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森和阿云回到营地的时候,跟他们一起去采集的其他兽人已经都回来了,见森受了伤,都问候了两句,“没大碍吧?”
森松了口气,摇摇头:“一点小伤。”
“别的兽人都安全回来了,就你受了伤,还好意思松口气。”阿云拍了拍他,鼻音轻哼了声,从他身上跳下来,“一身血,快去洗洗。”
“嗯。”森用没有沾血的鼻子碰了碰阿云的脸,眼里带着亲昵道,“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都受伤了,想什么呢……”阿云红着脸嗔他,但老实人森什么歪心思都没想,只是阿云身上也蹭到了点叶子和血,而自家亚兽一向爱漂亮,就道,“想跟你洗干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阿云推了推黑色巨狼的脑袋,眼里带了点笑,“我跟阿达说一声,你先去等我。”
森点了点头:“好。”
–
雨期前兆,天色夜得很快,森和阿云洗了个鸳鸯浴回来,天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大陆森林被染上深深浅浅的黛色,若不细看那些枝叶,倒像重峦叠嶂,横峰侧岭。
森林远近都有兽类嚎叫,戚戚哀哀的,虫类的低鸣已经不见,花都合拢了起来,却还有凶猛的禽类在树冠林间捕食,发出翅膀撞断树枝的声音。
“噼啪”,熊熊篝火中爆出一点星火,像小的烟花。已经被剥了兽皮去了内脏,支在木架上烈烈地烤,皮肉慢慢变得金黄香脆,一层蜂蜜一层辣粉地涂抹上去,没一会儿,香味就溢了出来,勾得人胃口大开。
“这是在部落外面的第一个雨期呢……”祈吃着烤兽肉,看着暗沉低垂的天空,忽然也有点伤感,“不知道部落里怎么样了,食物有没有收集好。”
“放心吧……”穆揉揉祈的脑袋,给他顺毛安慰,“部落里有族长和琰看着呢,不会有事儿的。”
“说的也是。”祈嗷呜一口吃掉一大口兽肉,“说不定现在,族长他们也在香喷喷地吃大餐喝果酒呢哈哈哈哈哈……”
“对啊!”有其他兽人哈哈哈地搭话,“美酒烤肉,整个巴适!”
“部落里可比外面巴适!等什么时候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
“我也我也,加我一个……”
“喝个大醉,接着就睡!哈哈哈……”
兽人们笑着闹着,又慢慢地拍着手,唱起了歌,是每个兽人都会的,兽神祝歌:“月儿高,蓝光撒进湖泊,星星亮成河/地上水里,美丽的宣格花开遍了大陆/彩色角,金色身,是兽神大人带来祝福……”
玳五音不全,也被感染了,跟着低声地唱:“……大水去,草长长,兽神大人赐予我们食物,心一颗,星一颗,我们的希望也连成河……”
随着最后一句落了幕,众人哄笑成一团,起着哄让兽人上去跳舞,跳动的火光好像在和兽人粗犷的舞姿辉映,兽人们笑着边给他半唱。
玳看着他们闹,嘴角还噙着笑,却低着头眼睛无神地盯在地上某处,看着很落寞的样子,就好像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刚离开一小会儿,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的沈漱流直接伸手过去,把人圈在怀里,故意笑话他:“胡思乱想什么呢?看着眼泪都快掉了的样子……”
“什么掉眼泪?”玳还懵了一下,看到手上的生理盐水才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只是有点辣椒粉不小心被风吹到了眼睛里,我低头想揉来着……”
“这样啊……”沈漱流闹了个乌龙,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可惜,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哭了,想安慰安慰你,沾点便宜来着……”
玳听了轻轻踹他一脚,低声骂他:“整天都想什么呢……”
“想你嘛……”沈漱流笑着看他,手臂收紧环着他,大狗似的黏人,“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记得都告诉我,实在不好了,就拿我出气。”
“拿你出气?”玳偏头看他,很自然地反问他,“怎么出?”却正巧跳动的火光映在他银色的瞳孔里,像金红色灼灼的竖瞳,又故意这样偏头看他,仿佛一只食人心魄的精怪。
“你就打我骂我出气呗,打得越狠越好……”沈漱流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住了,两眼盯着玳,就要去吻他。
