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也不知什么是真正的志向,那时她也是很认真的对待钢琴,很爱学,可能力有限。
沈故也注意到过,还打笑:“愿意就去学啊,别藏着掖着,大胆点,没人骂你。”
程郁微愣:“我没表现得很显眼啊,他们也都知道了啊?”
沈故轻笑,摇头:“你那点小动作能逃得了我的法眼?”
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暧昧充斥着周围的空气。
她始终记得那个片段,专属于他与自己的少年时期,可惜了,没有后悔药吃。
她拿起抹布在钢琴上擦着,打开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再次出现。
很久没碰,本来买着也仅仅打算给店里客人弹,或许是兴致大发,或许是处于热恋中的情侣,都行。
可人们以为是店主特意买来给谁的专属礼物,一个二个都没碰,反而说店主对那个人好特别。
程郁扯扯嘴角,没说明真实缘由,随他们去。
坐在凳子上,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一个个音符从钢琴中迸发出鲜艳的生命。
来了兴致,她基础很好,在网上搜索琴谱,关于青春的歌。
点进网页,一首歌占据她的手机屏幕:起风了。
听了听,旋律很优美,那段美好的回忆涌入脑海,如断了的弦,止不住。
程郁找到曲谱,在钢琴上弹奏。
是夜,黑沉沉的夜,外面车水马龙增添一丝生气,沈故拿着杯咖啡,路过sea,正好听见里面优美婉转的钢琴声。
有些熟悉,公司里好像有人听过这首歌,就连蒋碾都在听。
“这不是程郁么?她又开始弹钢琴了啊。”
沈故就这么盯着她,没回应蒋碾的话。
“哎不是,高中我只记得你手机备忘录里有她这个爱好,我还以为这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闭嘴。”沈故出声:“安静点。”
蒋碾止住嘴,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店里的姑娘弹奏的很认真,有没有人看也不知道。
六年转眼即逝,很多人走很多人来,就只有沈故滞留原地,等着她,等着她愿意找到自己。
察觉到程郁起身,沈故别开眼:“走。”
上了车,沈故坐在副驾驶,闭目。
“六年了,你确定还要这样对她然后用自己一生去等她回头?”
“别管这些,开车。”他不爱听这些陈词,略微不耐烦。
“得,这一切就是你作出来的沈故,以后别人给她抢了,我看你上哪儿哭。”
他没回应,呼吸平稳,大概睡着了。
蒋碾叹气,发动引擎,奔驰而去。
今天心情也是很好,跟往日的陆及成为好友,联系方式也获得,弹奏钢琴也了却一桩遗憾。
至于沈故,这个遗憾也许会永远埋藏在心里,成为不为人知。
那种难受抑郁在心头翻涌,她忽的想起,沈故那家公司就开在咖啡馆附近,大多数员工会来sea买甜点饮品。
那他会不会也来这儿过?路过也行。
他会不会在今天,就在不久前来到这儿停留过?哪怕半秒。
转眼又想起那天重逢的场景,沈故一眼都没看她,全程都在跟蒋碾对话,更多的是烦躁。
或许是见到自己而愤怒生气,讨厌自己,不想见到自己。
程郁把所有坏打算在这刹想到。
过去的过去吧,也该释怀了程郁。
她拿起挎包,关店,开车离开。
其实西杨城也很好,像彻夜通明的夜上海,北上广,不逊色,车水马龙,热闹得很。
即使步入冬季,也不失活力。
可都不属于她,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属于她,冷清,与热闹恰恰相反,生活的需要,让她迫不得已去适应与她不相容的热闹。
回到家,顾姿早已睡下。
才九点半,她已睡熟,还挺意外,头一次见到她没熬夜。
程郁眼皮有些撑不住,进入洗手间卸妆,连头也没洗直接倒在床上睡觉。
夜风有些凉,整夜都没睡安稳,连打几个喷嚏,瑟瑟发抖,睡意扫去一大半,睁开眼看四周,被子已经在地上有好一会儿。
空调没开窗户没关严实,她头有些晕,犹豫片刻,将被子捡起,将就一夜。
“郁,该起床了。”顾姿收拾完敲她房门。
对方无应答。
“郁?该起床了,九点半了都!”她语气有些慌张。
对方还是没回应。
顾姿急了,从抽屉里找到备用钥匙,打开,躺在床上熟睡的姑娘脸已经通红,嘴唇发白。
她摸摸她的额头:“哎呀,怎么这么烫?”
