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墨跟于疏寒在医院的走廊上坐了很久,直到顾鸾清放心不下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才稍稍振作精神,准备回去。
顾鸾清在电话里似乎很担心他们被晏城怀压制,她毫不避讳地说道,“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你们要是不小心一点,他随时都会像疯狗一样咬上来。”
正因为她知道那种滋味,所以才担心。
于疏寒不敢把事情的全经过都一无保留地告诉顾鸾清,她强打精神,硬是逼自己说话轻快一些,“我都说了不用操那种心,晏城怀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还有钟景墨这家伙在呢,他可能打了。”
钟景墨在旁边附和,“就是啊,除了向朝爵以外,我可以说是战无不胜呢。”
他们的语气听起来倒不像是受了欺负,但顾鸾清还是觉得怪怪的。
“他真的没对你们做什么吗?那家伙可是恶鬼。”
她不相信晏城怀一成为准父亲就会性情大改,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很有道理的。
于疏寒拍拍胸脯,让她大可放心,“晏城怀就是个炮灰,我可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给了柳欣慈那个小贱人两耳光,她嘴角都流血了,那样子超级难看,要不是时间比较紧我就拍照了。”
这倒是没撒谎,柳欣慈那个挫样她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一旦心里有什么不舒坦她就会翻出来想想,心情一定会大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钟景墨在旁边推于疏寒,“喂,你这么说她会不会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啊,毕竟是女生。”
说实话,他当时在门外看到柳欣慈被打的时候虽然很痛快,可是于疏寒下手的力度还真不是盖的,感觉头盖骨都要给敲碎了。
于疏寒依旧是那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她挑了挑细眉,“你就放心吧,我家鸾清才不是那种圣母,她大学时代可比我狠多了。”
当时还有人说她是笑面虎,翻版母夜叉。
果不其然,顾鸾清沉默片刻后,大声欢呼,毫不掩饰她的喜悦之情,“太棒了,疏寒你果然是我的好闺蜜,做了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原本我还在担心你会攻击柳欣慈肚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于疏寒哈哈大笑,“这你就放心吧,在我看来毁容可要比流产恐怖多了,她应该有一段时间不化妆不能见人了吧,哈哈哈哈……”
说着,一边用眼神向钟景墨炫耀她的胜利,钟景墨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打了一个寒战,暗道,“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挂了电话,于疏寒终于没那么失落了,她动作自然地伸手抓住钟景墨的手腕,拉着他要回去。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但钟景墨做不到,他瞪大了眼睛,比跟晏城怀对峙时还要紧张惶恐,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干嘛?”
为什么突然间抓住他的手,重点是还抓得那么自然?害得他都快要误会了。
于疏寒回头瞥了他一眼,她努嘴皱眉,有点不耐烦,“什么干嘛,赶紧回去陪鸾清啊,你还想待在走廊里吹风吗,那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好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跟顾鸾清邀功了。
果然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钟景墨心想,他一脸黑线,内心有点小纠结,如果他现在告诉她的话,她一定会马上松开他的手。
既然如此,那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思及此,钟景墨也松懈下来,他回握她的手,抓紧了,一边郑重其事地回应她,“才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切。”于疏寒嘁了一声,回头迈开步伐。
如果钟景墨这时候抬起头,一定会发现她的耳朵红了,热度一路从脖颈烧到额头上,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正脸也红了。
还好他很配合,于疏寒心想,紧抿的嘴唇悄悄勾起嘴角。
……
回到病房里,向鹿星还在睡觉,顾鸾清怕他趴着压迫到心脏,把他抱到床上来睡,自己下床坐沙发上吃钟景墨买来的柑橘。
于疏寒忍着没把小鬼头一把扯下床的强烈念头,她走到顾鸾清对面坐下,顾鸾清随手给了她一半剥好的柑橘,并对她笑道,“这是奖励给你的。”
于疏寒一听,顿时乐呵乐呵地收下了,还边砸吧嘴边说道,“真甜啊,我们鸾清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说什么傻话呢。”顾鸾清无奈地笑,拿了一颗圆滚滚的柑橘接着剥。
钟景墨凑过来站在于疏寒身后,他兴致冲冲,“我也要,这一次我也是大功臣。”
“好,谢谢你了。”顾鸾清很是客气地给了他一整颗。
于疏寒一看眼红了,果断在半路就把橘子劫下来,落入她口中,留下哭笑不得的顾鸾清跟目瞪口呆的钟景墨。
钟景墨大叫,“那是我的奖励!”
