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怀突然出现,让顾鸾清一整天都不得安宁。
被于疏寒跟钟景墨送回公寓里,顾鸾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她做了梦,关于晏城怀,还有向朝爵。
晏城怀在顾鸾清的心里已经被彻底抹去了,但是不知为何,她还是梦到了他。
以往关于晏城怀的梦都是些噩梦,但这次却完全不一样。
顾鸾清梦到他大学时代还很青涩的时候,那时他不知道她是市长女儿,他笑是为了她笑,时常皱起的眉头会抚平也是因为她。
向朝爵最初也是这幅模样,结果到头来还是跟晏城怀一样。
在梦里,向朝爵跟晏城怀分别站在两边,他们身后的背景渐渐模糊,最后归于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没有人要顾鸾清做出抉择,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平静温和的样子,曾是她最爱的模样。
要是人生能定格在他们最早认识的时候该有多好……
然后顾鸾清醒了,她扶额,从脑颅里传来的疼痛并不磨人,她有些恍惚,一时间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从轻启的薄唇里吐出几个字,“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从门缝中钻出于疏寒的脑袋,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里头,小心翼翼地问顾鸾清,“醒了?”
这不废话吗?顾鸾清都坐起来了。
顾鸾清异常认真地回答她,“醒了。”#@$&
到底是黄粱一梦,她始终都要醒来。向朝爵跟晏城怀一样,都是她梦里的过客罢了。
就算是在梦境中,她也留不住他们。
“要不要再睡会儿?”于疏寒依旧探头探脑,但就是不进来。
换做以前她早就飞扑过来了,现在突然这么畏畏缩缩,倒让顾鸾清有些不习惯,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休息够了。”
于疏寒想扑过去,奈何钟景墨说了那种话,害她于心不安,不由得畏首畏尾了。%&(&
“人家现在体弱多病又怀着孩子,你这么扑过去,人家能受得了吗?”
在顾鸾清休息期间,钟景墨趁机训了于疏寒一顿,“总之明天鸾清醒来,你也给我安分点,别把刚醒的人又压晕过去了。”
“知道了……”于疏寒心里不情愿,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钟景墨说的也是事实,她每次都像泰迪似的粘着顾鸾清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让她远观顾鸾清而不能近距离相处,她也觉得好难过!
顾鸾清掀开被子下床,于疏寒见状连忙迎过来搀扶她,“你慢点。”
“知道了,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了。”顾鸾清哭笑不得,但还是搭住了她的手。
刚走出房间,一阵香味飘了过来,钟景墨已经端着热腾腾的早餐上桌了。
三人齐聚一堂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顾鸾清还是不免感到愧疚。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说什么呢,多大点事。”钟景墨抢着话回答。
虽然他身为一个客人居然还要亲自下厨这点有点过分,但他也习惯了。
顾鸾清接过于疏寒给她递过来的南瓜小米粥,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着头问他,“上回我让你处理我辞职的事情,怎么样了?”
经她提醒,钟景墨才想起来,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向朝爵不同意,我后来有点事,就忘了问你了。”
“他是觉得我必须要亲自到场吗?”顾鸾清抬眸,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冷冽而漠然。
钟景墨一颤,他摇头,“我想应该不是,他说谁来都没用,反正他不会让你辞职。”
“他就不怕我对公司造成影响吗?再说了,我占据这个岗位又什么都不做,也实在说不过去。”
顾鸾清有些气愤,她很少会露出这么不耐烦的神情,就连于疏寒跟钟景墨都能强烈地感觉到她现在很烦躁。
没有人明白向朝爵又不愿意为她说话,却也不把她推向谷底的原因。
他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片刻,顾鸾清长叹了一口气,她抱歉地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影响大家用餐的心情,你们就当没听到吧,趁热吃吧,晚点就凉了。”
“哦……”于疏寒跟钟景墨面面相觑,互相给对方一个暗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低头,埋头大快朵颐。
饭后,顾鸾清提出要出去走走,于疏寒跟钟景墨却有工作在身,不能陪同。
“我二舅妈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于疏寒说着又突然话锋一转,拉住她,“不过要是你需要我的话,我现在马上就把这事而推了,让我二舅妈自个儿看医生去。”
顾鸾清哪里狠的下心来说这种无情的话,再说她也没想让他们陪同。
“不用了,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在附近兜兜风就差不多了。”顾鸾清拒绝了于疏寒的好意,独自出门了。
顾鸾清对外界总是过于放心,以至于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顾鸾清走在前头,男人藏在后头,他跟她还有些距离,但用望远镜就能轻松拉近。
确定离开小区的那个人就是顾鸾清后,男人才给委托人打了电话。
“喂,请问是晏总吗?”
