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直视着她。
大小姐笑了笑，问她：“请问淮小姐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么晚了，望小姐就只是为了问这个？”
淮南枳挑起一边眉毛，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望舒。
望舒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摆出一副警察审问嫌疑人的模样。
装得还真有点那味儿了。
“请淮小姐不要聊题外话，认真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我就是最近卡文卡得有些严重了。没有什么思路，很烦。”
淮大作家的眼神里流露出了真情实感。
不像是在骗人。
望舒说过，淮南枳的眼睛不太会说谎。
“真的？除了这个原因还有没有别的因素？”
望舒当然不相信只有这个理由。
她觉得，堂堂一个淮南枳，淮大作家怎么会只因为卡文而烦心这么多天呢？
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了解自己女朋友的。
“望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半点假成分在内。”
淮南枳所说的确实是真，卡文的确是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原因之一。
“嗯…姑且相信你。”
快到零点了。
淮南枳和望舒也吃完了汤圆。
淮南枳把碗放到厨房洗碗池，刚打开水龙头准备洗碗。
大作家的手顿了顿，转头朝坐在餐桌边上的望大小姐命令道：“望舒，来洗碗。”
“嗯？为什么要我洗？”望大小姐不理解。
“我亲爱的望小姐，您说说看，您是不是吃了我煮的汤圆？”
淮南枳走出来，拉起瘫坐在椅子上的大小姐，推着她又进了厨房。
大小姐不情不愿地看着她把围裙系在自己身上。
可是没办法，有句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位大小姐怕是八百年没洗过碗了，上手拿起洗碗海绵就直接擦碗。
“不用挤点洗洁精？”淮南枳在一旁无奈问道。
望舒愣了一下，擦碗的手摸摸抽了回来。
一脸淡定道：“我当然知道要用洗洁精了，我先擦擦不行么？”
“行，当然行啊。望小姐什么都是对的。”
“让个道，我要挤洗洁精。”
望舒捞过一旁的一个小瓶子，准备挤点在海绵上。
“望小姐，那是清洗液。”淮大作家一手扶额，又气又好笑。
这玩意整得跟个老母亲在教自家孩子洗碗似的。
“我…我现在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我当初不拦着你买这些玩意。你说说，洗洁精和清洗液有哪门子的区别？”
淮南枳抽出望舒手里的清洗液，指着它详细道：“这个，是用来清洗厨房台面上的污垢的。”
淮大作家又拿起另一瓶，接着道：“这个，是用来清洁油烟机的。”
剩下的一排，大作家一一为望小姐介绍——
“这是清洁洗手台边边的。
这个是用来洗刀具的。
这是洗切盘的。
这个是洗水果的……”
淮大作家拿起最后一个瓶子放到望舒手上。
“喏，望小姐看清楚了。这瓶，才是用来洗碗的洗洁精。”
望舒小声嘟囔：“有被秀到。”
“嗯？说什么呢？”淮南枳耳尖，听到了望舒极小的声音。
“没什么，说你有条理呢。”
“洗你的碗。”
“是是是，我的淮小姐。”
碗也洗完了，该上床睡觉了。
淮南枳进卧室了，下一秒刚准备关门，望舒突然拉住了门。
“淮小姐，我吃撑了，睡不着。”
“那就去客厅消消食，我要休息了。”
淮南枳轻轻推开她那只挡在门口的手，然后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了。
“咔————”
淮大作家把门反锁了。
望小姐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于是，一场持久战就这么开始了。
门外：淮小姐~~~我睡不着~~
门内：数羊。
门外：数不清~~
门内：安眠药。
门外：你舍得让我吃？再说了家里哪有安眠药？开门~~我要和你在同一张床就寝~~
门内：拒绝。
门外：淮小姐这是不爱我了吗？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门内：我要睡觉。
持久战为什么会叫持久战也是有原因的。
门外的那位小姐说不过门内的这位小姐，只好采用planb了。
“咚——咚咚——咚咚咚——”
望小姐使出了连环不间断敲门法。
“要是邻居来投诉我就把你推出去。”淮南枳捏了捏太阳穴，头疼道。
“我不管，你不开门我就一直这样敲。”
望小姐说到做到。
“咚咚咚——咚——”
在这么敲下去，恐怕整个公寓里的住户都要找上门来了。
淮南枳跑过去开门。
望舒停在半空中的手被淮大作家一把抓住。
“你真不怕别人找上门来？”
