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顾鸾清对晏城怀除了恐惧就是厌恶,她始终不是个健忘的人,没办法让事情时过境迁,她永远记得晏城怀是如何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她讨厌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顾鸾清不得不跟晏城怀面对面坐在一起,因为他的威胁让她无力招架,她没有向朝爵撑腰,也不敢轻举妄动。
以前她不怕受伤,现在不一样了,她腹中胎儿禁不起一点磕碰,连带着她也跟着变得脆弱,胎儿就像怪物一样吸干了她的精力。
回过神来,顾鸾清抬眸看了晏城怀一眼,他还在看着她,眼神高深莫测。
晏城怀这是在跟她玩心理战。
她不得已,只能坦白,“我跟向朝爵确实是出现了危机,不过你也别想幸灾乐祸,我们很快就会和好。”
顾鸾清才不想给晏城怀任何机会来嘲笑她。
奈何晏城怀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她跟向朝爵之间的事根本就瞒不住。
他嗤笑一声,对她的反驳很是不屑,“我一想到我知道的,再来听你说这些话,我真的很可怜你。”
顾鸾清哼了一声,她挪开视线,不愿意搭理他。
其实她也差不多明白过来,晏城怀这么兴高采烈地来找她,意味着他就是为了取笑她而来。
他见不得她好。
顾鸾清不回应,晏城怀也不在意,他依旧自顾自地自说自话,“如果你当初不跟我离婚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可惜的是你太好骗了,向朝爵不过对你招了招手,你就摇着尾巴迎了上去。”
居然因为向朝爵而跟他离婚,晏城怀至今想起来还是不能释怀。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自尊心被顾鸾清伤害,在他的眼里,她就应该像宠物一样舔着他的掌心,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施舍一点爱心。
顾源让过去再怎么有能耐,他现在也就是废物一个,而废物的女儿自然也是废物。
晏城怀说的话太过刺耳,顾鸾清没办法置之不理,她皱了眉头,回头瞪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跟向朝爵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向朝爵跟你也不一样,他才不会在婚内就把别的女人带回家,也不会虐待自己的妻子!”
顾鸾清的每句话都直指晏城怀,这就是他过去对她的所作所为。
然而,晏城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大笑起来,勾起的嘴角跟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带着赤裸裸的嘲讽,让人越来越猜不透。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鸾清气呼呼地再次瞪了他一眼,然后别开了脸。
顾鸾清不明白,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打脸。
她眼中的好男人其实做着跟他一样肮脏龌龊的事情,要是让顾鸾清知道的话,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晏城怀想那一定很有趣。
所以他才肆无忌惮地笑了,而顾鸾清似乎不怎么能承受他这种嘲讽的笑声,顿时黑了脸,实在忍无可忍,她才反问他,“你把我抓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发疯的吗?”
“你恐怕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晏城怀终于肯停住,他啜了一口咖啡,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所以呢,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打算跟向朝爵分手?”
顾鸾清扬着下巴,尽管她也没有底气百分百肯定,但在晏城怀面前,她才不会服软,“那是当然,如果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那你就省省吧。”
就算以后要孤身一人,她也绝对不会考虑回到晏城怀身边,她跟他之间始终是不对等的,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能够被他当做工具利用的宠物。
在他筑起的牢笼里,她已经生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不可能会再回去。
晏城怀确实是抱着这个目的来找她,但他没想到顾鸾清拒绝得这么爽快,甚至没有一点犹豫。
这让他很是不满。
既然顾鸾清这么不给面子,那他也没必要给她留面子了。
晏城怀把他在宋雯那发现的秘密当做杀手锏,向她发出攻击。
“如果我说,向朝爵做的事可能比我还过分的话,你会是什么反应?”晏城怀说着勾唇一笑,他垂眸,“我这人虽然作恶多端,但我好歹坦荡荡,而他可不一样,他就是个伪君子。”
既然要当婊子,就不要立牌坊。
顾鸾清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觉得他在嫉妒向朝爵,跟柳欣慈一样,他也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只是污蔑算不上什么。
“你再这么血口喷人,别怪我把咖啡泼在你身上!”顾鸾清还是气不过,她瞪直了眼,一手端起咖啡,真有要对他动手的打算。
晏城怀想尽办法羞辱她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一牵扯上向朝爵,她的情绪顿时就变得那么激动。
晏城怀意识到顾鸾清真的很喜欢向朝爵,他的心里霎时间生起一股无名火,暗暗攥紧拳头,他的眼神沉了下来。
“我没有血口喷人,是你自己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在你离开向朝爵身边时,他早就把情人养在家里,不信的话你随时可以回去看一下,你跟他的住处里都住着谁。”
晏城怀说得信誓旦旦,他那么笃定,让顾鸾清一时间也有些困惑,难道说,向朝爵真的背着她在外面偷腥?
