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理！”
赵千典喊住刘向阳，拦在刘向阳面前，热情洋溢地问：“刚和云章讨论完工作的事？”
“是的。”
刘向阳极其敷衍地回答赵千典，从包里拿出车钥匙：“赵先生，让一下。”
“如果我不让呢？”
赵千典仗着自己是男性omega，和刘向阳这个女beta在体能上不相上下，完全没有让道的意思。
刘向阳见状，意识到赵千典挑衅自己，于是摇晃着车钥匙说：“有什么话我们去车上谈。”
“好。”
赵千典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的位置。
刘向阳准备发动私家车。
赵千典伸手拦住她：“开车不聊天，聊天不开车。”
“哦？”
刘向阳侧头看着赵千典，眼神颇为玩味：“说吧，找我到底为什么？”
“为了云章。”
赵千典挤出朋友情深的模样，抱怨地说道：“你是云章的经纪人，你没发现云章最近像变了个人？”
“他确实有所改变。”刘向阳嘲讽地说道，“他变得聪明、理智、清醒，不再为根本不存在的友情牺牲自身利益。”
“刘助理，你这话——”
赵千典觉得自己被针对。
刘向阳冷笑道：“你觉得我说的是谁？”
“我……”
赵千典深吸一口气，压下蠢蠢欲动的怒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对刘向阳说：“正常人哪怕遭遇重大打击也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内性格出现这么大的改变！何况云章这几年一直都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波折坎坷——”
“你说什么！一直都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波折坎坷！”
闻言，刘向阳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原来林云章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形象！你知道他为了成功付出多少努力！你知道他每天要练习跳舞几个小时！你知道他为了保证演出效果不打折几乎每个月都打抑制剂吗！”
“我——”
“我们都知道他脑子笨，学历低，还有一定的社交恐惧症，经常在接受采访时说话磕磕巴巴，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拍电视说台词时背12345！顺风顺水没有波折什么的，从来都不存在！”
刘向阳怒不可遏地说道：“如果你是他在娱乐圈的对家或是完全不了解他的路人，说这种话，我完全不会放在心上！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居然对他的辛苦努力一无所知，知道了也完全不承认！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个……我……我……”
“云章一直都体谅你的辛苦，存款无偿借你创业，还鼓励工作室里其他人把钱借给你。因为把钱全部借给了你，他身为当红大明星，名下除了一间工作室，就只剩下一套普通公寓，没有豪车，没有大牌衣服！而你——得到了那么多好处，居然还否定他的努力和付出！你对得起他吗你！”
刘向阳不是林云章，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的她性格泼辣眼光犀利，不会对赵千典这种吸血还装白莲的货色和颜悦色。
要不是顾忌林云章和赵千典的“友谊”，她会骂得更难听。
但即便如此，赵千典也已经受不了。
多年来一直顺风顺水被他人追捧、恭维的他从未被人这么恶狠狠地骂过，何况刘向阳用的参照物还是他一直都看不起的林云章！
“刘向阳，你给我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
刘向阳一声冷笑：“可以，我可以尊重你，前提是你把云章投给你的斜阳酒店的五千万连本带息吐出来！吃着云章的血汗钱还无视他的努力，不愿承认他比你优秀，你算什么好朋友！披着白莲皮的吸血鬼罢了！”
“刘向阳！”
赵千典被刘向阳骂得怒火攻心，一时竟忘记自己找刘向阳的目的：“那些钱是云章心甘情愿给我的！他都不找我，你凭什么向我讨要！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再说！你走吧！”
刘向阳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千典。
赵千典：“……”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冲动，犯下大错，但要他低声下气给刘向阳道歉、承认林云章这个漂亮蠢货付出巨大努力才获得成功——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最终，赵千典意难平地下了车。
