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因为背部疼痛,李拓被修文抓住漏洞,一举将整只左手掌腕折破;借由趟子手的帮助,他喝止了“扁钻”,又将修文打败。在对着烛火以刀割肉后,突闻惊呼响动。」
……
……
只消李拓意识清晰,闻听得这个声音,即便是爬,也会爬过去。
刻下的他当然还用不着爬,动作敏如猎豹,仿佛背上、指上的疼痛消失了一样!
他猛然冲至先前睡过的寝房,立刻瞧见颜子涵可怜兮兮的模样;显然她也听到了脚步,抬起明眸向门口凝望,见着来人是他,柔软的嘴唇抑制不住噘翘,由床榻坐起,扑入他安全的怀抱。
“李拓……”噘着嘴的颜子涵,语气里不禁带了几分撒娇。
“怎么了?”
尚且不明就里的李拓,只得轻柔抚摸着女子的背脊。
肖先生则在一旁回忆道:“适才我听闻房间有闷响,本是做好了还有敌手的准备,谁料一推房门,只有瞿小弟和颜姑娘,却是在棉被里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香巾,防止二人喊叫。”
李拓大惊失色:“没受伤吧?”
听着他的关切,颜子涵心头一甜,抵在胸膛上的脑袋晃了晃,娇嗔道:
“没有,就是受委屈了。”
李拓环望四周,那抹窈窕身影却再未见到,心知肚明地伴着疼痛黯然问道:“是允……是沈姑娘?”
按照二女剑拔弩张的关系,颜子涵本该是大张旗鼓着抨击的,刻下她却一反常态,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话。
她的神色悄然恍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盏茶之前。
……
彼时,睡熟的颜子涵被猝然的响闹吵醒,刚欲发起床气,就在朦朦胧胧中见到沈思允抄起板凳砸向一名汉子的头脑。
她骇了一跳,意识即刻清醒了。
双肘撑着床榻半支起腰身,问道:“什么事?”
沈思允回身撞见她从梦中醒转,不由无奈苦笑,将一双红酥手别在腰后,慢慢向着她踱靠:“没事了,你睡下吧。”
“哼,哪有被惊醒后立刻就能睡着的?”
虽然和沈思允对话,却绝不意味颜子涵接纳了她。
来到近旁的沈思允神秘一笑:“我来帮你吧。”
她陡然出手,右手剑指戳在了颜子涵眉心上。
倘使发狠欲杀颜子涵,这一手便足以能取她性命,可沈思允却只想她软弱无力,不来阻碍自己。
她将将醒转,躲闪不及,脑子一重,又躺入了软枕里,桃花双目狠狠缩凝,逼视对方:
“你想干么?”
“我只是想取走剑匣而已。”
沈思允掠过颜子涵不算高耸的胸膛,在揉起惺忪睡眼的瞿琅身上连点三处穴道,跟着将他推开,轻而易举地摸到阴沉木制的剑匣。
“你这般做,对得起死鱼眼给予的信任么?”颜子涵质问。
信任?沈思允顿住了。
他该是极其信任我的,才会将颜妹妹和瞿小弟的安危都交给我吧。她想。
望了一眼倚墙的蒹葭细剑,固然说好是为了防范自己而收缴,可其实都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呀……”
沈思允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抽身之际,有柔弱的珠粒滴在了颜子涵的脸蛋。
“抱歉了,”以防二人大喊大叫,沈思允用香巾把嘴巴堵住;又怕颜子涵有法子突破穴道,唯有将她们塞入棉被里,又有绳子捆绑:“我想令阿娘快乐,她交代的事,必须得做到。”
月光洒在她的落寞上。
……
“……丫头,丫头!”
李拓生怕颜子涵有异常,见着她迷惘,不住摇晃。
“呀,我没事啦。”从恍惚中抽回神来的颜子涵对他咧了咧皓齿“獠牙”。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那时的颜子涵正惊疑落在脸蛋上的是什么,并没去在意驿站里的嘶嚎叫嚷,思忖半晌,才确定道:“好像在你喊叫朱绍聪的前后。”
“糟糕!”
按照李拓的猜想,她一定是去劫乘马车了。车上还载着左腿几乎尽毁的陆立川,她却未必知道,倘使耽搁陆立川最佳的治疗时机……
“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该带她来的。李拓自责不已,他以为自己明白她的无奈,他觉得凭情感能制止她的抢盗,现实却扇了他一记沉重的巴掌。
分不清是气急还是痛心,他松开怀抱,转身就欲追行。
颜子涵感受到了他的异样,连忙伸手去拉,且道:“我也要去!”
有她在,或许能避免二人的刀剑相向。
她陡然拉中李拓的左手,立即发觉了五指的扭曲。
“你的手掌……”
“没事的。”李拓把从麻痹中缓过劲的左手抽掉。
“我必须和你一块去,等我一下。”她很少这么坚决发话。
李拓同肖先生简单吩咐了几句,并把相见的地点约在幽凉州府、苍云城后,便去牵理陆立川乘骑的枣红大马。
颜子涵则趁机取来软剑,将之插入左袖中的束箍之间,接着撕开几缕碎布,顺手缠在右腕前,最重要的是从厨房里挑选几根笔直木筷,备妥一切,才与等在门前的李拓汇合。
确认车辙方向后,两人并乘大马,放开马蹄,疾追向前!
枣红大马上,颜子涵坐在前,于颠簸中专心致志地为李拓把狰狞扭曲的五指固定;李拓坐在后,一边用右手牵紧缰绳,一边将下巴搁抵在颜子涵的肩头。
“为什么还要去苍云城?不安山的三个瓢把子岂非都在那里等待你?”
“被她这么一耽搁,陆镖头的腿伤,怕是只有州府的医馆才能救。”
并非是说小城无神医,可珍惜的药石毕竟还是在州府流通得更多;为了治愈陆立川的腿脚,他宁可冒险同不安山的瓢把子斗上一斗!
颜子涵与他紧贴着面颊,感觉到冷汗不停从额头往下落。
“很疼吗?”她会跟着心疼。
“有你在,好很多。”他一边牵马,一边将女子的细腰紧搂怀中。
“色狼。”颜子涵由得他抱着,小心翼翼地为他捆牢指头。
彻底绑妥之后,她愈发察觉香肩的沉重:“喂,不带你这样占便宜不够的。”
身后却无回答,一片沉默。
颜子涵幽微侧头,保证唇珠不与李拓触碰的同时,瞥望他的状况,接着陡然发现他居然在颠簸的马上睡熟。
无可奈何下,只得从他手中把马缰接过,随后亲手替他把自己的腰肢紧搂。
她遥望着黑色的苍穹,不知尚要多久才能追上前头的马车。
追上了又能如何?
难道当真要逼着死鱼眼同沈姐姐各凭本事硬碰?
适才看见沈思允没有带走自己贴身的蒹葭细剑,颜子涵忽而便想通滴在自己脸蛋上的珠粒是什么!
除了情人的眼泪,又能是什么?
无论沈思允离去的背影多么洒脱,颜子涵都不会忘却那月影下的落寞;她该是当真爱上了死鱼眼的,否则又怎会因为别离而泪流?
在爱情和亲情中,她终究无法背叛后者,所以才会希望能有一件自己的信物在他身边存留。
擅长吃醋的颜子涵突然有些嫉妒,那些话本小说里才有的、恩爱情侣偏生是对头的戏码,竟当真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然后主人公却并非是自己!
她扁着嘴,只愿两人就这样带着误会一辈子不再重逢!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把人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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