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墨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叫我这么问了?”
于疏寒比他更震惊,她皱眉,“我不是一直都让你问来着,你还满口答应我了,话说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压根没问向朝爵吗?那你跟他见面还有什么意义!”
钟景墨哼唧两声,“当然有啊,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打了他一顿,不过啊,虽然这件事错在他,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对他太苛刻,那家伙也不容易。”
于疏寒瞪眼,她猛地揪住钟景墨的衣领,压低声音,“你他丫的敢情去见了一面就倒戈了是吗?亏我还以为你跟我是战友,早知道刚刚就不该开门。”
钟景墨抓住她的手腕,他对这个暴力女孩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说她是鲁莽好呢,还是正义过头好。
不过他并不讨厌。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向朝爵自己也意识到他做错了,而他改不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他还在纠结。”
于疏寒眼里都能喷火了,她一脚踩在沙发上,脚踝贴着他的大腿外侧,一手抓着他的衣领提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钟景墨。
“哈?!那家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自己的父母跟心爱的人的母亲有过那种纠纷,如果是你你能那么快就接受吗?”钟景墨实在不想让于疏寒再误会向朝爵,不得已说出实情,他垂眸,叹了口气,“我本来也觉得他简直是无可救药,可是想到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那么做,我没办法对他置之不理。”
钟景墨跟向朝爵认识了十几年,十几年来向朝爵从一个纯净的少年长成现在冷漠腹黑的商业精英,他的变化钟景墨都看在眼里,正因如此,才没办法就这么放弃他。
于疏寒不是不明白他的话,但一时间要她原谅向朝爵的所作所为也不可能。她松开钟景墨的领子,往后退了一步,“原不原谅已经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这件事你我都是外人,决定权在鸾清跟向朝爵身上。”
“我知道,所以才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安抚好顾鸾清,等向朝爵找到他心里的答案了,劝她再给他一个机会好吗?”钟景墨抬头,他的眼神带着渴切,为了向朝爵向于疏寒发出请求。
于疏寒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又攥紧,她别开视线,“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什么?”
“我说向朝爵醒悟的那一天。”于疏寒终于肯正眼瞧他,但那沉重的眼神却不是钟景墨想要看到的,她说道,“鸾清因为他都快成一个废人了,如果向朝爵再不快点觉悟的话,你也不能怪我带她离开这里。”
于疏寒一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向朝爵还要继续伤害顾鸾清,那她就果断带着她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到一个向朝爵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
相信顾鸾清在对向朝爵心灰意冷后也不会有异议。
钟景墨皱了眉头,他压低眼眉,轻启薄唇,“你最好不要介入他们之间的事。”
这不是他们这些旁观者介入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于疏寒冷哼,她绕过茶几走到橱窗前取下橱窗里的威士忌,取了杯子倒了半杯威士忌,她低着头时,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都不会袖手旁观,我不能让鸾清再继续受到伤害,你们或许觉得她无足轻重,但是对我而言那是我的家人,我做不到置之不理。”
钟景墨显然跟她有了分歧,他摊手,“顾鸾清确实应该被保护起来,但保护她的人不该是你,你也只是——”
“我知道,我也只是她的朋友。”于疏寒替他把没说出口的话接下去,她望着他,神情虽然冷漠,眼里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耀眼夺目。
她低头垂眸,摇晃酒杯,“你有没有想过,她现在除了我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了,如果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她不就等于是被放弃了吗?”
