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进去见白采，不知方便吗？”白思默平静道。
“圣女若要进去，自然是没问题，不过…”女子目光很是隐晦的看了眼李夜。
“他是白采的朋友。”白思默道。
“可若是让他进去，对圣女的名声损失很大。”女子沉声道，态度坚决。
白思默耸了耸肩，放声喊道：“白采！”
“圣女，这里禁止喧哗！”女子俏脸一变。
“怎么了？”这时，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从寝宫中传出。
“圣女大人。”女子赶忙行了个礼。
“柠姐，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用过多礼仪。”那声音似是有些无奈。
寝宫大门被打开，一名白裙女子走了出来，俏脸上带着温婉笑容。
她目光却在看到李夜后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展颜一笑，轻声道：“好久不见。”
白裙女子正是白采。
许久没见，李夜也是有些感叹。
等过了片刻后，白采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对于李夜，她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外加感激的心情。
“一句话可说不清啊。”李夜耸了耸肩。
“既然来了，进来坐坐呗。”白采美眸中露出的是深深的期待。
“圣女大人，这于理不合。”女子忍不住道。
“没事。”白采柔柔一笑，“我不在意。”
“可别人会在意。”女子幽幽道，“若是让其她圣女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大做文章的。”
“谣言风雨罢了，我可不会在意。”白采摆了摆手，面容虽还是柔和，但却透出了一股自信之意。
这是以前从未流露而出的。
李夜心中淡笑，看来这丫头也变了许多啊。
女子见状也不再劝了，突然，她美眸瞬间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采，“圣女大人，您突破了？”
原本，她和白采实力都在造化境巅峰，可此时，她却发现自己看不透圣女了。
“侥幸。”白采笑道。
“念境圣者么？”白思默喃喃了一声，有些羡慕，她原本实力远超白采，现在却还是白采先一步踏入了圣者境。
“一朝顿悟，一朝突破。”李夜目光略有深意。
“进来吧。”白采热情的将李夜和白思默迎了进去，还不忘招呼女子也进来坐坐。
女子却是坚决的摇头，道：“我还要保护圣女大人的安危。”
闻言，白采只能微微点头。
事实上，这些圣女侍从都是曾经争夺圣女失败的人物。
而代价便是，发誓一生一世都要守护圣女。
做圣女手中的一柄利剑！
白采的寝宫很简约，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大气，反而透着朴素之风。
李夜随手搬来一把竹椅，坐了上去，目光却在打量着四周。
白采却已是在和白思默一起谈笑了。
对于这位曾经想要利用她的教主，白采还是没有去恨，反而和着白思默有说有笑的。
“李兄，不如你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白思默按捺不住八卦之心，转头看向李夜，问道。
李夜并没有回答，反而闭着双目，竟是进入了修炼状态。
白思默唇角一抽，这么努力的吗？
她原本认为自己修炼已经够努力了，可李夜却是一点闲暇时间都不肯放过。
而李夜身上弥漫出来的气息当真只是才化境，这种境界当时却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消走了她扔出玉佩时所附带的力量，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果然这个家伙不能以常理来应对。”白思默心中苦笑。
白采轻声道：“思默姐，别打扰他修炼了吧，我们聊会。”
“嗯。”白思默微微点头，神色却是透出了一股凝重，迟疑了片刻后才道：“白采，你当真要这么干吗？”
“利己利人，何乐不为？”白采轻笑一声，柔柔的道，“虽然有些冒险，但就现阶段而言，教主的生命比我重要许多啊。”
“果然我们不一样。”白思默耸了耸肩，“我平心而论，还是个比较自私的家伙。”
“自私也是正常的。”白采轻声道，“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有。”
白思默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正常，可你是至善之人，私心都是对着天下众生的。”
“至善？”白采如同梦呓般喃喃，她不禁想起了白苒苒曾经说过的话。
“至善？世间有几个至善是有好下场的？不是都变成了极恶了吗？”