“你看，这不就开门了嘛。”
望舒溜进来倒在床上，她一个人就占领了大半张床。
淮南枳：……
“过去点，我要睡觉。”淮南枳掀开被子上床准备入睡。
望小姐挪了挪身子，给淮大作家腾出了位置。
“我要关灯了。”
“嗯。”
“哒————”
关上灯后的房间并不是一片黑暗，角落里安着一盏暖色小夜灯。
因为某位姓淮的小姐怕黑。
所以每次睡觉，望舒都会为这位小姐留一盏小夜灯。
今晚也不例外。
“阿枳。”
“嗯。”
望舒和淮南枳是背着睡的，望舒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背部。
淮大作家估计是真的很困，说话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像是能随时睡着的那种。
可望舒现在精神得很。
“阿枳，你变了。”
“嗯。”
“你平时都不这样的。”
淮南枳也转过身子，俩人面对上面了，四目相对。
大作家笑了笑，问：“那么请问望舒小姐，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望小姐眨了眨眼睛，细想了一小会儿，掰着手指数道：“嗯…温柔贤惠，爱笑，极少拒绝我，有什么事会和我分享，不会对我冷漠……”
“望舒。”
淮南枳打断了她。
“睡觉吧。”
望舒想说：你看，你都不听我说了。
但是她没说出来。
“阿枳。”
“嗯。”
“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你想听童话故事？”淮大作家貌似对这个起了兴致。
“嗯嗯。”望舒点点头。
“想听什么类型的？”
“公主童话？”
“好~我的望小姐。”
望舒往她身边挪了挪，俩人又靠近了一些。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国家里有一位漂亮的公主，这位公主被人们称为‘月亮公主’。
有一天，一位邻国的国王前来拜访这个国家的国王。
公主偷听到这位国王是来给自己安排婚约的，她独自跑到城堡外的一片森林里躲了起来。
公主正在一棵树下休息。
忽然，她听见有人在唱歌，歌声很美妙。
公主四处张望，想找到那个唱歌的人。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一位姑娘坐在树干上，正是这位姑娘在唱歌。
公主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姑娘笑了笑，回答她：‘叫我橘子小姐吧’
此后的每一天，公主都与这位橘子姑娘在森林里生活。
望舒？我编不下去了。”
望舒听得入迷，突然被打断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别呀，哪有人讲故事讲一半的啊。”
“我就是那个人。”
望舒瞪着大眼睛，淮大作家噗呲笑出了声。
“接着讲。”
“我真编不下去了。”
淮南枳果断让她放弃这个想法。
“淮老师~~继续讲嘛。”
“啊行行行，我继续，烂尾了不许怪我。”
“嗯嗯。”
淮南枳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继续讲起了这个自编的公主童话。
“终于，有一天。国王还是找到了公主，并将她带回了城堡。
月亮公主很伤心，因为她再也见不到那位姑娘了……”
“不会是个悲惨结局吧？”
望舒突然插话。
淮大作家瞥了她一眼：“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您继续，继续。”
小故事又开始了。
“几天后，公主被迫举行婚礼。
婚礼的现场，却迟迟等不到与公主结婚的王子。
当婚礼进行曲奏响时，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的小姐走了进来。
公主认出了她就是和自己生活了半年的那位姑娘，公主笑了，跑向她。
公主问：‘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结婚吗？’
那位小姐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想什么呢？要和你结婚的就是我。’
公主惊呆了，差点哭出来。
小姐牵起她的手，给她戴上了戒指，笑道：‘谁说公主一定要和王子结婚呢？’
从此以后，公主和小姐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生活。
故事结束了。”
淮南枳看着眼前已经熟睡的望舒。
她伸出一只手捋了捋她额边的刘海，随后把脸凑到她面前，给了这位小姐一个晚安吻。
“晚安，我的月亮公主。”
望舒翻了个身。
淮南枳轻轻地用手抱住了望舒。
橘子小姐抱着她的月亮公主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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