晏城怀此时正在开会,他一接到电话一反常态地没有挂断,而是中断了会议,离开会议室接通电话。
“我是。”
“您猜测得很准,顾鸾清确实是住在这个小区里,跟她的闺蜜一起住。”
“然后呢,她现在还在家?”
“没有,她出去了。”
晏城怀皱眉,他本来还想直接去于疏寒家里找她的。
“总之,你给我跟紧了。”
“是!”
挂了电话,晏城怀回到会议室,他能明显感觉到在他离开时下属一定偷偷讨论过他,他们的脸颊绯红,神情紧张,眼睛骨碌碌地转,怎么看都有鬼。
毕竟晏城怀极少在工作时特别是会议上会分心,就连他的情妇柳欣慈都没有这种能力能让他转移注意力。
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如此在意?
晏城怀明知道下属们都在想些什么,但他就是不戳穿,也不正面回应,回到位子上,他咳了两声,“好了,我们继续会议吧。”
“好的。”
会议结束后,晏城怀第一时间让秘书把他接下来的行程都给推了,“我有事情要处理,你能应付的就自己先应付。”
“是……”秘书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上回他这么着急是还没跟顾鸾清离婚的时候,而现在,亦是如此。
……
顾鸾清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被跟踪已久,她先是进了一家花店买了准备明天去陵园扫墓时送给母亲的淡粉色玫瑰花,又转去甜品店买了一份大份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母亲最喜欢吃甜品了,她经常会在午后约三五个姐妹到院子里来,躲在屋檐下,让佣人把蛋糕跟伯爵茶都端上来,茶具也要经过她精心挑选后才送上来。
母亲坐在椅子上,跟她志同道合的朋友们谈天说笑,她的长发垂下来,时不时被风吹起,空气中夹杂着玫瑰花香。
顾鸾清从年幼到少年,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一看到母亲在院子里,她就会二话不说奔过去扑进她的怀里。
母亲总是很温柔地接受她的热情,她抚摸着顾鸾清的乌发,轻声细语地问,“你今天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顾鸾清永远记得这一刻。尽管在从向老爷子那得知她当时其实已经出轨了的事实,但她仍然不能忘怀。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顾鸾清回过神来,才发现店员已经把包装好的蛋糕递给了她,而她一直没有接下。
顾鸾清愣了一下,连忙边道歉边收下,她转身走出甜品店,门口的风铃因为风的摇晃而叮叮当当。
现在时间还早,顾鸾清想着要不干脆偷偷去看一下向鹿星,要是被向老爷子发现了,大不了她离开就是。
她在路边等计程车来,却不想等到的不是计程车,而是一辆十分眼熟的黑色迈巴赫,车一停下来,车主就立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顾鸾清没想到会是晏城怀。
晏城怀似乎是有备而来,他瞥了她一眼,直截了当地邀请她上车,“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鸾清可没忘了那段被囚禁起来的历史,她咬紧牙关,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戒地看着他,“我警告你,你最好别——”
她话音未落,就给晏城怀冷声打断,他的态度很是不客气,直言,“我现在心情不错才跟你好声好气地商量,如果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的话,就别怪我使用武力了。”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强迫她做事了。
顾鸾清知道晏城怀这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没有时间去权衡利弊,只能先跟他妥协,“我知道了。”
说罢,她才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看晏城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顾鸾清心想她这下估计是有去无回了,但晏城怀实际上也并没有打算要对她做什么,他把车开到热闹的市区,带着她进了一间咖啡厅,他跟服务员要了个隐蔽的包间。
一坐下来,晏城怀就问她,“你现在应该跟向朝爵分手了吧?”
“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私事。”
顾鸾清咽了咽唾沫,她不肯正面回答,倒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跟向朝爵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结婚了,却一点都不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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