刘向阳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
……
周末，欧清风带着顾凡臣来南园参加南仁景的下午茶。
跟在欧清风身后，看着南园那需要大价钱才能维持的古典园林风景，顾凡臣的心里又酸又难受。
如果命中注定必须卖掉自己才能拯救顾家，他就该把自己卖给南家而不是卖给欧家！
至少南家——
“怎么？腹诽我？”
欧清风停下脚步，贴着顾凡臣的耳边嘲讽说：“觉得南家比欧家好？后悔把自己卖给欧家换钱？希望命运允许你重来一次？！”
“我——”
“思想是自由的，即使是神灵也无法强迫人的想法，但我必须告诉你一点，商品的价值由商品本身和购买者的意愿共同决定！换而言之，我觉得你值十亿，愿意用十亿买下你，但是南家未必愿意用同样的价钱买你！”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收起幻想，认清只有我愿意用十亿买下你的事实！南家确实比欧家更有钱，可惜南家不想买你。”
说完，欧清风继续前行。
顾凡臣咀嚼着欧清风的话，吓出一声冷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容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顾凡臣胆战心惊地想着，不知不觉中走进南家款待两人的茶室。
……
南家茶室的装潢非常高雅。
《瑞鹤图》刺绣屏风前摆着造型古朴的仿明代风格的黄梨花木桌椅，园林窗棂旁挂着明清大家的真迹墨宝，居中的紫金铜炉的鹤嘴里缓缓飘出沉稳的禅香……
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宝贝，才被警告过的顾凡臣心里再次波澜壮阔。
他觉得自己亏得厉害。
他应该把自己卖给——
“怎么又在胡思乱想？”
贴着顾凡臣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欧清风坐下，向南仁景问好：“南先生，好久不见，您不仅风采依旧，甚至还更加光彩照人了。”
“你不也一样？”
南仁景看了眼欧清风身旁的顾凡臣：“他是——”
“内人。”
欧清风故意用古代称呼指代一脸不情愿的顾凡臣：“我是aa恋，所以快三十岁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直到顾家有求于我，终于让我得到了想要的。”
“这么说你早就对他——”
“他的性别和长相都符合我的喜好，恰好他又有求于我，”欧清风说，“于是我顺水推舟，用十亿的价钱买下这个新娘。”
“我……”
欧清风一口一个“内人”、“新娘”，顾凡臣难免脸色难看。
但是他没有反驳的权力。
欧清风掌握着顾家和他的生死，逼他必须顺从！
“我知道你不满意，觉得欧家有欺骗的嫌疑，可如果我不是aa恋，你一个平平无奇的alpha又怎么有机会卖出十亿的价钱？”
欧清风淡然揶揄着，继续和南仁景攀谈：“听说南先生近来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的消息果然很灵通。”
“能让我看一眼你的对象吗？”
说到这里，欧清风顿了一下：“不合适的话就——”
“他并不介意和你见面，倒是你身边的人非常介意和他见面。”
“哦？”
早知道南仁景的对象是林云章的欧清风故作大惊小怪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顾凡臣：“南先生说你介意？”
“我……我……”
“你介意不介意并不重要，因为我在这里。”
欧清风抬头，笑容满面地告诉南仁景：“我刚才已经问过内人，他说他完全不介意。”
“那就好。”
南仁景起身，将还在犹豫要不要进茶室和顾凡臣见面的林奇拉进来，笑容可掬地介绍道：“林云章，我的对象，不意外的话，我们年底会结婚。”
“这……”
顾凡臣瞪大眼睛。
他已经从欧清风、赵千典处知道林云章如今和南家人关系密切，但他没想到南仁景竟然要娶林云章！
“顾哥，好久不见。”
林奇大方地和顾凡臣打招呼。
顾凡臣心里憋屈，闻言竟噎得说不出话，干笑着说：“是啊，我们有些时候没见面了。”
“听说你和欧家大少结婚了？”
林奇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我结婚了，我……我的对象和我一样是个alpha，我……我……”
顾凡臣结结巴巴地说着。
在林奇的淡定从容前，他是那么得狼狈尴尬，仿佛丧家犬：“虽然是相亲结婚，导致我们之间的感情目前还很浅薄，但是我相信……我相信我们终有一天会……会……”
“会变成真爱？”
“这个——”
顾凡臣再次噎住。
欧清风见状，伸手搂住不情愿的顾凡臣，笑容可掬：“先婚后爱是时下最流行的婚配模式，何况我们都是优秀的alpha。”
“那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啦~”
林奇笑颜如花。
看到他的笑容，顾凡臣心里更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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