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簌姬交与我们的。”纪容轻回道。
“当真是她?”
“是她。”
月微将桃木梳抱在胸前,面上落下两行泪来。
她喃喃的低语道:“是她,是她啊。”
纪容轻看着抽泣的月微,正打算开口时,又有人进门了。
这次来的是招姐儿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
丫鬟见月微垂泪,忙上前帮她搽泪:“姑娘这是怎么了?”
招姐儿也凑到纪容轻跟前小声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纪容轻还没答话,略微整理了仪容的月微就开口回了二人:“没什么事儿,只是我听闻了故人的消息,有些激动罢了。”
招姐儿和丫鬟闻言不再多问。
“我要与郎君叙些旧,这就带他回墨玉楼了,烦请李招姐儿替我挂个歇业牌,今日里我不见外客了。”月微道。
招姐儿连声应下。
月微给纪容轻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后,转身出了房间。
纪容轻对招姐儿道了谢后,快步跟上了月微。
月微不愧是情与楼花魁之首,人气颇高。
在几人下主楼前往独栋小楼时,许多npc和玩家一路注视着他们。
纪容轻偶尔还能听到几句来自他们的带着颜色的调侃话语。
月微居住的地方离主楼不算太远,不大会儿几人就到了。
让随侍的丫鬟自去休息后,月微领着纪容轻进了卧室。
两人在茶桌前落坐,月微将桃木梳放置在桌上,指尖轻抚着木梳上的刻纹,道:“是簌簌让你拿着这个来找我的?”
“簌姬说,拿着这个找你,若你还当她是朋友,就会告诉我们一些往事。”纪容轻实话实说。
“她还能信任我,真好。”月微闻言,眼眶又红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事?”她问。
“簌姬说她要陈容寒死或者生不如死,我想知道她对陈容寒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纪容轻回到。
月微听到陈容寒的名字,面色一变,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暗哑着声音说:“有些事,我不方便说。我只能告诉你,簌簌和陈容寒曾经是一对情人。
十三年前,那男人在主城科举高中,攀上了金枝,就觉得簌簌的存在碍眼了,于是找了人想除掉簌簌。”
月微的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纪容轻思索了片刻后,追问到:“簌姬和陈容寒的关系,知道的人多吗?”
月微叹了口气,回道:“陈容寒单独购置了一套宅子将簌簌养在里面。他从不与簌簌结伴外出,也少有到宅子里来,知道他同簌簌有关系的人极少。”
“那你知道陈容寒购置给簌姬居住的宅子在什么地方吗?”
月微愣了愣,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在羽衣镇的东一胡同。”
东一胡同
纪容轻道过谢,起身和月微告辞。
出门前,月微忽然叫住他,轻声问到:“她还好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显而易见,纪容轻转身回到:“她应该算挺好的。”
“挺好就好”月微感叹一番后,又对纪容轻道:“若日后你还有事问我,可凭此物直入墨玉楼。”
一枚碧玉玉佩飞到纪容轻面前,纪容轻接下玉佩再度对月微道了谢,而后离开了小楼。
情与楼里热闹非常,可这热闹丝毫没有感染到纪容轻,他和来时一样,避开众人,沉默着往外走去。
纪容轻出情与楼时,林凤笑已经无聊得沿着楼坊外围走了好几个来回了。
看见纪容轻出来,林凤笑的眼睛猛的一亮,他凑上前问道:“怎么样?”
纪容轻看着眼前的林凤笑,忽然觉得这些无聊的热闹有了点魅力。
纪容轻浅笑着回他:“找到人了。”
现下并不是讨论的好时机,林凤笑忍住了好奇,同纪容轻乘船返回了客栈。
入了客栈后,林凤笑和纪容轻在房间里开始讨论起今日打听到的信息。
“听起来,这次的任务不太容易啊”听过了纪容轻的陈述,林凤笑皱了皱眉头。
“现在我们要先做的事,就是再次前往东一胡同,确认林春娘说的话是否属实。”纪容轻道。
林凤笑点了点头,同意了纪容轻的提议。
“对了,那情与楼里的风光怎么样啊?”讨论完了正事,林凤笑笑着调侃纪容轻。
“不怎么样。”纪容轻抿了口茶,淡淡的说。
“楼里的姑娘漂亮吗?”林凤笑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
“我没仔细看。”
“当真一眼没看?”林凤笑挑了挑眉,语气轻飘的说:“那月微呢,月微你总看了的吧,那可是情与楼花魁之首,想必是很好看的吧。”
“我没注意看,应该长得很好看吧。”纪容轻没有入坑,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回他。
林凤笑被他逗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笑来,独自回房休息。
翌日,两人再次前往了羽衣镇东一胡同。
由于不清楚簌姬曾经居所的具体位置,林凤笑和纪容轻只能沿着胡同挨家挨户的打听簌姬这个人。
打听的收获颇微,大多数npc都说不知道这个人,偶尔有知道这个人的,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说簌姬深居简出,跟周围人没怎么打过交道,十三年前就不住这了。
眼见他们就快问出胡同了,林凤笑正有些失落时,忽见一个老太太提着菜篮走进了胡同里。
林凤笑快步走到老太太身侧,开口道:“请问阿婆可是居住于东一胡同?”
老太太打量了他几眼,淡淡的道:“郎君有何事?”
