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顾鸾清趴在门上,她的耳朵紧紧贴着墙壁,迫切地希望能听到什么。
然而,她什么都听不到。
这里就像与世隔绝了似的,她甚至连外面还有什么人她都不知道。
顾鸾清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不去胡思乱想。
她做不到。
向朝爵回去了吗?
他该不会真的相信晏城怀那个混蛋的话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她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晏城怀狠狠碾灭,她什么都做不了。
心烦意乱下,顾鸾清又忍不住要哭,她不想看到如此脆弱的自己,索性走到浴室的淋蓬头下,她打开了冷水的开关。
让冷水冲刷掉那些从眼里流下来的泪水,顾鸾清拨开贴在脸上的头发,她看着地板上已经漫过脚背的水,冰冷的感觉侵袭她的全身,从头到脚。
冷静下来之后,她该怎么办?
顾鸾清毫无头绪,她白洗了这个冷水澡。
无奈之下,她关了水龙头,抽下浴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也不管全身都已经湿透了,直接坐在床上。
在这个世界里,一切是那么的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鸾清躺下来,她看着天花板,一闪一闪的灯光让她眼睛开始发晕。
一切都好不真实。
她真希望自己从未存在过。
……
顾鸾清没有十足的把握向朝爵跟钟景墨还在办公室里,但她知道向朝爵不到逼不得已,一定不会离开。
她猜对了。
向朝爵一直坚持到现在,不管晏城怀如何否认,甚至是抵赖,他都执意要晏城怀把顾鸾清交出来。
为了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向朝爵拿出生意来当作筹码,“我可以把在新区要开发的项目让给你,这样你能不能把顾鸾清放了?”
对无赖,他不得不给出诱饵。
晏城怀靠在桌上,修长的腿落下长长的阴影,他整个人背对着落地窗,背着光的脸显得更加阴沉。
他注视着向朝爵好一会儿,蓦地,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现在才知道要这么说,早干嘛去了?你或许忘记了,但我可记得我被你逼得有多惨,我在几天内连续丢了五个单,都是你害的。”
他说的并不假,向朝爵为了给晏城怀一点教训,故意打压晏氏集团。
其实向朝爵已经是手下留情,要是他下狠手,那晏氏集团现在恐怕该摇摇欲坠了。
这笔账,向朝爵是绝对不会认的。
他微微抬眸,用冷冰冰的目光回望,“那也是你自找的,你跟我二叔串通起来,我怎么能不给你点教训?”
“那向西戎怎么就幸免于难了?”晏城怀不笑了,指着他,眼中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是向家的人,教训他已经不是我的业务范畴。”向朝爵冷静地回应他。
晏城怀挑眉,他忽的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行啊你,死到临头还要据理力争,我欣赏你,但是想拿一个项目来跟我换顾鸾清,你做梦!”
把顾鸾清握得死死的,看着向朝爵吃瘪的样子,可比腰缠万贯有趣多了。
晏城怀的心里已经彻底畸形了,对他来说他不一定还爱着顾鸾清,但就因为曾经拥有过她,在他主动丢弃她之前,他绝对不允许她将视线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
特别这个男人还是向朝爵。
更不可原谅。
向朝爵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定地反击,“五个。”
有这些投资,已经足以让晏氏集团渡过这阵子的萎靡期。
“我说了不稀罕,你就放弃吧,顾鸾清是我的,你用什么也换不回去。”晏城怀已经无所谓会不会被知道他将顾鸾清囚禁起来,比起这种遮遮掩掩的不爽,他明显更喜欢在向朝爵面前炫耀自己的主动权的快感。
他就是虚荣,怎么了?
向朝爵还没做出反应,钟景墨就沉不住气了,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晏城怀的领子,恶狠狠地盯着他,气得咬牙切齿,“你知道你这么做对顾鸾清是多大的伤害吗?她根本就不爱你!”
晏城怀被钟景墨的攻势逼到直接坐在了桌上,桌面上的文件落了下来。
他满腔怒火,但不知怎么的竟然笑出声来,神情中带着不屑。
蓦地,晏城怀抬眸,阴冷的眼神叫人颤栗。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顾鸾清她是我的,不管她喜欢谁,她最后都会回到我身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真不明白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说这种话,难不成你也喜欢那个贱女人吗?”
