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啸春一向爱装逼玩高冷,路少延早就习惯了,这会儿理所当然只当这家伙是因为被自己逼着做了小情人感觉憋屈而甩脸子!
挺正常的。
平时别人好声好气儿地跟孟啸春说话,孟啸春都是一副死人样,现在沦落到这地步……
……
孟啸春已经在后悔了。
他讨厌失控,而路少延总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这种糟糕的体验。
“无法自控”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是噩梦,是诅咒,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路少延总让他无法自控地做出离谱的、很蠢的事。
……
路少延绕到床另一边,瞅着孟啸春闭着眼睛紧皱眉头的样子,就当是自己全猜中了,这家伙果然在憋火呢。
“喂,你不会活生生地气死吧?”路少延问。
说不一定。孟啸春心想。
他怀疑自己有朝一日真会被自己气死。
到底在搞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眼看孟啸春的眉头越皱越紧,闭着眼睛都能让人看出脸色有多臭、心里有多不爽,路少延也不爽起来,撇撇嘴,小声道:“刚刚你发情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呵、呵。”
孟啸春:“……”
更自厌了。
那时候明明可以不那么做,完全可以甩脱路少延……
但没有那么做。
当时的生理反应根本不足以令自己失控,当时根本就是很清醒的状态。
路少延用词很精准,就是“发情”,很恶心的一件事。
见孟啸春坚持装死,路少延哼了一声,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了无睡意,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他发现自己刚才就多余对上床这件事的担心。
孟啸春是被他威逼利诱从了的,心里万般不乐意着呢!要给齐安源守、身、如、玉呢!
只要他不主动提上床,孟啸春才不可能主动,心里还肯定很庆幸!
路少延完全想不通孟啸春怎么会喜欢齐安源。
这事儿他想好久好久好久了!
虽然齐安源一向会装绿茶收买人心,但孟啸春肯定不是那种肤浅的大笨蛋啊,肯定能一眼就看穿齐安源的伪装。
而且孟啸春根本就知道齐安源的身世嘛!
但凡有一点点良知、稍微讲一点点义气,都不应该和齐安源搞上啊!
路少延越想越难过,猛地在被子下踹孟啸春一脚,粗声粗气地找茬:“关灯啦!你是什么植物吗,大半夜睡觉还得开着灯做光合作用?”
侧睡的孟啸春睁开眼睛,正好和路少延四目相对。
路少延是个麻烦制造机,这个认知孟啸春在很多年前就有了。
他总能在孟啸春想不到的刁钻地方人为制造麻烦,然后自己解决不了,甚至很多时候压根意识不到,只能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孟啸春甚至怀疑自己从某种角度来说被路少延pua到了:
他根本没有理由去管路少延又做了什么蠢事,会得到什么无穷的后患,但他就是会担心假如自己不去给这家伙收拾烂摊子,这家伙真的有可能会死。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你想干什么?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想打架啊?”路少延防备地问。
孟啸春现在的眼神、表情令他很没有安全感!
看起来太像电影里的反社会阴郁大反派了!
“你不会趁我睡着以后,拿枕头摁死我吧?”路少延试探道。
“会。”孟啸春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要回答这种无聊的无意义的笨蛋问题?为什么要比笨蛋更像笨蛋地故意乱答?
孟啸春要被生物的求偶期烦死了,他甚至很认真地思考起了给自己做节育相关手术的可行性。
“摁死我,你就成杀人犯啦,就算不枪毙也要坐牢,一辈子都毁了,很划不来的!”路少延很认真地劝他,“我说真的,孟啸春,你一定不要有杀人的念头,因为你智商高,执行力强,所以你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就很可能真的会去实现,那结果就是两个,一个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被抓,还有一个是你没被抓,但就一直风声鹤唳,你看过《罪与罚》吧(&……¥(”
孟啸春:“……”
他感觉自己已经在罪与罚的过程中了。
孟啸春移开目光,翻了个身背对着路少延,伸长手臂按下床头的灯开关。
房间里陷入令人安心的黑暗,路少延渐渐没声儿了。
孟啸春看过一部纪录片,牧民让躁动的羊羔平静下来的方法就是捂住羊羔眼睛。
路少羊在黑暗中心烦意乱,要他操心的事儿本来就够多了,现在又加上一条怕孟啸春黑化杀人,他可真是太难了!
事情太多,千头万绪完全理不顺,大脑cpu高速运转导致高温宕机,路少延想着想着就困了,脑袋开始搅浆糊,逐渐不记得自己在烦什么,只记得“烦”这种感觉本身……
……
清晨五点二十,孟啸春准时醒来,路少延睡得正香。
等孟啸春洗漱完回来,路少延已经踢开了被子,t恤半撩起来,露出白皙的腰肉,大字型摊在双人床中间,敞着肚脐眼吹空调。
孟啸春调了下空调,然后打开窗帘,让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最近天气转暖,很早就天亮了。
路少延睡着睡着,突然眼睛就被阳光刺到了。他本能地皱起了眉头,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扯住被子往身上盖,直到蒙住脑袋,在黑暗中继续睡眠。
……
胡鹏这套房在城中村,优点是生活便利,缺点是大清早的楼下就摆起了各种早餐摊儿,人来人往,人车混流,硬生生把苟弈吵醒了。
靠,昨晚忘记关窗了!