小跑出去拿体温计,一测,三十七度八,的确发烧了。
她张望,窗户没关好,空调也没开,被子没盖好,东倒西歪。
“你真不让人省心。”
顾姿叹气,收拾东西,背她去医院。
沈故上班路上看见sea店门没开,牌子一直挂的是是暂停营业。
没来上班?他很疑惑。
每天路过,他都会刹住车看她的一举一动,呆上几分钟,可这次却破天荒没见着。
“蒋碾,程郁住哪儿?”他打过电话。
“这……我不知道啊,要不我帮你问问同学之类的?”
“五分钟之内。”
蒋碾“嗯”了声,挂断电话。
沈故很有节奏的敲打着方向盘,显眼的豪车停在路边吸引来不少同性人羡慕的眼神。
当然更多的是异性。
他不在乎外界的议论,关上车窗,等待蒋碾回复。
时间过半,蒋碾打入电话。
“查到了?”
“秦家小院308栋。”
挂断电话,踩下油门,奔驰而去。
咖啡店离秦家小院不远,几分钟的距离,到达目的地,沈故整理衣衫,下车。
准确无误找到她家,敲打房门,没人应。持续好几次,他慌了神,转身敲邻居家门,不久,对方打开。
“您有什么事么?”对方对这位陌生男子的到来有些诧异。
“我是您隔壁家人的朋友,找她有事却没人应,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么?”他出言儒雅,不失礼貌。
“哦,这样啊,她好像发烧了,今天早上我还搭了把手一起送到医院,三十八度,挺严重的。”
沈故有些慌乱:“您能告诉我在哪家医院么?”
“西杨大医院。”
“好的谢谢。”
语落,他就小跑到电梯前,可时间太慢,他选择跑楼梯。
程郁家住十二楼,不算高,但走楼梯时间也得要个几分钟。
可沈故等不了那么久,坐电梯虽然上下一分钟,可也漫长。
一层楼一层楼层数递减,到停车场,他动作利落,很快就到了医院内科。
“沈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
“有没有一个叫程郁的在这儿?”
护士翻开病历:“有,就在233病房。”
沈故点头,一目十行般看病房号,直到233挂入眼帘。
他不顾及礼貌,直接打开病房门。里面坐着的女人被吓住,随即是吃惊。
“沈故?你怎么来这儿了?”
男人没说话,整理衣衫,对她的疑问置若罔闻,脸黑得可怕:“她怎么发烧了?”
“我也不知道,昨天她回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睡着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是跟她一起开sea的么?怎么没跟她一起?”
“这只是我们的副业。”顾姿有条不紊回答。
沈故无话可说,却难压烦躁,转过身用力捶打墙壁,发出闷人的声响。
“沈故,所以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看笑话还是担心?”顾姿问:“我看不出有太多的笑话,更多的还是担心。”
“关你屁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但……程郁现在是我的人,你确定要伤害她?”
“哦?小姐是怎么知道我要伤害她?或者换句话说,她跟你提过我跟她的事儿?”
“从未。”顾姿回答得很果断:“沈先生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
“该什么意思小姐心里有数何必还要我多费口舌?”沈故视线转移到程郁身上:“给她熬些皮蛋瘦肉粥。”
“这些我都知道,不劳您费心!”
声响有点大,程郁睡得也不安稳,两人似乎发生争执,她睁开双眼。
“顾姿,我为什么在医院?”
沈故没离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故?!”程郁一下子坐起身,挂着的点滴开始回血。
“郁你别动啊,回血了都!”
程郁笑笑,随便回句“没事”,转眼看着沈故。
“员工生病,顺便过来看看,看到病历本上有你,顺便看看。”
顾姿本想开口说实话,却被沈故眼神吓住。
“谢谢,我现在没事了,你也不用担心,回去吧。”她淡淡开口。
“嗯,你注意身体。”
两人没了话,沈故转身离开。
这样的结局是他不想要的,他一直渴望的是她还喜欢他,可现在如同她对陌生人那般礼貌疏远,他又被打回原形。
自己一厢情愿太久,无数次都想放下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越想爱越想逃离。
就算他现在站在顶端,居高临下俯视众生却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心。
可程郁呢?有怎么可能不优秀?学习成绩,长相,才华哪门不是她擅长的?校园里她是公认的校花,众人仰慕,追求者无数。
沈故抵着墙,冷静好一会儿才离开医院。
她没事就好,她没事就好,沈故心里自我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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