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被她气得没话说，抵住后槽牙：“非得气死我你才开心？我没亏欠你。”
最后几个字刻在她身上，程郁一怔，浑身上下的刺都收敛起。
沈故似乎觉察她的不对劲，心猛然一绞：“程郁，对不起。”
她抬眸：“你没做错什么，没必要道歉。”她把一旁的碎发拂过耳后：“字签完了，所以明天我是去公司还是在家。”
“随你。”沈故把文件装入手提包，起身伸出手，回复刚刚对她的称谓：“程小姐，合作愉快。”
程郁很自然的握上：“合作愉快。”
没有多余的后缀，沈故直接离开sea，没犹豫，跟他以往的作风一模一样。
程郁伸出刚刚与他握的左手，还留有余温，心里有种甜蜜的滋味在翻滚，汹涌澎湃。
正值中午，太阳无声无息被云层遮住，乌云滚滚而来，毫无征兆下起倾盆大雨。
还好咖啡店傍晚才关门，此时进店多余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几句牢骚话进入程郁耳中。
“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我这新买的lv，啧，暴殄天物啊。”
“你这算个屁，我才做好打印出来的文件，明天就要上交的，现在呢？都糊了！”
“兄弟你可真惨哦，回去慢慢赶，通宵肯定能完成。”
“精神不好做不好啊……”
程郁看外面，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那男的一直抱怨，无奈。
走近：“你带电脑了没？”
男人转过身，有些年轻，估计是实习生，看着她：“啊……带的带的！”
“你看看自己邮箱文件里还有没有备份，再到附近的打印店打印出来就行。”
年轻男人从刚刚的慌张回到激动，连忙打开电脑，眼里突然一亮，的确有备份。
“小姐姐小姐姐，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真的备份好的！”
“可能是你太忙忘了，也不是我的功劳。”程郁笑着。
“小姐姐你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呀。”
“程序的程，郁闷的郁。”
“名字也很好听哦姐姐，那我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啊……可以啊。”程郁拿出手机把二维码给他，几秒后，好友列表一个红点冒出，“昵称是你的名字吗？”
“嗯！何烨！”
“好的。”程郁乖乖的应声。
正好站的窗外的沈故目睹这一切，双眼微眯：
嘶，这只小奶猫在别的陌生人面前就那么温柔在自己面前奶凶奶凶，着实不成体统。
他撑着把黑伞离开，消失在雨幕。
在sea打烊时雨势也没见小，顾姿在加班车在她那也开不了，网上打车更是满客，一个个急着回家休息睡觉。
一筹莫展之际，一辆黑色suv停在对面，车窗降下，熟悉的脸庞映在她眼眸，有些模糊，可又清晰至极。
——上车。
短信发送到程郁手机中，很小幅度振动了下。
她看了眼，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他车的后座乖乖坐好，头发已经湿透，身上的衣裙也在半干不干的状态。
“后座是毛巾衣服，确定要坐那儿？”
程郁这才注意到后面的一堆东西，手忙脚乱油开门坐到副驾驶上。
沈故捂嘴，胸腔震动：“傻？直接坐过来不就行？”
“我……”程郁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着：“不方便，而且我没那种癖好。”
“行。”沈故随手拿条毛巾和西装外套：“擦擦，衣服湿了，穿上。”
顺眼看见鼓鼓胸脯，喉结微不可察滚了滚。
好像比曾经大了点？
不敢继续往下想，有些忍不住想把她按在身下，时机没到。
程郁接过，沈故自然别过头。
“秦家小院308栋？”
正擦着头发的程郁愣住：“你怎么知道我住那？”
“老板有权知道。”沈故视线放在正前方，没移眼。
程郁没多说，两人一路沉默。
半小时后，车停在小区楼下。
“雨还是大，那个，我能借一下你的雨伞吗？我没带。”
“今天才对我那么凶神恶煞，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小白兔？”沈故嗤笑。
程郁垂着脑袋，没看他。
“雨伞我只有一把，给你了我怎么办？”
程郁还是没说话，今天两人的交流的确不是很好，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沈故感觉她不对劲，拿起伞打开车门：“我送你。”
程郁这才抬起头，里面的裙子还没干，一出车冷风席卷，她忍不住打颤。
好像感冒了。
沈故蹙着眉，手里的伞往她的方向偏，焉巴巴的小姑娘就在他身边走着，很没精神。
下一秒，她打了个喷嚏。
“噗嗤。”沈故笑出声。
妈的，真想现在就把她办了，这么可爱温柔，别人多看一眼都有罪。
一直走到电梯口，程郁才开口，把外套脱下：“我快到了，你回去吧，天冷。”
沈故紧缩眉头，止住她的动作：“病秧子，别拖，你感冒了，我送你回去。”
程郁眼皮子在打架，二人力气本来悬殊就大，她太瘦小，又加上没精气神，懒得跟他斗。
回到家，她几乎倒头就睡，湿漉漉的裙子也没换。
沈故耐着性子哄她：“程郁，换衣服了睡。”
床上趴着的姑娘不为所动，似乎还有些不满，蠕动身子。
沈故吞吞口水，无可奈何，上手帮她，找到睡衣，沉着褪下她的衣裙，蝴蝶背小蛮腰一览无遗。
哦，还有安全裤。
面不改色，帮她把衣裤穿上，又找到体温计帮她量体温。
啧，又发烧了。
此刻，程郁的电话铃声打破宁静，沈故拿起一看，顾姿。
她见接通，直接说“郁，我今天就不回来了啊，有急事。”
语落，她就挂断电话，不过也如他的意，程郁生病他能亲自照顾，难得的独处机会。
把她安置好，下楼到药房买药，退烧药感冒药一大堆，冲剂药丸都有。
把药放在桌上，他又到洗手间打水帮她物理退烧，折腾到大半夜，温度总算退下。
身体感觉不是很好，缺水得很，程郁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掉，旁边还有个男人，她对此不震惊，印象开始模糊。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沈故诱骗去喝酒谈合作之类的。
旁边的男人睡得很浅，她动作幅度有些大，双手覆上她的额头，声音嘶哑：“怎么醒了？感觉怎样样？”
“还行。”程郁回答：“你帮我换的衣服？”
“嗯。”他回答得很自然。
她掩饰住震惊：“顾姿呢？她没回来？”
“有事。”沈故坐直，把灯打开，暖色调，不刺眼：“程郁，你可真爱生病，淋会儿雨就发烧，还得领导亲自照顾。”
“也没让你照顾。”
沈故深吸口气：“你能不能让老子省点心？”
程郁猛地对上他的眼，澄澈。
“嘶，算了。”沈故拿起外套，“外面桌上有药，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别又感冒了。”
程郁看着他离去，有些雀跃的心又回归正常，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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