不对,向朝爵不会是那种人。
顾鸾清深吸一口气,她摇头,否定晏城怀的说法,“我不相信你的鬼话,你就省省吧。”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信我!”晏城怀站起身来,他差点就动了上去掐住她脖子的念头。
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胆子跟他这么对着干过。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
“宋雯。”晏城怀毫不犹豫地开口,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为了宋雯而隐瞒。
让这把嫉妒之火燃烧得更旺,让这场闹剧再精彩一些。
顾鸾清怔住了,她浑身都在发颤,眼睛瞪大到极限,轻启的薄唇也在微微颤抖,她攥紧拳头,指尖掐进肉里,掐的泛白。
“你说什么?”
“宋雯,我不会记错的,我昨天才去你公寓里见过她,看她的装扮,她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晏城怀话音刚落,顾鸾清就猛地站了起来,她没头没脑地翻着包包,从包里抽出一张钞票拍在桌上,转头就要离开。
晏城怀不明所以,他叫住她,“你是什么意思?”
“谢谢你的款待。”顾鸾清如鲠在喉,她吞咽唾沫,身体还是颤得厉害,“今天的话我会当做没听到,希望你不要再撒这种谎。”
“我没有撒谎!”晏城怀动怒了,他没想到顾鸾清竟然能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
顾鸾清明明清楚,他说实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态,她知道他没有撒谎。
但她仍然选择相信向朝爵,欺骗自己。
顾鸾清闭上眼睛,她现在脑海里思绪乱成一团,谁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向朝爵跟宋雯在一起了?
他喜欢宋雯,不喜欢她了?
还是说他只是寂寞了,所以就能毫无底线地把别的女人带到家里来,只为了填补她离开后的空缺?
她原来不是无可替代的呀……
顾鸾清回头,她红了眼眶,但是没有掉眼泪,震惊远比难过来得猛烈得多。
她望着晏城怀,咬牙,“我恨你。”
晏城怀摊手,“如果你不信,你大可自己回家看一下,你会了解真相。”
“不必了。”
撂下一句冷漠的话,顾鸾清甩手离开,她走的时候连为母亲精心准备的鲜花跟蛋糕都忘了带走,后来还是晏城怀委托人送到于疏寒公寓里去给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顾鸾清离开后,晏城怀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他狠狠地捶了桌子一下,桌子发出悲鸣,像顾鸾清刚刚那样剧烈地颤抖着。
晏城怀以为顾鸾清在了解向朝爵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就会后悔,会割舍,没想到她竟然爱那个男人爱到可以原谅他的地步。
他完全比不过向朝爵。
“可恶。”
对着包间里的东西一阵胡乱地发泄后,晏城怀逐渐平静下来,他微微喘着粗气,望着顾鸾清离开的方向,目光沉了下来,幽幽地说了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不允许顾鸾清不爱他。
……
顾鸾清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向朝爵真的会把宋雯带到家里吗?
她不肯相信,但是晏城怀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欺骗她。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感到害怕。
顾鸾清怎么想都没办法冷静下来,最后她还是没办法置之不理,决定就赌一把。
她不信向朝爵真的会那么快就结交新欢,也不信那个新欢就是宋雯。
向朝爵不是那样的人。
顾鸾清让司机调转车头,赶往她的公寓,在此期间于疏寒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你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在外边又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你放心吧。”顾鸾清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想到晏城怀今天阴郁的神情,仍然为之一颤。
“我晚点就回去。”给出这样的承诺后,顾鸾清直奔她的公寓。
她的心原本很平静,不知为何越是接近她的公寓,她就越发浮躁。
也许,那也是一种恐惧。
站在自己曾住的公寓门口,顾鸾清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带钥匙出来,只好尝试按下门铃。
她多么希望没有人开门,这个时间点向朝爵一定早就工作了。
然而,门却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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