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晏城怀坐在办公桌后,目光锁定在电脑显示屏上。
他派人调查到的向西戎的黑历史,没有一点用处,对向西戎构不成任何威胁。
晏城怀关了屏幕,他往后靠,将后脑勺抵在椅背上,毫无头绪。
门外响起敲门声,秘书的声音传来,“柳小姐来找您。”
柳欣慈?
她来找他做什么?
晏城怀皱眉,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他吩咐秘书,“让她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柳欣慈还是没上来,倒是秘书又来了一次,问他,“柳小姐让您到楼下的咖啡厅坐一下,她说她不方便上来。”
“有什么好不方便的,又不是让她走楼梯。”晏城怀冷了脸,他对柳欣慈的耐心是越来越低。
秘书请示他的意见,“那您的意思是?”
晏城怀不想见面,但考虑到以柳欣慈的个性她一定会大吵大闹,与其让事情变得更难看,他还不如先忍让。
“罢了罢了,我下去就是。”
“好的。”
柳欣慈在楼下靠窗的位置等着,几天不见,她竟然消瘦了不少,连脸色都苍白了很多。
晏城怀在对面坐下来,问她,“今天怎么会想到要来找我?”
柳欣慈的招呼店员过来帮晏城怀那杯咖啡加热,她在这里等得咖啡都凉了。
等服务员走了,她才回答道,“没什么,我就是想你都好几天没来找我了,会不会是工作太忙了。”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来打扰我工作。”晏城怀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话落,柳欣慈露出窘迫的神态,她似乎还在犹豫不决。
在她下定决心之前,晏城怀就先转移话题了,“我听说你去做产检了,司机还说你情绪不稳定,怎么了吗?孩子出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太过平淡,甚至让柳欣慈生了疑心,在想要是孩子没有了,他会不会反而更开心。
不会的,她在心里这样欺骗自己。
晏城怀哪壶不开提哪壶,柳欣慈一下更尴尬了,然而她还是强笑着,对他撒谎,“你放心好了,孩子很健康,就是因为我流产过一次了,医生说要注意一些,不然很容易滑胎。”
她胡编乱造,把谎言编织得天衣无缝,以至于晏城怀甚至连怀疑都不曾怀疑过她,只是点点头,“那就好,我之后会让采购师多买一些补品给你补补身子。”
“好~”
咖啡被端上来了,晏城怀啜了一口,又问,“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我是想问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也许你会觉得我很无聊,但我也是在家里闲得发慌嘛……”
柳欣慈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很莫名其妙。
晏城怀狐疑地望着她,“无所谓,反正这种事听天由命,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样……”柳欣慈说道,见他作势要走,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他,“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我死了,孩子也没了,你会怎么办?”
晏城怀按住扶手的手松下来,他眯起眼,“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我就是好奇。”
他垂眸,想了一会儿,“如果你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那我很快就会忘了你,如果你要听实话的话,就是这么残忍。”
他毫不掩饰他的绝情,甚至到了坦荡荡的程度。
柳欣慈心里顿时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直坠落谷底。
她忍着心酸,抽了抽鼻子,又问,“那我要是留了个残缺不全的孩子给你呢……”
食道闭塞跟畏缩虽说不会让孩子看上去残缺,但这会影响他一生,更别说他现在还不一定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柳欣慈这般追问,晏城怀不得不起疑心,他定了定,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咖啡荡起微微的波纹。
“你,该不会怀了一个残缺儿吧。”他一语中的。
柳欣慈心乱如麻,却还得硬着头皮否认,“怎么可能啊?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第一胎的时候医生不也说很健康吗,要不是你妹妹打我,我也不会流产,现在第二胎只要多加保护,一定也会很健康。”
“那就好。”晏城怀多少是松了一口气。
她神情忐忑,暗暗揪住裙摆一角,“你不喜欢残缺儿?”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是慈善家,我的儿子也必须是个成功人士,如果一开始硬性条件就输给别人,那就不会是我儿子。”
晏城怀果然冷血,柳欣慈这下算是彻底看清这个人了。
可惜的是,她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不管怎么样,她爬着也要进晏家,成为被晏家人承认的儿媳妇。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工作了。”晏城怀已经不耐烦了。
柳欣慈连忙点点头,“好,你忙吧。”
他起身,掏出钱包抽出咖啡的费用放在桌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会儿我让司机来接你。”
“好。”柳欣慈抬头,对他微笑。
然而等他离开后,她的笑容一瞬间坠落下来,哀怨的目光有些渗人。
现在,她应该怎么做?