玳当然不信他的鬼话,被他亲了好一会儿,果然听他低声像哄骗一样道:“我还可以陪你一起骂我,晚上再让我打回来就好……”
玳再次哭笑不得,直接弹了他一个大脑门,“说了不可以找借口胡想,”顿了顿,又道,“直接来就行……”
–
风起得大了,兽人们都快快吃饱了,喝了满满大一碗的浓姜汤,都各自去睡下了。
但玳还没睡,没有困意睡不着,就站在石洞口,透过红色的藤蔓帘子去看外面。
白日里云就浓重得很,现在入了夜,没多久,气温就骤降了下来,石洞外狂风呼啸,打得树枝密叶飒飒作响,像是有什么妖魔做法。
“看什么?这么入迷。”沈漱流用一张厚实柔软的兽皮盖住自己和玳的,拢好了领口,从后面抱住他,“天气冷了,也不多穿一件。”
“刚刚还不是很冷。”玳偏过头去看沈漱流,就见他眼里染着很自然的关切,见玳看他,还带了点笑。
“现在还冷不冷?”沈漱流问着,宽大的手去握住玳的手,有点凉,搓了搓暖了起来,手指便插进玳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
“不冷。”他的背脊还挺得笔直,沈漱流却赖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贴在他的背上,体温很快就穿了过来,驱散了刚刚沾上的凉气。即使没有这张厚兽皮,玳都觉得已经暖了。
玳看着他,突然开口,“沈漱流。”
“嗯?”沈漱流抬头,就见玳偏过头来亲他,沈漱流笑了笑,就这个姿势不轻不重地回吻,一下一下地咬吻,很是撩人。
玳被他一点一点地吻着,只觉得瀑布坠落的声音好像也变得很大,像迅疾的响雷,却又忽然听到真正的雷鸣轰隆隆地响,盖过了这瀑布声。
玳余光瞥向洞外,恰好就见一条紫色的电龙在浓重的黑云中盘踞,狰狞可怖,一闪即逝。
忽然,“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雨打落在叶子上石头上,噼里啪啦劈头盖脸的,像是谁的一通叫骂。
玳觉得这个比喻实在好笑,心里无声笑了一会儿,对黏黏糊糊亲他的沈漱流道,“雨期来了。”
“嗯,”沈漱流停了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接着这一点雷鸣电光,目光专注地描摹他的五官,忽然道,“阿玳的发 情期,是什么时候啊?”
玳闻言就红了脸,轻轻地骂他,“你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啊……”沈漱流看着他笑,故意轻声软语地求他,“我真不知道,哥哥告诉我,好不好?”
“……不准撒娇。”玳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抿了抿唇,又说,“明天,也或许后天?我也说不准的……什么时候来,不都是给你……”
“给我什么?”眼睛被捂着,沈漱流故意眨眼,用眼睫去扫他的手心,酥酥痒痒的,弄得玳的心头也有点痒意。
玳松了手,攥了攥指尖,又去跟他十指相扣,垂着眼,羞赧地低声道:“给你咬。”
“给我咬?咬哪里?”沈漱流眼睛带笑,嘴上不依不饶,把人锁在怀里,就要听一个实际的。
“阿玳,你想咬哪里?”
玳没说话,稍稍低了腰,两米高的兽人像缩在沈漱流的怀里,玳抬头去咬他的侧颈,力道很轻的一口,比小猫挠还轻。
玳咬完了,抬眼去看他:“咬这里,可以么?”
“可以,怎么不可以……反正我哪里都是你的……”沈漱流的心简直要软成一团棉花,忍不住去吻他:“怎么这么可爱呢你……没个熊样,软乎乎的。”
“还是很凶的……”玳轻轻回吻他,眼里忍不住带笑,还故意低声道,“对你也很凶。”
“怎么凶?”沈漱流轻笑一声,从兽皮里退了出来,把玳裹好,一把把他扛抱上肩,吓了玳一跳,羞耻得忍不住脸红,“快放我下来……”
“不放。”沈漱流一手拖着他的臀和大腿,一手揽住他的腰,往卧室走去,见他还想下来,大手拍了一下他挺翘的臀,“乖一点。”
玳红着脸,被沈漱流抱进了里间,没放在石床上,进了门就把他抵在墙上亲,温热的大手向下游移。
玳双手攀着他的肩,被亲得腰软腿也软,忍不住推了推这头越发蛮横的狼,沈漱流停下亲吻,声音低低地哄道,“别只咬脖子,还咬其他地方好不好?”
玳被亲得嗓音有点哑了,抬眼带着笑看他,“不怕我太凶了,把你咬坏了?”
“不怕。”沈漱流低声一笑,又去亲他,“越凶我越喜欢。”
…………
……
雨夜翻涌,很久之后,才听到有人笑了一声,低低地叹了一句,“果然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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