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家的路上更加热闹，大声地畅聊着接下来的美好。
张委员就混在人群中，手里拎着个饭盒。
他知道，里面装着的是红烧的芋艿，吃过之前的小白菜之后，这次的芋艿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笑一笑，隐去身形，深藏功与名。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曦曦，你可要向大伯伯学习，敢为人先，出了政策就要及时用上嘛！”
这句话乔晨曦就听不懂了，小孩子好学的很，“姑姑，什么叫敢为人先啊。”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为是做的意思，就是敢做别人还没做的事！”
乔惠君一开始还以为乔阳曦要胡诌糊弄曦曦，结果发现他是真的懂，忍不住惊讶，“阳阳，你什么时候学的啊，还没到上学的年纪都已经偷偷读书了。”
“隔壁朱婷阿姨每天早上都在背书，我就听来了。”
朱婷现在当上了老师，又害怕自己只是初中毕业学识不够，一有空闲就在充实自己。
乔惠君懂了，不知道该感叹阳阳聪明还是隔壁朱婷刻苦。
乔晨曦弄明白姑姑说的话了，开始表决心，“姑姑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敢为人先的！”
喜欢和小朋友玩还是很有道理的，小朋友总会无意间一句积极向上又真诚无比的话逗得人捧腹大笑。
乔晨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确实告诉自己要往这个方向努力。
如果不是等他们到家的时候，乔大成一脸讨好地笑着等着他们，乔大成高大的形象应该能维持再久一点。
“三叔，你们回来啦，对我这个决定有什么看法。”
“挺好的，我就知道大成一定很有出息。”
被夸了，乔大成尴尬一笑，然后期期艾艾地说道，“三叔觉得好那应该错不了，只是，这个合作社没三叔帮忙做不成啊。”
原来是这事，乔兴非常豪迈，“大成你说就是了，有什么用得着三叔的尽管开口！”
“诶，那我就直说了，咱这蔬果生产合作社不是需要种子吗，我想着曦曦的系统能不能利用一下？”
这事，乔兴做不了主，索性把已经回屋的陈月芬和乔晨曦都叫出来，“既然涉及到曦曦，肯定是要跟曦曦还有月芬商量的。”
现在是乔大成求着乔晨曦，连声道“好”，然后把自己的意思又说了一遍，想从曦曦的系统这边买这些种子。
乔晨曦还在茫然着，一瞬间想到很多问题，比如她和哥哥们三个人要很久才能开一个包裹，比如怎么定价。
而她脑内的回灵已经在疯狂呐喊，“主人，答应他！答应他！”
气势堪比大学生宿舍楼下告白时的吃瓜群众的发言。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乔晨曦几乎本能地相信回灵，便对乔大成点点头。
后面的对话，乔晨曦变成了一个传话筒，实际上是乔大成和系统在商量供货模式了。
最后定下来的就是，向曦曦支付市场价的百分之五作为手续费就可以用村民的元气值购买种子。
这件事，简直是皆大欢喜！
就连一直让系统头疼的曦曦的死脑筋的毛病都解决了。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他们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乔大成其实还是对这个所谓的元气值购买种子有点担心，哪怕系统再三保证只对身体有好处没坏处。
最后还是回灵怒了，口不择言，“你好好想想，你家孩子三四岁的时候有曦曦聪明吗，有阳阳能干吗？有月月机灵？再去附近的村子比比看？”
这般打人脸的说法还真把乔大成说服了，这笔交易就这么定了。
乔晨曦的手续费拿得一点都不心虚，兑换，开包裹，不需要她的力气吗？
七天后，乔家岙的第一批小白菜出笼了。
这几天还不算真正的农忙，乔家岙也想着趁大家还没有特别忙试试他们蔬菜的销路。
供销社是一早就联系好的，底下乡里的供销社基本没什么买蔬菜的需求，只能往镇上，县城送过去，目前联系的这家就是启安县县城人流量最大的供销社。
就在农机厂、铸钢厂及其家属院外面的街上，往城区方向走五六个街区就是县政府，附近都是一批很有消费能力的居民。
早上三点多的时候，乔大成和乔立峰拉着一板车的小白菜出发了，后面还跟着七八辆，他们定好的是每天送一万斤蔬菜。
碍于某种不切实际的设想，他们还拉上了乔晨曦，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陈月芬的脸堪比煤炭。
不过乔晨曦自己好奇是怎么样的过程，最终还是缩在板车的边缘跟小白菜一起出发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负责接物资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门口了。
看见朴素的队伍，招待人员忍不住开口，“你们就是新成立的乔家岙蔬果生产合作社的对吧。”
乔大成这种场合跑得多，相对来说淡定点，一边的乔立峰就没眼看了，相比之下，在车上坐着的乔晨曦更加坦然，盯着招待的叔叔看，人家看过来了也不怵，就咧嘴笑。
