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嫔面色各异,有同情皇后的,也有就此记恨上蓝贵妃的。
聂星渊自觉颜面受损,匆匆将众人遣走,独独留下阮遥一人。
空中还飘着小雪,雪花洒在阮遥深绿色的斗篷上,给她整个人拢上一层冷漠到极致的外壳。
“皇上如果无事,臣妾就先回宫了。”阮遥无意与聂星渊纠缠。
“遥儿,方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臣妾什么都没想,皇上愿意宠爱谁是皇上的事。”阮遥语气淡淡,态度上也没有任何异常。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
但聂星渊不相信,成婚数载,一个女人的真心是否放在了自己身上,他很清楚。
一个能为他挡刀的女人,怎么会在面对这种事情时,反应如此平淡。
只可能是阮遥故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为了引起他的愧疚。思及此,他眸光发寒。
“阮遥,朕是皇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身为朕的皇后,该为朕考虑。”
阮遥内心冷笑,面上却不显,笑吟吟道:“皇上说的,臣妾记下了。”
好赖话都让着狗皇帝说了个遍,还真是把人当傻子糊弄。
伸手不打笑脸人,阮遥这幅态度,反倒让聂星渊说不出其他话。点了点头,便放人离开了。
被搀扶着回到凤鸣殿,隔得远远地,阮遥便看到雪地上跪着一个人。那熟悉的藕粉色衣裙,阮遥停在原地,笑着对身旁彩惠道:“这蓝贵妃和皇上当真默契十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显得本宫里外不是人了。”
彩惠小声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叫人将蓝贵妃劝走。她这么一直跪着,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阮遥这个皇后自册封以来,没有做过一桩一件惹人口舌的错事。不光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和嫔妃们相处也是分外和谐。
可若是现在传出去她大雪天让嫔妃跪在地上不起来,那她之前的好名声,怕是要坏了。
连彩惠都能想到这一层,阮遥可不信蓝柔这位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想不到。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蓝柔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抹黑阮遥的名声。让她这个皇后被世人所谩骂。
蓝柔表面上不争不抢,可心里面对皇后这个位置一定是渴望的。
“蓝贵妃不是喜欢在这跪着吗,那就让她跪。彩惠,和本宫一起去丰兰苑看张贵人。”
彩惠偷笑,走时还不忘根据阮遥的要求,从凤鸣殿后门叫来几个宫人,让她们将阮遥与张贵人一同饮茶,未曾回宫的事情传出去。
同时也要将蓝柔跪在凤鸣殿不起来的事情也传播出去。
既然蓝柔这么想将此事闹大,那阮遥不妨成全她。
张贵人父亲张尚书和阮父关系匪浅,两人幼时便是同窗。张家的嫡女也在几年前嫁给了阮遥的大哥阮晔。
所以张贵人自打入宫前,就被家人千叮咛万嘱咐,进宫后务必要跟阮皇后打好关系。
见阮遥主动来,张贵人差点儿连鞋子都忘了穿,便跑出去迎接。那高兴劲远胜于皇上来时。
“阮姐姐,这天冷路滑的,你怎么还过来了。”
阮遥见张贵人大冷的天连个斗篷也没穿,便将自己的小手炉塞到她手里。
“今日御花园赏雪,本宫惦记着你没来,想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张贵人连忙摇头,“臣妾只是从小畏寒。”
两人说着一同走到了殿内,屋里烧了火盆,阮遥脱下斗篷,笑道:“方才在御花园还发生一件趣事”
她添油加醋讲了此事,张贵人听后眉头都皱了起来。
张贵人待字闺中时,便总是听起家人说起阮遥,说她是如何如何痴恋六皇子,也感叹当初平平无奇的六皇子,是走了大运才被阮遥瞧上。
“姐姐莫要伤心,那蓝柔小门小户出身,皇上只是一时新鲜罢了。”
“一时新鲜。”阮遥念着这四个字,浅笑道:“依本宫看,可不仅仅是一时新鲜。”
两人坐在一起一聊就是几个时辰,接近晚膳的时间,阮遥才起身打算回宫。
这时张贵人宫中的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见阮遥,赶紧跪在地上。
“何时如此着急,也不怕冲撞了皇后娘娘。”张贵人皱眉,面色不悦。
小太监一咬牙,说道:“听闻蓝贵妃在凤鸣殿外跪了三个时辰,刚昏倒被人抬走了。”
“什么!”
