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一下呛住了：“韩鸣，集团的高层……”她暗自掐了傅小舟一下：“不许乱叫。”傅小舟被这么一掐，故作委屈地说：“好好好，不喊宝贝了。”他放软了声音喊：“听你的，宝宝。”
今天他是怎么了！
顾初：“傅小舟，你有完没完？”
韩鸣在旁边见她们像打情骂俏似的，你掐掐我，我抱怨你，他就像个透明人。那眼神一下子冷下来，重重咳嗽了一声。
顾初回过神也觉得自己把韩鸣晾一边了，忙说：“不好意思，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别在意。”
“怎么会。”韩鸣笑了笑：“顾初，让他出去吧，我跟你有正事谈。”
傅小舟五官皱成一团：“还来？我生气了。”
顾初不理他，但也没赶他，只问韩鸣：“你是来催稿的吗？我在写了。”
韩鸣的眉头越发皱紧了，见傅小舟笑得肆意嚣张，又转开目光：“沉迷美色，也不要忘了正事。如果他没什么用，不如换了吧。”
“他才刚来多久？”顾初思索了下：“如果有两个助理，说不定我的灵感爆棚，写起来就快了。”
“你想要薛青林？”韩鸣笑着摇头：“你要知道，公司成立以来，也从来没给任何一个编剧配两个助理的。”
“如果我提前交稿呢？”
韩鸣：“提前到多久？”
“下个月中旬。”
“好。”韩鸣拍了下手，顾初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门外有一个熟悉的少年探头出来，笑容灿烂地喊她：“姐姐！我还以为你丢下我就不管了……”
顾初沉默了下，韩鸣真是有备而来的。
韩鸣抚摸着自己的手套：“大老板说，两个月还是有点晚了。他希望月底交稿。我知道你也挺难的。要写两个剧本，哪是这么好写的？所以，我想他应该能帮得上忙，他写过剧本，比某些花瓶要好多了。”
顾初听说那少年写过剧本也有几分惊喜，只是想到那截稿日期，又有点迟疑：“月底交稿，有点离谱了。”
少年立刻带着哭腔撒娇：“姐姐！你要是不答应，我肯定要没命了……姐姐，我想跟着你，你让我跟着你吧！我可能写得不如姐姐好，但是我肯定会尽力的。”
顾初一时沉默，倒是傅小舟在旁边发出一声嗤笑：“既然他会写剧本，为什么不以编剧的身份进来？”少年低下头，小声说：“之前我不愿意写骗人的东西……”
傅小舟嘲讽道：“见了她，你突然又愿意写了。”
“我心疼姐姐，一个人要写两个剧本，太辛苦了。你也帮不上忙……”
傅小舟听得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我……”顾初正等着他说点什么，却见他话到嘴边，一停顿，又眉开眼笑说：“我确实帮不上忙，但我长得让人心情愉快，赏心悦目，这还不够吗？”
顾初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虽然他有自恋的资本。
傅小舟：“我这花瓶起码也能当个摆设。他这茶杯犬会咬人，动机不纯。”
“什么动机不纯？”少年左脚蹭着右脚，有点羞惭又眼巴巴地偷看顾初一眼：“我就想跟着你。这个傅小舟之前闹得出了名的，宁愿挨打也不肯来。见了你，他立刻就巴巴地贴上来，不也一样动机不纯吗？”
韩鸣皱眉：“别说了。顾初，你怎么看？”
顾初看了那少年一眼，他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像一头等待屠宰的鹿，惶恐不安。她叹了口气：“希望你真的有用……那就月底交稿吧。”
韩鸣走后，顾初让傅小舟带他去新的房间。傅小舟不肯，薛青林也满腹不情愿，轻拽住了她的袖子：“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顾初刚要说话，小舟抢先冒出一句：“想得美。”
薛林青涨红了脸：“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睡沙发也行！我不想跟他们一起住八人间。”
“别理他。他不带，我带。”一句话把傅小舟气得脸都红了。
顾初领着他去找了个双人间安置下来。“等你休息好了，明天就要开始动手写稿子了。”
临走，薛青林又扯扯她的一点衣角：“姐姐，你不会不要我的吧？”顾初转头一看，薛青林坐在那硬板床上，两眼湿润地望着她，像条乖巧的大狗狗，跟傅小舟那整天气人的小无赖简直天差地别。
“我也自身难保。我尽量吧……”顾初想了想，又花了点钱给他买了点吃喝，往他身上塞了点钱：“在这里，没点钱不行的。”
薛青林一愣，摸着那钱，又有点惊讶地抬头看顾初。顾初见他那错愕的眼神：“把钱收好，别被人偷了抢了。”
