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亭外,雪确实停了,他放下茶杯起身对着两位宗主说道“本尊先走了,两位宗主继续。”
两位宗主点头,看着宁池锦走后又聊起别的事。
师徒二人走在雪地中,对着这一路前来跪拜的人都露出笑容问好。如果有小孩子,宁池锦便让华子绪早就准备好的糖拿给孩子。
孩子们脸上洋溢笑容,接过糖果朝着他拜了一下,嘴里甜甜的说道“谢谢神主大人!神主大人就是长欢的救世主,为长欢带来曙光。”
听了这话宁池锦自然高兴,又从袋子里抓了一大把糖分到孩子里的手上。
“都回家等待春天吧,现在外面还太冷,容易冻伤。”宁池锦勾起嘴角,笑的温柔,他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然后离开。
可能是路太滑的原因,宁池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华子绪在旁边扶住了他。
“师尊,你慢点。”华子绪扶着宁池锦的手,轻声说道。
宁池锦连忙甩开华子绪的手,笑着调侃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殷勤。”
这要是在平时,华子绪根本不会主动去扶宁池锦,甚至摔倒在地的时候还会叫上明初赋清淮一起来看热闹。
被猜中的的华子绪黑着脸,轻哼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那弟子下次就不扶了,就让师尊在这众人面前丢人。”
看华子绪这样子,宁池锦直接问道“你有什么想求本尊的直说就好了。”
听了师尊的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浮现一抹红晕,嘴角上扬了一丝不经意的弧度。
宁池锦有些震惊,自己这大徒弟居然还会害羞!这与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啊。
有事情发生,而且还是大事!
“怎么脸红了,难道是喜欢上哪家小姑娘?”
这下宁池锦可来劲了,他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姑娘将他这徒弟迷的神魂颠倒。
华子绪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脸脸颊的红晕更明显了。
他低着,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脸,然后慌忙的想要捂住师尊的嘴,但周围都是人,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师尊,你胡说什么!”
华子绪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让他觉得有意思,不过也不敢再说什么,他这个徒弟真的生气还是挺吓人的。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到底什么事?”
华子绪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撇过头,支支吾吾道“就…就今天…想带着小师妹去…去…”
师妹?
赋清淮?
果然是她,这倒是让宁池锦不那么感兴趣了,他早就看出来华子绪对赋清淮暗生情愫,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华子绪对赋清淮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与脾气截然不同。
他规矩没那么严,弟子之间的事他才不会管。
“就想带着师妹去主城的集市上逛逛,她想去很久了,所以争求一下师尊的同意。”说完这句话华子绪的脸带着耳后根都红透了。
“本尊允了,多玩几天。”
“去哪里啊?!”这时候明初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然后挤到二人中间,一只手搂着一个人的脖子。
二人被吓的一激灵,心想他怎么来,不是和赋清淮去给百姓们发送平安符了吗?
二人的慌乱的神情太过明显,尤其是华子绪,被吓的一颤,全身都在抗拒明初。
见两人这般紧张,明初更加奇怪了,然后眯着双眼询问道“你们在偷偷筹划什么,还要背着我谈?”
由于明初比他们矮,被他搂着两人只能低着头弓着腰。要是两人起身,明初肯定会双脚离地被迫起飞。
“没有没有。”宁池锦和华子绪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难得做到了战线统一。因为他们知道要是告诉明初,那他肯定会跟去。
“真的吗?”明初眯着眼看着宁池锦。
没等宁池锦说话,华子绪抢先回答“真的真的,比师尊头上的金子还真。”
发冠“……”
明初松开二人,有些疑惑,感觉少了点什么。
奇怪,华子绪今天居然没有骂他在外面不可搂搂抱抱,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低头太久头顶黄金的宁池锦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问道“明初你怎么这么矮?”
明初真的不矮,就是师尊和师兄比他高了点,他真的不矮,他比师妹高,他真的不矮!
