很不开心,实际心里暗喜。
她现在只能祈祷,向朝爵跟钟景墨的动作能快一点。
她已经没有别的招数能应付晏城怀了。
晏城怀走后,顾鸾清终于绷不住,脸部表情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她抬起腿查看脚底,血淋淋一片,她自己都不忍看下去。
忍着疼痛把玻璃渣子给挑出来,顾鸾清撒上药粉,然后用绷带包住。
大功告成。
尽管伤口还很疼,但顾鸾清的心情却是一扫前几天的阴霾,莫名地感到顺畅。
她躺下来,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祈祷着门口有动静,向朝爵会来。
他一定会来的吧?
其实顾鸾清也不敢确定向朝爵会不会再来,但她现在除了这个念想,就没有别的可以期待了。
说来也是悲哀,都走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路程了,她竟然除了向朝爵就没有别的依靠。
比起这几天的囚禁,晏城怀对她这些年的禁锢可以说是毁掉了她的人生。
她好后悔,好后悔认识晏城怀。
顾鸾清是彻底对晏城怀心灰意冷了,而他却毫不自知。
脑海里思绪乱成一团,顾鸾清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忘记过去了多久,她终于熬不住了,闭上眼睛睡着了。
如果没记错,睡着的时候还是白天。
这个时候,晏城怀还在外面工作,向朝爵大概还在找她。
而她,与世隔绝。
再醒来时,顾鸾清不知何时已经在床上躺平了,晏城怀也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空气中安静得只有灯丝摩擦的声音。
顾鸾清被那个高大的背影吓了一跳,她第一反应就是将被子掀起来查看身体。
还好,衣服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一颗扣子都没有解下来。
顾鸾清松了一口气,晏城怀闷闷地问她,“怎么,你很紧张我?”
“你说呢。”顾鸾清不否认,她现在怕死他了,这几天受的耻辱,他可一点都没忘。
晏城怀冷笑,“要是这里坐着的是向朝爵,估计你就会忍不住对他投怀送抱了,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现在几点了。”顾鸾清整理领子,将衣角往腿上扯了扯,她想下床,但脚底还隐隐作痛。
“晚上一点钟,刚好。”
位于市中心的最高建筑这时候应该发出了沉重的钟声。
这并不意味着城市即将休息,反而是夜生活的开始。
与繁荣世界截然不同的是,密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顾鸾清越来越不懂他了,白天看上去那么狂傲,到了晚上又像变了个人,突然有些落寞起来。
“这么晚了你不在柳欣慈怀里待着,来找我干什么?”
“你管我来不来,这里是我的地方。”她的话大概是刺激到晏城怀了,他顿时拉下脸来。
“知道了,爱来不来。”顾鸾清嘀咕一声,她的肚子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晏城怀这会儿倒是很识相,都不需要她开口,他就主动给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餐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比白天时候更温柔一些,顾鸾清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事实证明,晏城怀果然还是那个残暴的他。
“明天早上,趁着员工上班前,我们就从这里出去。”
顾鸾清瞪他,“我的脚这个样子要怎么出去!你抱着我出去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做不到这么招摇。
晏城怀也火了,“你就不能忍忍吗?从这里到地下停车场也不需要多长的路程吧,还是说,你有什么不能离开这里的苦衷?”
一直说要离开这里的人现在居然不愿意了,他不得不怀疑顾鸾清是为了拖延时间才会故意把脚扎伤。
顾鸾清心里发虚,明面上还算镇定,她呵呵冷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受得了你试试也给玻璃渣子扎进肉里,看你还能不能在隔天就能走路。”
更别说她来时穿的是高跟鞋,那简直是人间炼狱。
晏城怀被她怼得有火发不出,他摊手,“那你想怎样。”
“我不管,在我伤好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不然你就抱着我出去吧,只要你不怕公司里的人的闲言碎语就好。”顾鸾清往后一躺,她是耍赖到底了。
说来也奇怪,晏城怀当众羞辱她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她会怕丢脸,现在要丢脸的是他,他却不乐意了。
他果然只爱自己。
“算了,随便你好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晏城怀最后还是得妥协,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再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任何意义,索性离开了。
刚走出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了。
晏城怀接通电话,“怎么了?”
柳欣慈一开口,语气就很不好,“你说你今天回家里睡,但我刚刚打电话到家里,你妹妹说你不在,你为什么要骗我!”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晏城怀自己也解释不上来,他只是不想待在一个怨妇身边,又没有别的地方想要去,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看到顾鸾清。
他不知道,他对顾鸾清的控制欲接近变态了。
尽管是自己理亏,但晏城怀对柳欣慈还是很不耐烦,“我只是受不了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抱怨,跟怨妇一样,所以才不得不撒谎,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说我像怨妇?你以为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柳欣慈怒了,想她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心里全是他,可他却烦她烦到不得不撒谎也不愿意回到她身边。
这不就是顾鸾清当年的样子吗?!
真是造化弄人。
柳欣慈在电话那头啜泣,晏城怀的心里却毫无波动,他甚至被那烦死人的哭声给吵得皱了眉头。
“够了!你管我要去哪里,我去哪里都跟你无关!”
他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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