“对，同志你看，这个可以的吧。”
年轻人眉头一皱，“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怎么只有小白菜啊？后面该不会全是小白菜吧。”
他们是按规定的份额收的，之所以这家新成立的合作社能把货送到这里，还是因为上一家蔬菜社关闭了。
这个问题，乔大成总不好说是因为像系统买的种子里面小白菜种子最便宜吧，正琢磨着说点什么，一边扎着可爱丸子头的乔晨曦已经开口了。
“叔叔放心，小白菜周期短所以才先送来，明天就会有芹菜菠菜，后面还会有黄瓜茄子丝瓜等等等等，我们什么都种。”
年轻男人笑了，以前那家也不是没干过一段时间只送一种菜的事，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小女孩，看着可真机灵，长得又乖巧，第一天送货就能跟着来，怎么着都得是个小干部的孩子。
“没事，不急的，就怕你们让我们这的居民一年四季全吃小白菜。”
回到乔大成熟悉的话题了，又没乔晨曦发挥的地方了。
一年四季这四个字就跟机关一样，一下子让乔大成口若悬河，“那哪成，这小白菜再热点不好吃了，到时候会苦的，现在吃还有点甜味，不过是最后的季节了，后面只能再送三批。”
年轻男人心中暗笑，不愧是新手，太实诚了。
不过这样好，对大家都好。
至于甜不甜的，上一家也是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有钱人家炒菜放糖没钱人家吃苦菜。
第一次交易非常顺利，默认了接下来的合作，双方满意离开。
钱是一月一结，但是记在账上就让人安心。
回去的时候，乔大成一点都不累，精神得很。
要不是曦曦觉得困了想睡觉，他还想带着乔晨曦在县城逛逛，顺便去县城南边的黄酒厂看看儿子。
现在，乔大成乐呵呵地抱着曦曦回家了。
乔立峰孤单地推着板车表示很无语。
大队长您既然这么兴奋为什么不来推板车，好让他爬上去好好歇一歇？
和乔大成一样兴奋的人不在少数，他们还没到村口，就远远地望见路口聚集了一大堆人，人挤人地望着去往县城的路口。
“看见了看见了！大队长他们回来了。”
最先出声的是王春梅，作为村里的刺头，哪里都有她，不论好坏，就是要出头。
“哪里哪里，我咋没看见，哎呦，你踩我干嘛。”
陈月芬，张阿巧和乔惠君也在人群中，她们看起来就平静多了，但是她们感到很奇怪，前面又没野兽拦着，为什么不往前过去，非要在这挤？
人群还在挤挤攘攘。
突然，有人冲了出去，人群便稀稀拉拉地散了，一点一点和乔大成靠近。
陈月芬拉着小姑子和妯娌往前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远远地就望见乔晨曦趴在乔大成肩膀上睡得香甜。
一下子，陈月芬便笑了。
害她白担心那么久，这小没良心的，自己倒是睡得好。
其余大部分人更关心的是小白菜卖的咋样，能有多少钱。
乔大成换了只手抱乔晨曦，对着大伙：“嘘。”
陈月芬又跑了几步，把乔晨曦接到自己怀里，眼睛微微睁开着，看起来睡得很熟。
陈月芬抱着孩子和其他村民一起聚在乔大成身边，等着乔大成讲发生的事。
“月芬，你先带曦曦回去，好好睡一觉，你想听，让你宝贝闺女讲给你听。”
现在就连乔大成喊曦曦都会不自觉加上“宝贝”俩字，说的时候乔大成脸上都是笑，看得出来大伯伯很喜欢这个侄女。
陈月芬一听就知道是有故事，但是乔大成说得对，孩子睡觉最重要。
村民们想听的县城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有多少钱，但是乔大成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分享曦曦的童言稚语。
快速地报出一个数字由着大家兴奋之后，乔大成转头去地里找他三叔。
这世上还有比爷爷更想听孙女在外面精彩的表现的吗？没有了。
乔大成找到乔兴的时候，乔大成在巡视村里的小麦，马上就到了小麦的收割期，收割小麦之后就要插秧，到时候整个乔家岙都要忙得前脚不着后脚。
“三叔，你在这里啊，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今天有多少钱？”
乔兴转过身，看向阳光下的乔大成。
整个人熠熠生辉，在遥远的太阳的映衬下，显得高大无比。
但是乔兴不想猜，他愁着呢。
他想象不出来，到时候农忙了，他们乔家岙怎么一边不耽误农事又一边经营好合作社。
“这还用我猜吗，年底算钱的时候一算就知道。”
乔兴打了个马虎眼。
乔大成最近的心情是真的不错，“三叔，我们不聊这个了，我还是给你讲讲你孙女今天是如何出风头的吧。”
乔大成模仿曦曦的语气，又模仿曦曦的神态，一下子让乔兴笑了出来，“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讲了，还是让曦曦演给我看吧。”
乔大成可不管这些，“怎么样，我们曦曦真的是聪明啊！”
乔兴附和着，心里想象了一下刚才乔大成的表演安到曦曦的脸上的样子，这才真心实意地夸起来，“要我说，我们曦曦比聪明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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