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惊讶道,沈漱流转了转,果然看见一只白色透明的小东西,似蜘蛛模样,却肥圆可爱像个小玉偶,从里面怯怯地探出头来,又很快缩回去。
沈漱流拿去给他们看:“这是蛛丝球,宝珠蛛的巢穴,表面黏性极大,会粘住过路的虫类兽类,无毒,长时间浸水或者用水搓会失去黏性,就可以拿来止血。”
“止血?”祈眼睛转了转,“可以拿来玩么?”
“拿去太阳底下晒晒,会变硬,可以拿来玩。”沈漱流又摘了一个,兽爪砍下一节褐色如枯枝的藤蔓,两个切口立刻就喷出水来。
“啊!能出水!”祈一惊一乍的,玳也觉得神奇:“这怎么还能出水啊?”
“蓄水藤,喜欢蓄水。”沈漱流用水搓去宝珠蛛巢穴的黏液,把没了黏液的蛛丝球和一节蓄水藤递给玳,“要不要尝尝这水的味道?”
“可以喝?”玳接过,稍微捏了捏,它就咕咕冒出水来,喝一口,砸吧砸吧嘴,“没什么味道。”
其他人也切了一段喝了,“跟水潭里的水差不多。”
“有点好吃的么?”玳揉捏着手里的蛛丝球,里面的宝珠蛛早就跑了,剩下一个空巢,还挺软的。
“小馋熊。”沈漱流捏了捏玳的脸,看着这几个东张西望又不敢乱碰乱吃怕有毒的,竖着耳朵两米高的好奇崽子们,心下叹了口气。
人家是一带四把妹,他是一带八教书育人,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沈漱流环视一周,指了个方向:“那里,有几棵木奶果,可以吃。”
玳看过去,果然见几棵两人抱三人抱那么粗的老树,结着一大簇一大簇的果,不到掌心大,红红艳艳的,还缀着白色的花纹,看着就像有毒的样子。
沈漱流剥了一个,露出白色的三瓣果肉,香味很醇,像酿了酒,玳两口一个,酸酸甜甜的,还有点奶味。
“这果怎么结在老根上?”玳边吃边问。
“这树太矮了,结在上面野兽吃不到,不能帮它传种,就结在下面了。”
玳看着足有三四个自己那么高的木奶果树,跟旁边的树一比,却是像矮子比将军,于是默默地又吃了一个木奶果。
沈漱流也吃了一个,气味像百香果,味道却有点像山竹,挺甜的。
其他人也吃得口齿留香,阿云边吃边惊叹:“流,你懂的好多啊,比阿齐阿珞祭司懂得多多了。”
“侥幸罢了。”沈漱流见玳喜欢,摘了一片大叶子卷成一个漏斗,“用这个装。”
“嗯。”玳接过,接着就装了慢慢一漏斗,稍一抬头,就看见一只白色的大脸盘,“!”
玳吓了一跳,手上的果子都掉了,下意识连连后退几步,忽然撞到沈漱流怀里,才安了心。
那只大脸盘上一双黑洞洞的鬼眼诡异地看着玳,紧接着黑色的口器里就发出恐怖的尖叫,忽然弹跳出来,就往玳的门面扑。
沈漱流直接捡起一枝枯枝,眼疾手快地把它戳死。
阿云被吓得失色,一下子扑进森怀里,祈他们也被吓到,警惕地盯着这些木奶果树。
“这是什么东西?”玳缓了缓神,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不是真的人脸,而是画着夸张油彩的虫壳。
“一只白脸壳虫罢了。”沈漱流安慰地摩挲玳的后背,语气软得跟哄小孩一样,“别怕,已经弄死了。”
“只是忽然被吓到了。”玳后知后觉地脸红,觉得有点丢脸。
“不怕就好,”沈漱流笑着哄他,“白脸壳虫和黑脸壳虫是一对,这附近应该还有一只雌性的黑脸壳虫,给你来抓,报报仇?”
“嗯。”玳点点头,刚从沈漱流怀里出来,就听到祈一声惊叫,“这里有只黑色的!好大一只!”
玳闻言看过去,就见两倍大的黑脸正动着口器张牙舞爪,顿了一下:“这只……是雌的?”
