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期过后,同样也是河流的汛期,森林里溪流的水量会暴涨,上游特有的水生生物就会被冲到下游。
沈漱流要带玳找(吃)的,就是这种水生动物。
此时已经恢复了炎季的炎热,沈漱流和玳都是一顶遮阳草帽就出行,没有带藤框,轻车熟路地穿梭在浓林巨木之中。
之前的大雨滂沱,却仿佛对森林没有一点消极影响,反而绿色盎然,葱葱郁郁极了,像是一下子回到了温季。
“生命繁衍真的很神奇。”沈漱流感叹一句,忽然偏头看向玳,“阿玳觉得呢?”
这种场景玳已经司空见惯,并不觉得如何惊奇,但是“生命繁衍”什么的……沈漱流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玳红了红脸,瞥他一眼没说话。
沈漱流被他逗乐了,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想什么呢,脸这么红……我说正经的。”
玳瞪了他一眼,小声反驳道:“你什么时候正经过……”
“嗯?我没正经过?”沈漱流危险地眯起桃花眼,停了下来,掐着他的腰不许他走,“昨晚我可正经了,不知道是谁不正经说想要来着……”
“嗯?”沈漱流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声笑道,“阿玳你说呢?”
玳红着脸想反驳,却一下子找不出话,而且昨晚确实是他……咳。
但是沈漱流还不依不饶起来,硬是要他给个说法,玳恼羞成怒,把他推开又踹了他一脚,红着脸自顾自地走到了前面去。
沈漱流一阵大笑,又跑上去,跟他小声赔罪,低声告饶。
玳说不过他的一堆歪理,往往会被沈漱流占了便宜还卖乖,偏偏耳根子又软,常常在温言软语半搂半抱之间就消了气,抿着唇红着脸就把这页揭了过去。
沈漱流觉得他这时候实在可爱得紧,于是每次都积极认错,然后下次还犯:)
–
林里鸟雀叽啾,流水从汩汩变成了哗哗,偶然飘零的树叶打着旋落到水面上,又跟着水花飞快向前跑去。
沈漱流扯了一根小细藤,随手抓了一只小虫子绑在一端,就把这肥诱饵伸到溪流里面:“像这样,不久就会有东西咬勾……”
玳在一旁看的很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捕捉方法呢。
看着看着,玳忽然灵光一闪:“这样不是水很深很急也能捉到鱼了?”
“对,”沈漱流笑着点点头,张口就是彩虹屁乱吹,“我们家阿玳怎么这么聪明呢,这也能想到……”
说着,沈漱流忽然感觉到手里的小细藤被什么东西使劲拉扯着,还没说话,就见玳眼睛亮晶晶地催促他:“咬钩了咬钩了!快拉上来看看!”
沈漱流一阵失笑,直接把线给他:“你来拉上来看看。”
玳接过线还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把线拉起来,出水的那一刻就忽然感觉到手里的拉扯力度变大,放眼看去,就见一道银色的曲线在空中拼命地乱蹦乱跳,有活力极了。
若不是玳手收得快,差点就让它脱了勾,掉进了水里。
“是条小银鱼。”沈漱流笑了笑,“但是我们今天要找的不是这个。”
“嗯?”玳把鱼放进简易做的小鱼篓里,闻言问他,“那我们找的是什么鱼?”
“不是鱼 ”
玳愣住了,不是鱼?那是什么?
沈漱流又扯了一条小细藤,绑上诱饵,“来,我教你钓它上来。”
“嗯。”
鱼饵被重新放入水中,没一会儿,两人的饵都有东西咬了钩,但玳却感觉和上次的力道完全不一样,这次的要大得多。
难道是更大的鱼?是黑背鱼?
玳一下子把线扯出来,一个没注意,手指就被夹了一下,他定睛一看,却傻眼,青壳利器,张牙舞爪,鱼不像鱼,虫不像虫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漱流线上的还是细长的小银鱼,偏头一看,玳已经钓上来他想要的大家伙。
沈漱流心疼地看了看他的手指,还好,没破皮,再久一会儿红印子都可以消了。
沈漱流亲昵地蹭蹭他的头,解释道:“这是虾,味道很鲜美,待会回家做了给你吃吃看喜不喜欢,这两天溪水大,虾只有这时候才有。”
玳点了点头,被沈漱流说得都有点馋了。
虽然看着那青色的怪家伙不像能吃的样子,但是沈漱流说得肯定没错,肯定也好吃。
玳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那抹淡色都洇上了一层水光,看得沈漱流心动。
或许有的人相处久了就会厌烦,但沈漱流只觉得他家阿玳相处久了就更是诱人,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像是在撩拨他。
沈漱流想尝上一尝那抹颜色,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细微的悉索声。
虽然听起来是很像野兽发出来的,但是——他嗅到了一丝陌生兽人的气味。
不是部落里的人。
沈漱流目光一凛,慢慢站起来的同时尖利的狼爪早已弹出,蓄势待发了。
玳注意到他的动作,也高度警惕起来,放下手里的线,随他的目光看向那处。
那里无风,灌木丛也一动不动,风平浪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
但玳也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手掌化成了坚硬锐利的熊爪。
或许觉得僵持也没有意义,或许是破罐子破摔,那兽人慢慢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但那兽人一看就很强。
他气势逼人,身材十分高大健硕,皮肤是巧克力一样的深色,上面纵横着大大小小新鲜的伤痕,一看就是不久才被兽爪抓伤的。
就是不知道是兽人的兽爪,还是野兽的利爪。
根据远古兽人的社会法则,沈漱流猜测他可能是部落里权利交替的失败者,或者是部落迁徙不幸的落单者之类。
但是前者的可能明显更大一些,沈漱流在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来者不善。
看着蓄势待发的两人,那兽人却嘴角噙着笑,看着很友好的样子:“我只是肚子饿了,恰好看见你们好像在抓食物……这银色的多骨兽可以吃吗?我听说多骨兽吃起来都很苦,还会让人生病……”
他边说,边慢慢走近,温和文雅侃侃而谈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两人相识已久的老朋友。
他慢慢走到兽人之间的安全范围,就自觉停了下来,笑吟吟地说:“我真的只是恰好路过……”
话音未落,变故突生。
那兽人忽然猛一加速,手掌化为兽爪,锐利的爪尖箭矢一样飞出直逼沈漱流的脑门。
沈漱流心道果然,却半点不慌,直接两爪接住,再一个顺势四两拨千斤,把他给狠狠甩开,不让他有偷袭玳的机会。
声东击西?
沈漱流心里冷笑,果然阴险狡猾,不是什么善茬。
那兽人一击不中,却半点不恼,看着沈漱流反而斗志昂扬,瞥了眼玳,又目光挑衅地看着他,透着势在必得的狂妄:“你伴侣?不如你扔了他,跟我如何?我肯定比他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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