“我管你,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也就最后来收一下尾。”于疏寒嘀咕,她是耍赖耍到底了,甭管他多气,她都不会让他吃到一瓣橘子。
钟景墨拗不过她,气呼呼地绕到沙发前面来坐下,“我自己剥。”
顾鸾清笑得眼睛都眯成细缝,她一直默默观察他俩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得很有问题,他俩一定有猫腻!
她下意识想转过头跟向朝爵说这件事,毕竟往常他都会陪在她身边,听她说一些八卦,但是现在,她身旁的位置是空的,身后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细缝均匀地洒下来,落在沙发上,让人莫名感伤起来。
顾鸾清怕细想又要流泪,她连忙回过神来,制止了他们的嬉戏打闹,问道,“话说,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回来?我记得柳欣慈住处离医院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啊。”
话音刚落,钟景墨跟于疏寒都不约而同地僵住了,他们忘了说了——柳欣慈就住在她的楼下。
要是让她知道了,恐怕情绪又要波动。于疏寒不得已选择了隐瞒,她干笑,“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然哪有这么快的,是吧钟景墨。”
这种时候就是要拉一个人下水。
钟景墨皱眉,这事关他什么事?
于疏寒用肘弯偷偷戳了戳他的腹部,他又想到那看着就疼的两耳光,最后还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是啊,不然哪有这么快……”
“这样,晏城怀真的没对你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吗?”顾鸾清实在不放心,又问了一次。
于疏寒守口如瓶,她摇头如拨浪鼓,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这你就放心吧,我办事绝对没问题。”
钟景墨在旁边憋笑,还得附和她,“就是啊。”
顾鸾清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一点可信度都没有的说法。
他们坐在一起闲聊到太阳落下,这会儿向鹿星也睡醒了,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摸了摸旁边,发现顾鸾清没有躺在床上,他顿时慌了,从床上跳起来,大吼大叫,“妈妈!妈妈!”
顾鸾清被他吓了一跳,又无奈又想笑,“我在这里啦。”
连不喜欢小孩子的于疏寒都被逗笑了,毫不留情地调侃向鹿星,“小鬼头你自己倒是睡得挺香,让身为病人的你妈在沙发上干坐着,好大的胆子啊!”
向鹿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遗余力地怼回去,“既然如此,你可以叫醒我啊,明明就是姐姐你的失职,没有照顾好妈妈是你的错。”
于疏寒怒了,撸起袖子起身要揍人,“我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推卸责任的……”
钟景墨见状,淡定地抓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她拉回椅子上,“你冷静点,不要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向鹿星下了床,抓着一件外套朝着钟景墨奔过来,“钟叔叔,你帮我穿一下外套好不好?”他的小短手还够不到袖子。
刚刚还劝人冷静的钟景墨默默撸起袖子,他咬牙切齿,“看来不收拾一下你不行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顾鸾清跟于疏寒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于疏寒还不忘了打趣他,“这真的怪不了小鬼头,你看上去就这个岁数。”
“喂!”
顾鸾清笑着招呼向鹿星过去,“妈妈来给你穿,不过下次你要快点学会自己穿衣服哦,不然姐姐跟叔——哥哥都会困扰的。”
她差点都给向鹿星带偏了。
向鹿星让妈妈主动给自己穿衣的目的达到了,他顿时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地奔过去,“妈妈,我会好好听话的。”
“那就好。”
给他穿上外套,顾鸾清正想说她还是去休息一下,谁知道向鹿星冷不丁地问她一句,“话说,我们不打电话告诉爸爸吗?他要是知道了会很着急的吧。”
顾鸾清的笑容僵在脸上,另外打闹的那两人也默默停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她,向鹿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然而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禁要想,向朝爵真的会为她感到着急吗?
还是说,他依旧无动于衷呢?
他们已经有十几天没见面了,期间向朝爵也没想过要给她打电话,她有联系他的欲望,但一想到秘书长说的那番话她又感到畏怯,最后都以放下话筒跟手机收尾。
在这十几天来,不知道向朝爵是否有想过她?
若是有,又怎么会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打给她?
再想下去,又是没有结果的死循环。
顾鸾清抬眸,她露出勉强的笑容,“不用了,你爸爸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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