“嗯,”沈漱流点点头,“这种花脸壳虫的雌性比雄性要大一些,而且更凶,不过没有毒,放心抓。”
“不用……”玳看着已经被祈玩得哇哇痛苦的黑脸壳虫,有些哭笑不得,“已经被祈抓了。”
沈漱流看过去,就见祈用木棍戳着它,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流它好好玩啊哈哈哈哈它还能翻过来转圈圈哈哈哈哈……”
沈漱流:“……”
–
这里植物多得就像一个超大型的菜市场,但沈漱流只是为了让阿云阿达他们能独自带队出来采集食物和狩猎,就捡了一些重要的说。
这里离瀑布还是近了点,沈漱流边说边带着他们走远了些,没多久就见到一片红艳艳的植物。
“是火烧花。”沈漱流摘下一朵递给玳,“花可以直接吃,甜的。”
火烧花虽叫花,却不是草本植物,而是木本植物。两三层楼高的火烧花不算多粗壮,但枝上无叶,缀满了红色的花,花里头是金黄色的佛焰苞,看起来就像真金火炼。
“和挺好看的。”玳摘了一片花瓣嚼,“有一点点辣。”
“确实有一点。”沈漱流吃了一朵,祈他们正想去摘,就忽然听到火烧花林里兽声嘶鸣,咀嚼的声音明显了起来,起起伏伏的,不时还有蹄子划地的声响。
“这片火烧花应该是某种野兽的地盘。”沈漱流警惕起来,悄悄上前去想确认那是什么野兽,火烧花中就愤怒地冲出了一只骆驼样的大蹄子。
沈漱流迅速后退,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高昂的马声嘶鸣:“咴儿——”
一只红棕色的高头野兽飞奔出来,四只蹄子是白色的,飞扬的鬃毛就像火焰燃燃,形似马而有骆蹄,后尾如鹿,头上还顶着一只雪色的角,日光之下,熠熠生辉。
“独角火焰兽。”沈漱流冷声道,“这家伙记仇得很,我们闯进了它们的领地,恐怕是要追着我们不放了。”
那只似马的烈兽喷着粗气,一双烈烈的瞳孔紧紧盯着沈漱流,蹄子划了两下地,嘶鸣一声就向他冲过来:“咴儿——”
沈漱流闪身躲过,同一时间又听到更多的嘶鸣,同时还有蹄子划地的声音。
“咴儿——”
“咴儿——”
玳跳上了另一棵高大的青树,看着火烧花林里,皱眉道:“火烧花里还有数十只火焰兽,正朝我们冲过来。”
说话间,那些火焰兽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嘶鸣着就要冲他们撞,那只尖三角的独角看着就锋利,要是被这么一撞,不死也重伤。
“先上树!”沈漱流当机立断,玳他们也立即上了树,可那些火焰兽丝毫没有迟疑,直直地就撞向他们所在的树。
大树被撞得枝叶飒飒地落,而那些火焰兽恐吓似的喷着粗气,固执地撞着要把他们撞下来,“咔哧——”
玳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该撤还是直接干:“树很快就会被撞断的,怎么办?”
之前沈漱流他们带着果酒果酱一堆东西,遇到上门的野兽都是以避退为主,尽量减少损失。
而现在他们轻装上阵,对付这些火焰兽绰绰有余,而且这火焰兽肉质紧实细腻,最适合用来烤,而且这个数量……
沈漱流数了一下,五十几只,不算多,对他们来说,恰好合适,而且干完这一票就能顶三天的伙食,沈漱流当下就有了成算:“直接干。”
“哎嘿!我来了!”能干架,祈眼睛一下就亮了,尖利的爪子整天用来走路,再不磨一磨,祈都觉得自己的爪子钝了!
沈漱流话音都未落,祈就急吼吼地跳下去,一只巨型黑狼突然出现在面前,虽然体型比不得自己大,火焰兽还是愣了愣,有点惊疑不定,拿不准目前的情况。
但体型几乎比火焰兽小了一圈的祈可没时间等它们反应过来,直接一爪子上去,给了一只火焰兽重重的几道爪印。
“咴儿——”受了伤的火焰兽立刻就愤怒了,蹄子一蹬就直直向祈冲过去,想用尖利的角把这个侵入它领地还打伤它的家伙一头撞死。
火焰兽护短极了,见状也不守着沈漱流他们了,都往祈那里攻去。
“祈!”穆担忧,急急地下了树去援救祈,沈漱流等也趁这个机会变成了兽形,在后防给火焰兽们重重一击。
“咴儿——”
“咴儿——”
火焰兽吃痛地嘶鸣,又纷纷掉转过头了去攻击沈漱流他们,而火烧花林的其他火焰兽也闻讯赶来,嘶鸣着要给族人出气。
银色巨狼一双利爪削铁如泥,每一爪都抓得火焰兽皮肉翻飞鲜血淋漓,而银色巨狼却趁机咬住火焰兽脆弱的动脉,“咔哧”一声,颈骨断裂,滚烫的血立即喷涌而出,溅了巨狼半身皮毛。
银色的巨狼甩开嘴里已经没了生息的猎物,一双蓝色狼瞳也染了血色,目光锐利如剑,爪子一抓一剜,又是一只火焰兽丧生。
而除了这只银色巨狼,那只白色巨熊战斗力也惊人得很,手上带血的亡魂甚至比银色巨狼还多,每一爪子一利齿都充满了残暴的力量感,比起银狼完美优雅,白 熊身上的,才是最原始迷人的暴力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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