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的脸上全是血肉模糊的划痕,原来是为了掩盖伊若郡还没有死去的事实。
可是,谁会在杀了人之后还表明那是伊若郡呢?杀人还找替死鬼,这没有必要啊。
难道说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的皮面,发出哒哒的声音。顾蔓月也皱着眉头,放下红茶,默默地思索着。
“可能伊若郡并没有死。”秦勋儒淡淡道,向着顾蔓月伸出手,“蔓月,把手机给我。”
顾蔓月递出一只小巧的银白色手机,非常高档的款式,秦勋儒也有情侣款的一只黑色手机,他迅速划开,点出一个号码:“是这个?”
顾蔓月看了一眼,默背了一遍,点点头。
“那就好。”秦勋儒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神色笃定沉稳,“请替我联系一个私家侦探,对,就说是秦氏的公务需求,替我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所在地点,我马上发过去。”
十分钟后,顾蔓月依旧耐心地等着,看似平静的模样,但是她手中的红茶却一口未动。
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这个号码的所在地是……”
“这里不就是……”顾蔓月愣了愣,突然开口。
“对,我们马上过去。”
秦勋儒拿起车钥匙,披了一件外套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带着顾蔓月匆匆赶往伊若郡所在的地方。
但愿还来得及……
空荡荡的房子里,一个身上到处是伤的女人艰难地往前走着,她的头发和血浑河在一起,黏在她的随口上,微微一抬头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伊若郡觉得看东西都看不清了,现在她的视野一片模糊,因为高烧都开始有些神志不清。
她现在在哪里……
伊若郡不敢多说,为了防止沈老那个疯子通过信号找到自己,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了窗外的草坪上。
不管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小心一点不会错的。
她低下头咬住自己的衣服,果断地撕扯下身上的布料包好还在流血的伤口,防止留下血迹被人发现,然后往整个别墅的深处走去。
为了把时间拖延得足够久,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卧室。
卧室位于整栋房子的最深处她可以在那里躲一段时间,为等待顾蔓月做准备。
伊若郡想要往床下钻,又觉得目标太容易被发现,想要躲进水房,又觉得没有那么安全,想要躲在桌子底下,恐怕小孩子都能很快找到。
她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整个房间里焦急地寻找着,目光停留在一处,最终眼睛微微一亮。
伊若郡躲在衣柜里,艰难地呼吸着,因为太过疼痛,她的呼吸有些剧烈地颤抖着。
之前拖延了许多时间,她身上的血已经干涸才没有留下痕迹,只是有细碎的血块散落在地上,不足以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她无力地靠在木板上,额头滚烫,希望汲取一点微弱的凉意。
伊若郡抬头看了一眼挂在上面的衣服架,她突然伸手扯下一个,掰开上面的塑料皮,然后用力地拧出藏在里面的铁丝。
她认真而专注地做着,把铁丝弯成合适的角度套在手上,然后再在木板上稍微磨一磨,让它变得锋利一些。
如果沈老来了,实在不行,就和他拼了!
哪怕,是螳臂挡车也没有关系!如果她伊若郡要死,就拉上这个畜牲陪葬!
伊若郡握紧了手中的铁丝,目光决绝。
“唔!”一件衣服的拉链突然勾破了伊若郡胳膊上凝结的血痂,一瞬间大量的血液又涌出来,将她身下的衣服打湿,血红血红的一片,她痛到无力地哼哼了两声又强行忍住,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流淌下来。
真实的。
她想很想崩溃地大哭大叫,她想她现在已经快要疯了。
伊若郡努力平复心情,她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死死地抿着嘴唇。
不,现在一定要忍到顾蔓月来,现在只有她会救她了。
她一定要撑到她过来,一定!
伊若郡咬咬牙,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知道沈老现在还没有来,她扯过一件衣服把自己的胳膊包得更加地紧,这样血腥气才不容易被别人闻到。
她现在只需要忍耐,不要出去,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在这里安静地等待顾蔓月。
就算是要和沈老拼命,也要等到他逼迫自己不可!
如果,如果她可以出去,她伊若郡一定要把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碎尸万段!
明明是微热的暮春,伊若郡却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却是滚烫滚烫的,让她觉得更加难受了。
她快要不行了……
伊若郡觉得闷,偷偷缷开一小条缝隙使得空气流通,她正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却突然听见整个房子里有细碎的响声,门似乎被人踹了好几脚,像是有什么人想要破门而入。
她吓得手一抖,镇定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衣柜的拉门重新推上。
咚咚!咚!
有人在门外骂了一句脏话,伊若郡抖得更加厉害了。
四周安静得仿佛死了人一般的寂静,她只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呼吸静静地回响在耳边。
再等等,她会来的,她一定会来的!
