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初恋兼唯一的前男友，也是第一个跟我上chuáng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跟我上过床的男人，这个关系，你清楚了吧？”沉默了良久之后，阿星终于再次开口。
这个关系，穆雨娣有些猜到了。
“那后来呢？”
“我们在一起时间挺长的，那时候我才十八岁，他比我大两岁，也才二十，我们一起到槟城来打拼，都喜欢演戏，觉得都有这份热情，就在各个剧组跑，你知道，我不是科班出身的，但是他确实正经电影学院毕业的，所以通常他能接到的戏比我要多，我呢，就蹭他的光，经常性地会接到了一些他同剧的什么配角。”
穆雨娣点点头：“听上去确实很美好。”
“那会儿我们以为会在一起一辈子的，所以我们在他学校旁边租了个小房子，我们同居了。”说到这里，阿星叹口气，“我们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一两年，慢慢他也有了一些人气，比我要强很多，我也对他充满了崇拜，他是个摄影爱好者，私下里喜欢拍照，我们在一起拍了很多照片，还有裸照和床照。”
穆雨娣：“……”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用这些照片威胁我，就算我不做演员，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也不会想要看到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所以只能一次次被他勒索。”
穆雨娣眯起眼睛：“他一直在勒索你？”
“是！”阿星点点头。
穆雨娣觉得自己似乎听漏了一大段：“不是，你不是说你们在一起三年，听上去好像挺甜蜜的样子啊，为什么后来会分手？”
阿星笑一笑：“我们在一起三年后，他就大三了，还有一年，就要考虑到他是留在槟城还是离开的问题了，我们两个当然是不愿意走的，他看上去有大好前程，我要求不高，他要是吃肉，就让我喝点汤，我曾经说过，他要是演了男主角，就给我演个二三女配就好，我真好满足。”
大三，确实是个分水岭。
“后来，他父母来了，想让他回家里去，找个安稳的工作，他们觉得他就是因为跟着我，所以才会居无定所，才会想要留在槟城，我当然是个坏女孩子，在演艺圈混的，能有什么正经人？”
阿星说到这里的时候，苦笑了一声：“这是他妈妈对我说的原话，她说当初程垚考电影学院，她就强烈反对的，所以连学费都没有给他交，没想到这三年，他居然考自己挺过来了，之后她发现了有我的存在，于是说我是那个罪魁祸首。”
穆雨娣觉得故事的具体好像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可是最后程垚不是依然没有跟他父母回去吗？”
阿星点点头：“就是因为没跟他父母回去，这些年，他把他的不如意都发泄在我身上，他觉得就是因为我，毁了他安安稳稳的人生，可是又有谁知道，是他眼中闪着星星跟我说，他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演员，是那种不炒作，靠演技的实力演员，可是后来，他接到的戏越来越差，就变得暴躁起来。”
“你不是说，那时候他能接到一些戏吗？”
阿星摇摇头：“也是奇怪，他爸妈来了一次之后，他们大吵了一架，闹得很凶，接着程垚的情绪就变得非常不好，他抽烟，喝酒，经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有些剧组跟他合作了一两次之后，发现他这个情况，就再也不想跟他合作了，所以后来他能接到的工作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养着他。”
穆雨娣叹口气：“看来他跟父母决裂，在他心中还是很重的一道伤痕。”
“于是我劝他，要不回去跟他爸妈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就真的回去，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也许心情就不会那么差了。”阿星说起当初的事情，“然后，他打了我一个耳光。”
穆雨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就是他自己要当演员的，现在不如意了，就都赖在你身上。”
阿星点点头：“我被打懵了，我都没想到，跟我恋爱了三年的枕边人，竟然会因为我的好心劝解打我一顿，于是我第一次想到了分手。”
“第一次？”那就是说，还有第二次了？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而且当时他也马上就道歉了，我虽然很心寒，但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那天我离家出走，他就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一直在道歉，我没有原谅他，我们僵持了好几天，忽然有一天，他递给我一个剧本，是他当男主角的剧本，是个国际大导演的戏。”
穆雨娣越发不解：“什么意思？”
“是找他签约的，说可以演一个男二，是大制作的电影，他说，是他师兄给他的机会，但是需要离开槟城半年，中间可能还要出国，他拒绝了。”
穆雨娣：“为什么呀？”
“他说是为了我。”阿星悠悠地道，“真心话，当时我是真的被他感动到了，我发现，对于功成名就，他好像更在意我，你知道，女人总是容易被所谓的感动冲昏了头脑，然后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我原谅了他。”
穆雨娣低头：“家暴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你一开始选择了原谅了，之后就会有好多次。”
“你说得没错。”阿星点点头，“可惜我当初的头脑没有你清醒，就想着这个男人心中，我是最重要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他，很快，我又挨了第二次打。”
“那次他去剧组面试，再一次被退了回来，喝了酒，这次就不止是耳光了，手脚并用，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连第二天定好的角色也被换掉了。”
穆雨娣都急了：“那你还不离开他？”
“我傻呀。”阿星叹口气，“我就想着，他只是喝醉了，心情不好，他可能并不知道打的那个人是我。”
“你真是……”穆雨娣气得跺脚，“傻得可怜啊！”
“是吧？”阿星点点头，“我也觉得我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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