阮遥还没急,倒是张贵人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转头对阮遥道:“娘娘,这蓝贵妃安得是什么心!这种时候跪在你宫门外。多亏了你一直和臣妾在一块,不然有理也说不清了。”
后宫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各宫发生点儿什么事不用多久就传了个遍。
蓝柔昏迷之后被直接送回了自己宫中,其实她根本就没昏,只是实在熬不住才装昏的。
她猜测今日在御花园,皇后定是生了气的,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在宫中待着不出来见她。
虽是受了点儿皮外苦,但也值得。借此她可是让皇后落下了个善妒而且小心眼的名声。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蓝柔悠悠转醒。来给她看病的太医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太医前脚走,后脚皇上就带着人来了。蓝柔一听是皇上,心下一喜,赶紧掏出胭脂往脸上涂了两下。
“皇上,你怎么来了。”蓝柔娇滴滴唤着聂星渊。
“你还好意思问我。”
回馈给蓝柔的却是聂星渊冷漠到极致的态度。蓝柔心下慌乱,不由思索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皇上说什么,柔儿不懂”
“你今日在凤鸣殿跪了三个时辰,知道皇后为何不出来见你吗?”
蓝柔小声道:“皇后娘娘可能是今日看到柔儿和皇上在一起,所以生气了”
除此之外,蓝柔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要知道跪了三个多时辰,即便是在雪地上,她还早就做了准备,这会儿膝盖也有些难受。
“胡闹!”聂星渊突然一拍桌子,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的蓝柔一张小脸都变得惨白。泪水直往外涌。
“皇皇上?”
聂星渊也不忍心看蓝柔这幅可怜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将人给搂到了怀里。
“你啊你,跪之前起码先打探一下你要跪的人在不在宫中。”
蓝柔鼻子抽了抽,眼眶红的像兔子。一听聂星渊的话,哭声都止住了。
“皇后娘娘不在凤鸣殿?”
“她离开御花园直接去了张贵人殿中。所以你在这跪三个时辰,她根本不知道。”
蓝柔身子一软,心里面咬牙切齿,伸手搂住聂星渊脖颈,糯声道:“皇上,柔儿膝盖好痛。”
温香软玉在怀,聂星渊也没法抗拒,今夜就索性翻了蓝柔的牌子。
结果这一翻可倒好,更坐实了他宠爱蓝柔的传言。后宫诸人一时间流言纷纷。
关于蓝柔人品的讨论也从之前的人淡如菊,变成了如今的心机深沉。
蓝柔一腔怒气也无处发泄,只能揪着宫人撒气。她本身脾气并不算好,但深知聂星渊喜好,长此以往一直伪装着自己。
也幸亏昨天的事聂星渊没有多怀疑。要是被知道她想陷害皇后
蓝柔此次闹出的事情不小,再加上有聂星渊的纵容。倒显得阮遥很是无辜。还险些被扣上了一个苛待后宫嫔妃的帽子。
阮遥每天生活和以前没多大区别,倒是那群妃嫔们每天闲来无事,总喜欢去蓝柔面前溜达溜达。
虽说蓝柔是个贵妃,可她一直表现出的都是一副娇柔模样。再加上她父亲官职实在是低微。
虽说谁也不会明目张胆就这么欺负蓝柔,但一些私下里的小动作是少不了的。蓝柔心中憋气,可这种事情若是和聂星渊说了,反倒会让聂星渊厌烦。
也有好几次,蓝柔来凤鸣殿想要见上阮遥一面,一是为了解释那日的事,二也是想让阮遥这个后宫之主出面整治一下后宫。
可阮遥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么点儿小算盘。总是找借口避而不见。那蓝柔总不能不打招呼,硬闯进凤鸣殿去。
蓝柔成为了后宫女人一致的敌人,也算是暂时稳住了后宫的安宁。
而在张贵人的授意之下,张家对于蓝家的态度也变得极差。聂星渊本来属意最近给蓝柔父亲升官的。
可这事刚提了一嘴,就被好几位官员给否了回去。只能暂时憋回去,等改日再做商议。
为此,蓝柔还和聂星渊好好闹了一场,哭了好几天。惹得聂星渊是不厌其烦,只能暂时躲到别宫的妃子那图清净。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聂星渊的皇位也稳固了不少,朝中有人开始操心起了皇家子嗣的事情。
聂星渊和阮遥虽然成婚数年,可阮遥身子并不好,当年刚进王府时怀过一个孩子,可一月有余便不小心滑胎了。
自此之后,虽然一直喝汤药滋补,但始终没有效果。
当然了,这个汤药也不是给阮遥补身体的,而是让她没法怀孕的。
聂星渊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他不想让阮遥生孩子,阮遥就生不了。
如今他新帝登基,第一个孩子至关重要。如果不是皇后,而是普通妃嫔生下这第一子,势必可以母凭子贵。从此稳居后宫。
这么好的机会,聂星渊自然是留给了自己真心宠爱的女人蓝柔。
他有意增加了蓝柔侍寝的次数,并且在留宿其他妃嫔宫中的时候,总会在事后送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美其名曰补身体。
也没有妃嫔会怀疑什么,还以为是赏赐,开心的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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