见薛青林将钱收到鞋子里面，顾初便准备走了，又听见他叫住了自己。“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初笑说：“我姐老说，在这里，人人都是身不由己。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吧。我觉得她说得也对。”
薛青林沉默了，脸藏在阴影中，半天才冒出一句：“谢谢姐姐。”顾初听着，总觉得那声调变得郑重了，与平时那撒娇的感觉不太像。顾初没多想，转身就走了。
刚走出门口，就撞见了傅小舟。他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上。“这个茶杯犬一直想办法粘你，肯定有问题。你自己小心点，别傻乎乎的。”
“你才傻乎乎。”顾初看他一眼：“干诈骗的，被毒打到全身是血的，被丢进水牢喂鱼的，被电棍敲破头的，每天都有……他在我这里混着，比其他地方安全多了。这才是正常人会做的选择。”她盯着傅小舟看：“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吗？”
“我不能因为喜欢你，才接近你吗？”
“别扯这些，我不信。”顾初左右看看，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我让阿苟查过你，我还看到傅小舟小时候的照片，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傅小舟一噎：“男大十八变。我不是傅小舟，我还能是谁？”他的额头轻轻碰上顾初：“如果我真是郭西川，我现在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顾初感觉他的呼吸几乎落到脸上，后退一步：“你真的是郭西川？”
傅小舟忽然低笑出声：“你真好骗，我说我是郭西川，你还真信了。他跟我有这么像吗？来，再摸摸我的脸，把我的面具撕下来……”他一凑过来，就被她一巴掌推开：“你好无聊。”
傅小舟伸了个懒腰：“哎呀，我饿了！”
顾初无语：“你不是才吃过吗，又饿了？”想起刚给了薛青林一笔钱，傅小舟却没钱，厚此薄彼不太好。她从口袋拿出一卷钱，塞到他手里：“拿着吧。”
傅小舟看着手里的钱，懵了懵。他第一次被养，冲击过大：“这是要干嘛？”
“养你啊。”
傅小舟抿了下嘴唇，似乎在笑，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警惕地问：“那个茶杯犬也有吗？谁的钱多？”
顾初终于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我现在相信你不是郭西川了……他可没这么无聊。”她说完就走了。倒是傅小舟在黑暗处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松口气，低头看一眼手里那一卷钱，又笑着摇头。
第二天，薛青林派上了用场。他积极收集了一堆灵感和梗，整理成稿子放到她的桌上。
这一整天，为了赶上月底交稿，她也顾不上身体了，拿起旧笔，再次奋笔疾书。本来她就觉得头晕脑胀的，被窗户外的冷风一吹，更是猛咳起来。
忽然窗户被人关上，一件衣服笼到她肩膀上。
“薛青林，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顾初头也没回，说了句谢谢，又准备翻出抽屉的面包。
“不用找了，被我丢了。过期了还吃，一点都不懂照顾自己。”一份蛋包饭放在眼前，还贴心地备上了冒着热气的柠檬茶。
她听这声音不对，这才抬头去看，见傅小舟站在旁边。
“薛青林呢？”
“那茶杯犬早走了。怎么，不想见到我？”傅小舟嘴上这么嘀咕，把饭推了推：“还不吃，等什么？”
顾初有点惊讶：“这个点，厨房早就关门了。这是哪来的？”
傅小舟摸摸鼻子：“变出来的。”
顾初拿起勺子：“没蕃茄酱啊？”
“差点忘了！”傅小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瓶蕃茄酱，在蛋上挤出一个弧度完美的爱心，把餐刀递到她面前：“我们一起把它划开？”
顾初看着那幼稚的爱心，就有点想笑。“你之前都是这么拍马屁的？”她拿走那把餐刀，一下把那爱心砍成两半，凑近去闻：“好香啊，手艺不错。”
傅小舟望着那裂开的爱心，无语又窒息，暗自嘀咕：“不解风情。”见她吃得高兴，那无奈又很快变成了满眼的笑意。
傅小舟把药盒放到桌上：“等会吃完饭，再吃药，别小看咳嗽，万一得了支气管炎，没人给治就麻烦了。”
顾初一边吃，一边盯着他看。
被她这么看着，他有点别扭转开眼：“怎么了，爱上我了。”
顾初怀疑起来：“你今天鬼上身了？突然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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