顾鸾清已经没有支持的人了,父亲卧病在床跟植物人没差别,母亲死后十余年还要遭受非议,爱的人又与她关系僵化还跟她的敌人闹出暧昧新闻,前夫也靠不住,亲戚朋友同学一律倒戈,连社会都在指责批评她。
如此想来,钟景墨顿时也没有理由去反驳于疏寒的打算。
他似乎有些震惊,于疏寒看着他那呆滞的神情,笑了,“就算是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吧,那样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史上最惨女主,可惜了,这种穷酸的名声谁要啊。”
她说着,走到他跟前将那杯威士忌递给他,“看来比我需要喝杯酒冷静一下的人是你啊。”
钟景墨咽了咽唾沫,他也勾唇苦笑,“你说得对。”
他一接过酒,于疏寒就立即转身往房间走去,一边摆摆手,“我也困了先回去睡觉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住下来,要吃什么自便。”
“知道了。”
夜还很漫长。
……
托于疏寒的福,顾鸾清睡了一觉,醒来,她也冷静下来了。
于疏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床,现在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早报了,没看两下她就把报纸揉成了一团,精准抛进垃圾桶里,嘟囔一句,“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呀……”
一抬头,于疏寒就看到顾鸾清坐在床上发呆,她立即起身走过去,“你可算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眼睛都肿成核桃了,我去拿瓶冰可乐给你敷一敷,你现在先去洗漱,晚点能吃早餐了。”
“早餐?你出去买了吗?”顾鸾清对于疏寒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是她亲手下厨做的东西就算是炒鸡蛋也是核武器级别的黑暗料理。
于疏寒摆摆手,“没有,刚好有人帮忙。”说着,她把门打开,此时从外边传来一声撼天震地的哀嚎,“我明明是客人,为什么连早餐都要亲自动手啊。”
“钟景墨先生?他来了啊。”顾鸾清这下明白过来了,于疏寒这又把钟景墨当佣人使了。
“嗯,所以你快点洗漱,晚点就能赶上吃饭时间了。”于疏寒说罢,走了出去。
顾鸾清从房间出来时,已经梳妆打扮好,除了眼皮肿得厉害,睡了一觉后她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
钟景墨刚把刚做好的煎蛋卷端上桌,顺便跟她打声招呼,“哟,起来啦。”
“嗯,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拜托你。”顾鸾清说话的同时,于疏寒动作迅速地拉着她坐下来,接着给她添粥夹菜。
“你说吧,什么事?”
“你帮我去公司一趟,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回来,我现在没办法出门,绝对会被围攻。”顾鸾清说得很是平静,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见一点波澜,似乎这件事就跟穿衣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并且毫不犹豫地决定执行。
但钟景墨跟于疏寒可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他们一下愣住了,于疏寒更是直接当机了,“鸾清你要做什么?怎么突然要收东西。”
“我要辞职。”顾鸾清看向钟景墨,“辞呈我之前就写好了,只是一直在犹豫,等一下麻烦你帮我交给经理,如果他非要我去公司一趟,你再通知我,我找个下班时间过去。”
“哈?!”钟景墨顿时大感不妙,他心想完蛋了,顾鸾清这是要对向朝爵心灰意冷的节奏吗?
于疏寒却是面带微笑地接受了顾鸾清的决定,甚至毫不吝惜对她的赞赏,“不愧是鸾清,我就喜欢你这么直接,辞职吧,我养得起你。”
因为她喋喋不休的,害钟景墨一直插不上话,他忍无可忍才低声说道,“于疏寒你先闭嘴,让我跟她说两句。”
于疏寒不服气,“你以为你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是你老板,别忘了你能不能养的起鸾清还要看我给不给你发工资。”钟景墨使出杀手锏,于疏寒立马噤声了。果然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顾鸾清瞥了他一眼,她抿了抿薄唇,显得有些不安,“如果你是来劝我放弃的话,那你还是省省吧,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一定要这么着急吗?”
“嗯。”顾鸾清挪开视线,“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也会对他的公司造成影响的吧,那家伙最近不是在竞选总裁吗?集团形象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我不能毁了他的努力。”
到头来,她还是出于对他的担心才做出这种决定。
于疏寒叹了口气,她横了钟景墨一眼,“你就别再劝了,又不是离婚,没什么好担心的。”
“疏寒你说对了,我打算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他对我真的是厌恶胜过喜欢,那我就跟他离婚。”
此话一出,钟景墨跟于疏寒都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欸?!”
“欸?!”
无视于疏寒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钟景墨问顾鸾清,“你是认真的吗?不要意气用事啊,离婚可不是——”
“我知道,所以一切要看向朝爵的决定,选择权在他手上。”顾鸾清站起身来,她连筷子都没动就没胃口吃了,“我不想再逃避了,如果他再不想面对,那就算我们不离婚,我对他也将心灰意冷。”
“我没胃口也不饿,你们慢用,我回房间拿辞呈。”
顾鸾清大步离开,她那决绝的背影因为过于平静而显得有些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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