林凤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此来,是想打听有关十三年前居住与此的簌姬的事情,敢问阿婆可否知道与此人有关的事情?”
老太太面色一变,冷着声音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
这表情,这语气,怎么也不像是不知道簌姬的表现啊。
老太太说完话后绕过林凤笑继续前走,林凤笑还未来得及再开口,纪容轻忽然问到:“林阿婆可是林春娘林娘子的姥姥?”
老太太闻言,手中的菜篮掉落在地,嘴上却说:“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我与林娘子有过一面之缘,忆其面相,林娘子与阿婆眉眼间长得十分相似,且你二人姓氏相同,又同住一地,若我没猜错,您应是林娘子的家人。”纪容轻道。
“就算我是她姥姥又如何,如今我已和她再无瓜葛。”听完纪容轻的话,林阿婆怒道。
“我不管你要找那簌姬还是要找林春娘,都和我没关系!我不想掺和她们的事情!”林阿婆吼完话后,从地上捡起菜篮,气冲冲的走了。
眼看着林阿婆走远,林凤笑和纪容轻面面相觑,正要前往下一家打听时,忽然旁边一户人家走出个娘子叫住了他们。
“两位小郎君是在打听簌姬的事情?”名叫王花娘的娘子表情纠结的看着他们。
“正是如此,娘子可知道些什么?”林凤笑问到。
“这”王花娘顿了顿话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后,招呼着他们进门:“郎君进来说吧,这些不好给人家听见的。”
林凤笑虽有些疑惑,到底跟纪容轻一起进了宅子。
入了宅子后,王花娘把他们引到小院的石桌前坐下,轻声问道:“郎君为何会在此处打听簌姬?”
“林春娘告诉我们她曾在这里生活过。”林凤笑简单的回到。
“是她啊。”王花娘闻言露出了一个带了些回忆意味的清浅的笑容。
“郎君又为何要打听簌姬呢?”
“路见奇闻,欲打听清楚原委罢了。”林凤笑不清楚王花娘的意图,于是含糊的说到。
“郎君当真小心。”王花娘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道:“关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知道这事还敢往外说的人更是少,我既敢冒着得罪陈容寒的危险请你们进来,郎君当信我。”
“娘子这是何意。”
“我想春娘应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了吧,只是说的大概不多。”王花娘道:“不过她既然肯告诉你们簌姬的曾住址,必然是信任你们的,我也就能放心的说了。”
“娘子难道知道其中故事?”林凤笑惊喜的道。
“这是自然,”王花娘点了点头,将往事娓娓道来:“十多年前,簌姬确实住在这东一胡同,她当时居住的旧宅就在春娘家旁。
我与春娘从小一起长大,常常一同玩耍,大约在十五年前,簌姬加入了我们的二人队伍。
她这个妖,说是活了八百年,却光长了年纪,没有长脑子”
王花娘说着,忽然笑出了声。
“才跟我认识没多久呢,她就傻乎乎的在我跟前现了原型。
当时我都吓懵了,她却亲密密的爬到我身上,往我脸上蹭。要不是春娘抱住了她,估计还得糊我一脸口水。
我就想着,这么傻的妖,要是我不帮忙照看着,可怎么办啊。
后来证明我想的确实挺对的。”
王花娘抬头望着天空,悠悠的说到:“和她认识了一个多月后,我才知道她有个爱人。
那天,是陈容寒固定来看她的日子,她缠着春娘给她梳妆打扮,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我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她说她的爱人要来看她了。
陈容寒并不常来,一两个月才来看簌姬一次,偶尔约簌姬出门,也要求簌姬带上面纱。
若是如此也罢,偏偏他还让簌姬用原型说话帮他吓人。
我觉得陈容寒不靠谱,跟她提过许多次。
簌姬却说陈容寒其实对她很好,他之所以来得少是因为要准备科举,要她带面纱是怕她暴露身份,至于吓人也是那被吓的人不对。
我说不过她,只能默默帮她盯着陈容寒。
这样的交往,一直持续到十三年前,陈容寒要前往主城科举了。
陈容寒走后,簌姬曾跟我们说,陈容寒承诺她如果此次高中就会回乡与她成婚。
我心里对陈容寒有些不满,可到底还是替簌姬的爱情修成正果觉得高兴。
可谁知道陈容寒高中后竟然传出与二公主定亲的消息。
我把消息跟簌姬说了,簌姬却不信,只说陈容寒不会骗她。
再后来,陈容寒回了羽衣镇,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想必也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确实知道,林凤笑叹了口气。
“世人都说簌姬是恶妖,活该被封印,却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王花娘流着泪道:“我也是个懦弱的,春娘敢为了她大骂陈容寒、舍身奔火场,而我明知道她的委屈,却没勇气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林凤笑见王花娘忽然落泪,惊了一下,忙递过一张手帕给她。
王花娘接过手帕搽了搽泪,缓了一会儿后,站起身进了屋子,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们。
“这里面是簌姬的旧物,你们拿着,胡同里有陈容寒的眼线,我也不能多留你们,你们就先走吧。”
“这东西给了我们,你不会有事吗?”林凤笑问到。
“郎君不用担心,托了陈容寒不让簌姬与人打交道的福,我们三人的来往一直很隐蔽,他恐怕都不知道我曾与簌姬有旧的事。”王花娘冷笑着道。
林凤笑闻言点了点头,将物品收入背包后,跟着王花娘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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