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泓嘉和帝隳回城,被女儿打出内伤的帝隳原本打算去泡个血池子治疗一下自己,结果收到了龙慈的来信,说见一面谈谈心。
帝隳刚想冷笑,却看到泓嘉还没走,而且和他一起看了龙慈的信。
帝隳:……
什么生育技巧教导技术能让他拥有这么一对儿女。
但泓嘉只是瞟了他一眼,带走了一旁的命无思和冥司。
她并不打算跟过去,现在她头脑还算清醒,大概能猜到龙嚣找帝隳干什么,无非就是问深阙诸佛的事。
地狱鸟只是将那批呆在山洞里的和尚转移到其它空间而已,并不是将他们一下子全杀了,运气好的话,早点找回来说不定还有救。
泓嘉不知道坐标,但可以通过残余的空间波动去索救,可有什么必要呢?用这方法找要花费大量精力,她太累了,就算用大哥和琴姬换,她也不想动。
从天不孤哪里得知唤醒天老师之物,到回来听闻大哥被渡,琴姬被抓,发病一次,再去梵宇救人失败,琴姬变琴尼,然后是晚上以为大哥和琴姬被垃圾老爹杀了,又发病一次,和爹干了一架,被伏羲神天响刺激,被圣气刺激,差点又发病,最后是和渣爹近乎决裂。
这才只是一天内发生的事。
仅仅一天。
她的心已经累了,每到这个时候就格外想念挹天愈。
只是挹天愈现在不能帮她。
泓嘉抱紧自小相伴至今的小熊,缓步走回帝女寝宫。
身后跟着给她默不作声的眩祭冥司和拉小提琴的命无思。
“命无思你再给我拉二泉映月我就把你的头埋在土里。”垃圾命无思天天找死。
“抱歉,可能是看到帝女表情心有所感,吾马上就为帝女献上凋亡之曲。”
“你再阴阳怪气骂我试试?你想被吊在城头上拉曲是吧?”要不是太累……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帝女今天发了两次病的情况下,再皮可能小命真的没了。
于是命无思安静拉小提琴。
“小熊今日耗能过多,冥司,你为它充能吧。”回到寝宫,将布偶小熊交给眩祭冥司。
“是,帝女。”冥司顺从接过。
“这些年多亏有你,它才能陪伴我至今。辛苦你了,冥司。”看到小熊恢复如初,泓嘉情绪也好了一点。
今天的收获除了埋术于圣菩提,就只剩布偶小熊的完好了。
“是属下应为之事。”冥司心里也莫名开心。
这只小熊可以说是集他多年来技术大成之作,能被珍视,他似乎能体会到主人昔日所讲的乐趣了。
—————
这边来不及疗复的帝隳自恃还能压制龙嚣,便去赴约了。
果不其然,他那洗脑后天真到不行的帝子是想问深阙诸佛的去向。
用杀佛灭僧、弃子计划和帝后的悲剧刺激他,居然不生气,渡世三昧怕不是将喷火龙洗成了忍者神龟。
但蠢还是那么蠢,去问泓嘉可能性不是更大?又不是没有看到她从那洞里冲出来。
回头?
本帝身后只有你,吾儿,你不值得我回头。
叫凤裳来吧。
意料之中的动手,龙嚣的路数他再熟悉不过,就算内伤,帝隳也能压制他——只是不像以前那么轻松罢了。
但意料之外的是,一掌拍飞他,取回隳魔令后,龙嚣的隳元晶竟有一瞬间到达了极隳之境!
帝隳眼神一紧,这种心生外向还进步巨大的儿子呀,杀心已起。
但那句话却响在心头,
——“从今天开始,大哥和琴姬的命,与你的凤裳的命连在一起了!”
不服管教的女儿!
“真的是和你的妹妹一样啊,总爱忤逆为父!”一掌对击,竟是不分上下!
“若你不肯回头,那龙慈也只能亲手,诛恶!”为内心长久的不满、愤恨,为母后的抑郁、死亡,为小妹的忧虑和病痛,龙慈越看眼前的这个男人,越觉得他面目可憎。
既从未有天伦之情,那便当没有他这个父亲!
掌趋用力,帝隳眼神一凛,只能不顾内伤,提力将龙慈击退。
正当他觉得难以善了之际,几道人影化现救走龙慈,梵宇的人。
幸好没打,不然化光走的人就是他禁世凄狂了。
哼!
如果不是她,禁世泓嘉!
——“绝对的压制。”
帝隳并不能确定自己功力完备的情况下对上泓嘉能否取胜。
还有凤裳,威胁。
龙嚣以前嚷嚷着要杀他,杀凤裳,帝隳从来只当笑话,龙嚣根本做不到,但泓嘉不一样。
必须对她有所应对。
你以后可千万要受吾控制呀,吾女。
那么耀眼的金色隳元晶,被杀取就太可惜了。
帝隳握紧了隳魔令,心中已在筹划。
————
那边梵宇里,问菩提在照顾宗佛,心严带人出去救龙慈,而凤忏和阐醍醐则在文殊院和琴尼谈心。
阐醍醐:“琴尼,你的伏羲神天响威力非同寻常,清正无比,习有如此正派之曲,为何你昔日会在隳魔众内?”
琴尼如实交代自己夺得弦琴无上宴之琴魁,受御清绝传承之曲的事,但说到为什么会在隳魔众内,琴尼一时沉默,凤忏和阐醍醐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劝解,却听她说:“昔日,琴尼还在露水三千时,我与施…帝女因赏琴而结识,互为知己,后我知道帝女受思绪之病困扰,需我常以琴声相助,又因为她帮我化解死关,于是便随她回魔城。”
阐醍醐:“既是如此,那为何当时交战,你不以伏羲神天响脱逃?”
琴尼听闻此话,不由得再次想起愁心之事,当即再度喉哽:“……琴尼是自愿的,我在隳魔城中亦曾听闻渡世三昧,且当时交战,大师们并无杀意。想要离开……离开隳魔众,受渡世三昧,无缘是最好的办法。”
阐醍醐:“你在隳魔城除为帝女奏琴,可曾为恶?”
琴尼:“我昔日为帝女奏琴,便是为她平静思绪,防止她入魔噬血杀人,只听任于她,未曾为恶。”
“这……!”凤忏闻之俱惊,阐醍醐更是佛珠脱手坠地,弱水琴姬未曾为恶,那……
“罪过呀!”阐醍醐双手合十。
渡世三昧不可对无罪之人使用,更何况弱水琴姬昔日是为阻恶?
“此事还需与众人商议。”凤忏说,这可算是,强渡?
“殊台与佛友这是……?”才入佛门一天的琴尼不解他们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渡世三昧不可对无罪之人使用,此事,是梵宇之过。”凤忏解释道。
“殊台何必担心,渡世三昧是我一心求来之果。”
“唉,琴尼你心里若原不受贪嗔痴三毒之扰,不生恶念,不因三毒犯过,渡世三昧用于你身上,与强加于普通人何异?”凤忏说着直在心里叹气,“若普通人一心向佛,何须渡世三昧洗恶?佛心自会指引修行;若普通人想得庇护,梵宇又怎会以受渡世三昧为条件呢?”
“可若不受渡世三昧,我心中之执念……”琴尼骤然停住。
凤裳双掌合十:“渡世三昧只洗恶念,未介入你之本心,爱憎由心,如若去执,仍需修行。”
入佛后的一幕幕再次浮现眼前。
琴尼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
爱憎由心,爱憎由心……
所以才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
只是,施主,泓嘉,你眼里为何不曾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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