顾蔓月,你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钥匙呢?备用的钥匙呢?”沈老像是一条疯狗一般大叫起来,哦呵呵地盯着沈毅。
之前在地下室没有看到伊若郡,沈老已经大为恼怒,直接把钥匙用力摔在地上发泄,又对沈毅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也忘记捡起来,他现在站在门外,怎么也进不去。
“没带,不知道。”沈毅有气无力地回答,低着眼睛不再说话。
他已经快要死了……就让他这么死去吧……
沈毅抬起眼,看着眼前的防盗门,他的牙齿抵住嘴唇,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他不能倒下,他不能这么快就死掉。
沈老懒得理他,在沈毅身上翻了一会儿,几乎快要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沈毅只觉得无比耻辱,他忍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不言不语。沈老突然从他的脖子上抓住一条线,正露出一只白色的小包,看上去像是装饰用的。
沈老愤怒地把项链丢在了地上。
沈毅嘴角微扬,笑得讥讽。
沈老突然抬头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对着他的脸扇了一耳光:“笑!笑什么笑!”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突然从地上捡起那个白色的小包,粗暴地拉开――
沈毅脸色煞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钥匙。
他炫耀般的在沈毅脸前轻轻地晃着,笑得格外愉悦:“我马上,就去杀了伊若郡。你期待吗?”
沈毅被折磨得脸色苍白,几乎是个死人了,几乎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张嘴咬住了沈老的手,只是他现在没有力气,像是有指甲轻轻刮过一般,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沈老却因为他这个近乎于垂死挣扎的动作而恼羞成怒,气得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现在都没有力气了你,还要咬我!我打死你,!”他伸出手捏住沈毅的下巴,迫使他的头抬起来,说话时唾沫全部喷在了他的脸上,恶心得让沈毅一阵作呕。
沈毅虚弱地骂了一句“王八蛋”,换来的是更重的一耳光。
沈毅的脸都被打肿了,突然安静地垂下头不省人事地昏迷过去,沈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丢开他,然后吩咐了一句:“把沈毅丢到车上去。”
“还有,盐水和辣椒油不要停,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要折磨这小子折磨到死!”
钥匙转动了两圈,门被粗暴地推开,狠狠地撞击上墙壁。
“伊若郡应该就在这里吧。”
不然她能去哪里呢?那个破烂不堪的身体,现在也走不了多远了。
有淫邪的笑声响起来,将伊若郡重新带回噩梦的边缘,她惊恐地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不要死在沈老的手上,她不要那样!
听到沈老和宿七的声音,伊若郡屏住呼吸,缩成一团,又往自己身上盖了两件衣服,幸好这个衣柜足够大,她一声不吭地缩向了更靠里面的位置。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她现在很害怕,害怕到不受控制地发抖,衣柜里的衣架都发出轻微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现在这里就如同地狱一般!
伊若郡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有哭泣一般的声音泄露出去,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或许,会比沈毅更加悲惨吧……
她想活着……她不要死在这里……
沈老踢碎了摆在客厅一角的古董花瓶,哗啦一声的碎裂声,吓得伊若郡猛地一抖。
她乌黑乌黑的眼睛大大地睁着,透露出绝望的惊恐。
一地的碎片凌乱地铺开,整个房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碎裂的花瓶,东倒西歪的调料……
沈老阴着脸看了一眼一地的狼藉。
伊若郡这个女人竟然能支撑着她那个半死不活的模样逃到房子里更深的地方?!
还真是,有趣呢……
他愉悦地笑了,宿七琢磨不透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胆寒。
他粗短的手指轻轻敲击上另一根手指。
伊若郡觉得身上黏腻得难受,但是又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靠在木板上休息,想不出后路,如果沈老打开衣柜,她的结局也只能是死。
伊若郡不禁握紧了铁丝,她的指尖微微颤抖。
宿七跟在沈老身后,打开了厨房的柜门,然后哄地一声关上。
两个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寻找着,像是捕食猎物的狼,翻开了客房里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想要看一看伊若郡在不在。
厨房、客厅、卫生间、客房、书房……那很快就会接近这里了吧?
沈老的笑声越来越近,像是小学生玩捉迷藏一般,伸出手撩开了床单,弯下腰看了一眼,笑得非常可怕:“伊若郡在不在这里?不在……嘿嘿……”
伊若郡现在满头都是冷汗,汗水将头发黏在了脸上,看上去非常狼狈,她顾不得擦,只是僵直地缩在柜子里,她甚至听到汗珠掉在木板上发出啪嗒一声的响动。
沈老又走过去,拉开了水房的门,探头探脑地进去,发现还是空无一人。
伊若郡抓紧了身旁的衣服,嘴唇被牙齿紧紧咬住,有血流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直不停地发抖。
宿七走到桌子底下,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踢了桌子一脚,沈老回过头对着他“嘘”了一声。
“我的猎物还没找到,你会吓到她的!”他像是疯了一般,用安眠曲一样的语气轻轻说着,又转过头笑了,“若郡,我们不玩捉迷藏了,我们回去哦……”
伊若郡无力地瘫在衣柜中,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越忍耐抖得越厉害,甚至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地哭出声了。
沈老是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那么下一个就是,下一个就是……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默默地祈祷着。
如果一打开柜门,她就和他们拼了!
他们不让她活,那她也不让他们好过,!只是,自己眼下的身体虚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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