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深冬的夜，天空飘着小雪，天色阴沉，风冷得刺骨。
张叔站在出站口，已经等了很久。
他的肩头落了一层白白的薄雪，看见远处那个人出来，忙快步上前打开车门。
夜风吹过，掀起一片黑色大衣的衣角。
汽车在空旷寂静的马路上疾驰。
医院。
病房里，沈教授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监测仪器的管子。
她双目微睁，面容慈祥，看见那个人进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微笑。
来人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眸子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们还是让你知道了，路上还顺利吧！”
沈教授眉眼温柔，语气中一片浓浓的关心。
来人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好孩子，别伤心，外婆没事……”
说着她忍不住咳了咳:“枕头底下有个东西，你帮我把它拿出来。”
顾诚之闻言，伸手从枕头底下慢慢摸出一张照片，他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然后微微怔住。
“还记得吗，这是我们上次给兮兮过生日时一起照的，临走时她送了我一张。”
看着顾诚之手里的照片，沈教授已有些许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怀念。
“诚之，外婆想求你一件事。”
过了许久，沈教授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可以的话，好好照顾她，就当是替外婆，好不好？”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好。”
半天，旁边的人轻轻开口。
出殡那天，天色阴沉。
顾诚之一身黑衣，静静地站在墓碑前，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四个人。
中间是一个长发微卷的漂亮女孩，她头戴生日帽，左手腕上系着一根银手链，面前摆着一个大生日蛋糕。
她皮肤白皙，笑容羞涩，很是文静乖巧。
在她们身后，站着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眉眼淡漠。他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盯着镜头。
冷淡的表情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一年，女孩的小姨夫被人举报在项目招标建设中有违规操作，被带走的那个晚上女孩在路上突发车祸，之后她们搬了家。
顾诚之得到消息赶到时，已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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