“至善，极恶，这是两个极端，实则却是相差不大，若是将善恶想象成一个圈，那么至善与极恶就都是衔接这个圈的那个点。”
“点与点的连接，制造出了这善与恶的闭环。”
这句话白采现在还不能理解，只是有着一名名声极大的老神棍看过她的命格，并称此女命格为至善。
而白苒苒似乎对这看起来很不靠谱的老神棍极其信服。
至善命格可不仅仅代表了白采的性格善良，更是一种命数。
命数之说，任谁都难以摆脱，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
传闻，当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命数不加于身，可这种境界，纵观大千世界历史，又有何人达到过？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白采无奈的笑了笑，美眸中透着一抹坚定。
见状，白思默也不再多劝什么了。
虽然两女声音很小，但也没有故意隔绝李夜，所以李夜都听到了。
他心中有着一抹强烈的意外油然而生。
白采很善良，一开始就能看出来，可李夜也完全没有往至善这个方面猜想过。
这可是一种极端命数啊。
至于白采所决定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李夜并不知道。
他没有再安心修炼下去了，而是睁开眼睛，出声道：“你实际上也不用太过在意命数。”
声音突兀响起，倒是让得两女吓了一跳。
“你偷听？”白思默美眸一瞪。
“我就在这，想不听到也难啊。”李夜无奈道。
闻言，白思默这才记起，刚才好像没有传音对话。
“对了，你的至善命数是怎么回事？”李夜看向白采，问道。
白采轻声道：“这是我的命数，也是我既定的命运。”
“想要摆脱这命数还不简单？以你的天赋，只要在未来一年里突破到帝者的最后一个境界不就可以了吗？”白思默赶忙安慰道。
白采抿了抿嘴，轻声道：“一年内，纵使我再天赋超群，也不可能直接到帝者巅峰的。”
帝者的第三个境界名为破命境。
破开命数，是成仙前的最后一步！
李夜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破命境，的确可以破开命运，使得命运不沾身，可这却是相对而言的。
破命，破的只是寻常命运。
而类似至善这种隐隐关乎天道的命数，却非破命境可以破开。
这种命数已经属于仙命中的一种了。
“至善的命数，是什么？”李夜问道，对于这些他也毫无头绪，毕竟从不曾遇到过至善命数之人。
可也曾听过，这种命数一般最终都会成为人族英雄，救世主之类的人物。
这是这种命数必定背负起来的责任！
“我不介意和李大哥说一说的。”沉默了片刻，白采似是下定了决心，认真道，“曾有位大师和我说过，有一个责任需要我去背负，这事关天下苍生。”
李夜眉头瞬间皱起，他凝视着白采，缓缓道：“什么大师说的？这事关天下苍生的重担竟然要落到一个女子身上？”
白采心头一酸，却还是坚决道：“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白采，若是你扛不下去，就别扛了吧？”白思默有些迟疑的道，“毕竟我们只是一介女子。”
李夜突然摆了摆手，“女子怎么了？这天地间的女子仙帝还少吗？我只是看不惯让一个女子来独自承受什么重担。”
李夜的话说得丝毫不客气，甚至有些冷然。
“你这和被逼的有什么区别？若是你不想扛，就别扛了。”
“可天下苍生…”白采抿了抿嘴，终于轻声道，“大师预言，在一年内，会有一名极恶降世，祸乱世间，而想要压制极恶，也只有我的至善之心了。”
“至善之心，你什么意思？”李夜眼眸骤然间冷了下来，突然好想是明白了什么。
白采迟疑的没有说话。
“还是我来说吧。”白思默却是微微一叹，“至善与极恶，就好像是世间的对立面一样，想要压制极恶，寻常招式却是不管用，只有用白采的…心血。”
李夜眼眸一颤，看着白采有些微红的眼眶，终是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啊。”
声音中竟是充斥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怜惜。
心血，是人的心头之血，重要无比。
哪怕缺失一点就足以给人带来重大伤害。
想要压制什么极恶，竟然需要一个无辜之人的心血，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或许值得，可李夜却不这么认为。
从在天元国刚遇到白采的那个时候，他就看出了此女心善。
而且白采当时可是做出了许多保佑平民的好事情。
善事已经做了如此之多，难道如今却还要冒着可能会残废的风险，再为天下苍生做出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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