……
大厦里,顾鸾清辗转于各个部门,帮忙部长完成季度报告。
她马不停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响声,经过人身旁,还带起了一阵风。
顾鸾清在公司里过得可是如鱼得水。
会议不断,设计邀约不断,就连她随身携带者的手机也一刻都没让他闲着,不停地发出响声。
各个部门最近也是忙得很,都在为这次顾鸾清设计的珠宝大卖而忙碌。
电话再次响起,顾鸾清把文件递给助理,“阿锦,帮我把这份报告拷贝两份,一份交给部长,一份交给资源管理部的经理。”
“好。”
双手终于腾下来,顾鸾清拿出手机查看来电显示——陌生人的来电。
不过这个号码她记得,如果没错应该是柳欣慈的电话号码。
她趁着等电梯的空隙,终于接通了电话,“喂,又怎么了?”
“顾鸾清,你最近有没有跟城怀联系?”柳欣慈像深居怨妇一样,按时按点地查岗,生怕晏城怀在外面沾花惹草。
她可以不介意他为了逢场作戏跟别的女人有露水情缘,但是跟顾鸾清就绝对不行。
顾鸾清有些生气,“这位小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有空,只要当个二奶被人包养就搞定了吗?我工作很忙,没空联系你的丈夫,不,你的姘头。”
在向朝爵身边待了那么久,她学了最多的就是他的毒舌。
柳欣慈被气得七窍生烟,就差没能冲出屏幕来打她,“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自己看好晏城怀,他可不喜欢一个怨妇哦。”顾鸾清依旧毒舌。
她看柳欣慈纯粹就是来找骂。
等柳欣慈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顾鸾清已经趁早把电话挂了。
她何必跟一个黄脸婆论长短呢。
恰好这时候电梯门也打开了,顾鸾清快步进去,站在最前面。
电梯门一关,她的耳边开始充斥着八卦声,叽叽喳喳如同麻雀。
“你知道吗?听说我们集团有人当了内鬼,出卖公司贩卖资料给敌对公司晏氏集团。”
“不是吧,谁做这么恶劣的事情啊……”
“还没公开呢,据说不打算公开。”
“这样……我就说晏氏集团最近的产品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全都是抄的。”
“经理吩咐过了,谁都不许说出去,免得说我们集团诬赖人。”
顾鸾清默默地听完了他们的八卦,刚好抵达第一层,电梯里所有人一下子一哄而散,她跟着人流涌进了咖啡厅。
而与此同时,最顶层还在召开高层会议。
向朝爵把文件甩出来,他看似平静实则怒不可遏,“你们自己看看,我们从上个月到现在跟晏氏集团有多少雷同。”
底下的人都在积极地翻文件,但却没人敢说话。
就连以前最多话也最多意见的向西戎这会儿也没反应了。
因为这件事就是他干的。
“怎么?平时话那么多,现在怎么就不说话了?给敌对公司提供资料的时候你们倒是有勇有谋,现在你们怎么没勇气开口了?”向朝爵质问他们,步步紧逼。
就算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人站出来为自己争辩或是干脆承认。
这倒是合了向朝爵的意,他要的就是他们都不说话。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立即没想过要让谁来认罪,故意装作盛怒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向西戎看到。
要是向西戎再敢背叛向氏集团,他会新帐旧账一起算,但这次就算了,谁也不想自己公司闹出丑闻,更何况这还是向家的人自己胳膊往外拐,说出去肯定不好听。
向朝爵深呼吸一口气,语气稍有缓和,“这次的事我就当做是一次意外,你们当中不管是谁,要是再犯第二次第三次错误,我不会原谅你们。”
让一个人身败名裂,只要他一句话就足够。
得知自己安全,向西戎终于发声了,他先是鼓掌,然后难得夸赞向朝爵,“向总所言极是,我想他们一定都明白了,请您放心好了。”
短短几句话,已经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向朝爵在心里冷笑,嘴上仍装模作样地跟他说官话,“二叔能这么想,我非常高兴,我也相信二叔不会做出这种背叛家族的事来,不然,那可真是罪加一等了。”
向西戎在心里直冒冷汗,明面上还得笑脸相迎,“这您就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呢。”
所谓虚情假意,就是在说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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