晏城怀把顾鸾清形容得那么不堪,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变态恶趣味。
她死都不能离开他身边。
晏城怀言辞难听得让钟景墨一时怒火攻心,他挥拳打人,给了对方重重的一拳。
他松开手,晏城怀差点踉跄摔倒。
钟景墨后退两步,他喘着粗气,举着的拳头上已经被蹭破皮,开始发红。
他的怒火亦未消。
“混蛋,你不配为人。”
这是晏城怀收到过最恶劣的一句评价。
不,还比顾鸾清说的话差一点。
他想起当年顾源让发生车祸,正在医院急救,医院开出了高价的费用单,当时顾家的财产因为顾源让涉嫌贪污受贿而被全面冻结,商业合作也交由手下打理,而顾鸾清的财务则全权交于晏家打理,没有晏城怀的允许,她连自己的钱都用不了。
对于晏城怀来说,那已经不是她的财产了,而是他的。
顾鸾清无可奈何,在医院的长廊上当着来来往往的人的面跪下来求晏城怀给她钱,让顾源让的手术能够如期进行下去。
她甚至还说,她下半生会做牛做马补偿他今日的施舍。
顾鸾清泪流满面,绝望全写在脸上。
显然她已经是在求过顾家的近亲远亲无果的情况下,不得已才会来拜托晏城怀。
他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晏城怀到底没伸出援手,不仅如此,他还大肆嘲笑顾鸾清,“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啧,像一条狗,晏家圈养的狗。”
是他亲手踩碎了顾鸾清的所有念想。
眼泪不断地从眼里涌出来,她用手背擦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顾鸾清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只说,“晏城怀,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这句话,晏城怀一直记在心里。
直到现在,仍像滚烫的烙铁熨烫着他的心,烙下永远无法消去的痕迹。
思绪一点点回到眼前,脸上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晰,晏城怀感觉到嘴角有液体在流动,他伸手触摸了一下。
他的嘴角破了,流血了。
钟景墨看着他错愕的样子,冷笑,挑衅地说道,“怎么?是不是还想要再来一拳,好让你清醒清?”
向朝爵漠然地看着晏城怀,如果不是他现在有伤在身,打晏城怀的人将要算上他。
“你——”晏城怀指着钟景墨,他看向向朝爵,怒不可遏,“你让他过来就是为了来给我教训的吗?你这个废物,要是真的生气,怎么不由你亲自动手!”
他知道向朝爵还有伤在身,所以不敢动手,因此才更要故意挑衅。
向朝爵面无表情地回应,“对付你,他就足够了。”
“那你也得问我愿不愿意啊。”晏城怀笑,下一秒立马变脸,他猛地朝着钟景墨脸上就是一拳,势要一报血仇。
钟景墨虽然有及时躲闪,但脸还是被打中了。
这点疼痛他尚能忍,捂着脸就过了。
向朝爵叫他不要再动手,“这样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别忘了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
“以后有的是机会。”向朝爵越是愤怒,反而越是冷静。
真是不可思议。
多亏了他,钟景墨也冷静下来,他放弃了再还手的想法,回头瞪了晏城怀一眼,勾勾手指头,“一拳换一拳,我们一笔勾销了。”
说罢,退到向朝爵身后,让他们能面对面交谈。
晏城怀抹抹嘴角的血,他倒抽凉气,“该死……”
真不想放过那个臭小子。
晏城怀的眼神始终在向朝爵的身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你以为用暴力就能解决问题吗,别天真了,你的伤还没好吧,吸取点教训吧混蛋。”晏城怀用车祸来威胁向朝爵,但却也不明说。
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向朝爵别开视线,“你想多了,如果我要解决你,不会等到现在,我不像你那么无耻,什么肮脏事都做得出来,我只要顾鸾清,你就说你给不给。”
给了,一切都好说。
不给,那他自会有办法把顾鸾清救出来。
晏城怀绕到办公桌后坐下来,他把手搭在桌子上,冷笑,“对不起,我不给!”
话落,向朝爵猛地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皱。
“那我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做好心理准备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你还不放弃?”
向朝爵都要转身走人了,硬是被他这句话给逼停,他斜眼看晏城怀,“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放弃?”
“她很好,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对她。”
晏城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他心里想的是等一下要狠狠地惩罚顾鸾清,让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他。
向朝爵才不信。
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顾鸾清一定要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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