这话对明初来说极具侮辱性,明初也不甘示弱回怼道“师尊你也没多高。”
“……”
这里最高的华子绪觉得扯不到他头上,直接开溜去找他的小师妹。
见华子绪走了,明初也没有继续和宁池锦扯嘴,转身离开。
“你跟去干嘛?”宁池锦在后面喊道。
明初露出坏笑“谁说我要跟去了,我这是要回去修炼。”
宁池锦没有继续追问,继续坐上轿撵回了宗门。
他回到自己房内换了衣服,取下发冠。他躺在榻上,看着伤疤已经好了的手掌,然后叹了口气,拿起旁边已经准备好了的布条包起来。
每次祭典后宁池锦总是莫名很累,躺在床上只觉得头昏脑涨,晕晕的,眼睛前一片模糊。在轿撵上时就这样了,终于撑到回房,他终于可以躺下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望着窗外,天已经黑透。他喉咙干涩的发疼,然后扶起身子想要起来倒水。
却没想到浑身使不上劲,好不容易起身跌跌撞撞来到桌前,手中一个没拿稳,茶壶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水也全撒到了地上。
现在时辰不早了,大家应该都睡着了。宁池锦不想打扰其他人,而且他现在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发不出声音。
头昏的实在厉害,他也管不上喝水就接着回到在床上躺着。
躺在床上,他额头上冒出细汗,身上却感觉刺骨寒冷,无比难受。
宁池锦眼睛看不清,只听见有什么声音。他感觉好像有人进来了,只不过不知道是谁,就看见迷迷糊糊的人影来到他身边。
“师尊你怎么了?”顾悬音正好睡不着在屋顶打坐修炼,听到师尊房里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就赶来了,
看着躺着的师尊,他有些诧异,师尊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额头上还流了许多汗,难道是生病了?
顾悬音斗起胆走到宁池锦身边,伸出手放在宁池锦的额头上。
“这么烫!”顾悬音先是一惊,随后踉踉跄跄跑出门外拿了一盆水。
他卷起袖子,将白布用水浸湿,擦去师尊脸上的汗水,然后再将白布敷在他的额头上,使宁池锦的脸色好了许多。
顾悬音的眉头紧皱,嘴里喃喃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染上风寒,师尊会不会死?”
“水…”只听见师尊用着干的开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水?我马上去。”顾悬音的眉头舒展开来。师尊还活!着但又感觉鼻子一酸,赶忙去弄了一壶水。
他小心翼翼的拿杯子喂着宁池锦。茶水刚进入嘴里,宁池锦就坐起剧烈咳嗽起来。
顾悬音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的红着眼眶,内心无比煎熬。心想如果师尊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等宁池锦躺下,顾悬音起身想要去找师姐来,师尊这样病下去不是个办法。
感觉身边的人要走,宁池锦一把拉住那个人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手。
宁池锦邹起眉头,紧闭双眸。
顾悬音见状便蹲下来,抚摸着师尊的头,轻声哄道“悬音去找师姐来给师尊治病,师尊乖乖的等着悬音回来好吗?”
宁池锦的手抓的更紧了,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为什么?他不明白,但也没办法,只好坐在地上趴在他的塌边。
可能是宁池锦刚才的那件话有点像哭,顾悬音抓住他的手,嘴里哼起了一首歌谣。
听见师尊缓和有规律的呼吸声,他才缓缓起身,想要洗白布。但师尊的手依旧紧紧拉着他,被逼无奈的顾悬音只好一只手洗白布,然后放在师尊的额头上。
他趴在宁池锦旁边,心中竟然有一种被依赖的喜悦。看着师尊的睡颜,感叹道:“真好看!”宁池锦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
“师尊,今天看见你舞剑了,虽然只有一眼,但悬音能记一辈子。”他娓娓道来,希望师尊能听到他的声音。
但他知道不可能,不过他没有放弃,因为有些话他只敢在师尊睡着时说。
“师尊,我还看见你和两个师兄一起在路上走悬音真的好羡慕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和师兄师姐一样有资格站在师尊身边?”
“师尊,我会努力修炼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师尊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
天大亮,久违的阳光从昨晚没关的窗户上照进屋里,让人感到温暖。
宁池锦醒来时就看见顾悬音抓着他的手,趴在他旁边睡着。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顾悬音会在他房内。然后坐起身松开那只手,拿走头上的白布,现在依旧能感觉到头晕。
每年祭典过后,他都会染上几天风寒,待大雪完全融化便可痊愈。
这点小小的代价换百姓一年免受雪灾,宁池锦倒是觉得没关系。但是他怕弟子担心,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每次祭典过后都是谎称要休息,这几天不要打扰他。
顾悬音被宁池锦起身的动作惊醒,见师尊已经起来,他小声问道“师尊,现在好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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