苟弈垂死挣扎了一会儿,试图用被子隔绝声音,没成功。
他只好打着呵欠下地去关窗。
赶巧下面有小贩抢位置吵起来了。
苟弈多看了那么一眼,脚就走不动了。
他觉不睡了,靠在窗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热闹。
等看到双方被拉开,骂骂咧咧地继续准备开摊儿,苟弈的睡意差不多没了。
他回床边拿手机看时间,恰好a发来了一条消息。
苟弈盯着头像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是孟蛇精的室友石磊。
唉,没备注就是这点不好。
他打着呵欠备注好名字,点进去看消息。
石磊:孟啸春昨晚通宵没回宿舍
苟弈:哦哦
石磊:学姐你今天有早课吗?
苟弈:没有,怎么了?
石磊:上午有课吗?
苟弈:九点多有课。干什么?
石磊:不干什么,就是想说,孟啸春八点有课,学姐你想蹲他可以去蹲
苟弈心想我又没毛病我去蹲个冷血蛇精是嫌自己今天太开心了吗?
但肯定不能这么跟石磊说,毕竟还要继续扮演迷恋蛇精的花痴学姐,以图长期卧底拿情报。
于是,苟弈打字:太棒了!谢谢学弟哦[撒花]
石磊:[ok]
……
路少延躲开了光线攻击,没能躲开声音攻击。
他正睡着,突然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又是开水龙头又是冲马桶,最后淋浴起来了。
那都算了,他把被子捂紧点儿还是能撑过去的。
可,孟啸春洗完出来后,居然打开了卧室里的电视!声音开好大,看武打片!
路少延卷着被子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呜呜呜地抗议了几声,见毫无作用,他腾的坐起来,冲坐在床尾看电视的孟啸春吼:“你有病吧!一早上——”他摸过手机看时间,“六点钟你有病吧看武打片!有没有点公德心啊!而且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武打片了?你根本就不喜欢看武打片,你完全就是想整我吧?!”
孟啸春充耳不闻,眼睛一直盯着电视。
路少延气得揪起枕头哐哐捶他背。
孟啸春血条-0001、-0001、-0001……
路少延精力条-1、-1、-1……
累了,路少延真的累了。
昨晚他就睡得不好,睡前满心烦恼,睡着了做噩梦,一晚上都感觉自己有被鬼压床,直到早上才舒坦,可孟啸春又开始作妖了,不是拉窗帘晒他就是搞声音吵他。
一通打,虽然对孟啸春的实际伤害不足1,可路少延没劲儿了,而且火气已经发泄出来了。于是,他放下枕头,跪坐在床上,盯着对方的后脑勺,改走怀柔路线,争取笼络次要矛盾人物(主要矛盾人物当然就是齐安源!)。
“孟啸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我也不想的啊,你以为我一个直男就很想跟基佬搅和在一起吗?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出卖肉|体,顶多我就在齐安源面前演一下,气一下他。
说起来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要搅基跟谁不行,非找他?他现在跟别人卖腐圈粉,有官配的。cp粉正嗑生嗑死,要是你这时候暴露了和他的关系,肯定要被网暴。哎呀,你不关注这些都不知道,真的很恐怖。四舍五入,我救了你一条命啊!”
孟啸春终于有了反应。他关掉电视,站起身,回头看着路少延,淡淡道:“我八点有课,先走了。”
“哦。等等,我好像九点也有课。”路少延挠挠头,“你等下,我就洗脸刷牙上个厕所就能走,一起走,打车回去。”
路上他还得继续给孟啸春洗脑呢。
孟啸春拒绝他:“不。我不想听你在我面前提起齐安源。”
这倒是,多尴尬啊……
路少延撇撇嘴,死死摁住心里的自责,说:“那、那不说呗。我跟你路上说昨晚那个事儿。你总不会以为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毕安邰是齐安源他表舅,齐安源他一家子都蔫坏,昨晚那么一搞,肯定毕安邰要恼羞成怒的。”
路少延边说边注意孟啸春的反应,果然这个理由对孟啸春有用,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就改口了:“那你快点。”
然后坐回床尾,低头按手机。
看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呵,还以为孟啸春胆子够大呢,原来不是啊。
路少延阴阳怪气地腹诽着,爬过去凑脑袋在孟啸春肩头非常光明正大地偷看他是不是跟齐安源在诉苦。
不是。
孟啸春只是在看外文新闻,看完一篇还去签到领金币。
路少延想起来平时总能看到孟啸春用各种带有品牌/网站/组织logo的东西,比如帆布包、雨伞、水杯等等,他忍不住问:“你真的会签到兑东西吗?”
他以为孟啸春不会理自己,没想到孟啸春应了一声:“嗯。”
“你很缺钱吗?”路少延问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果然,孟啸春这回没回答他。
路少延叹了声气,瞅着孟啸春,灵机一动,疯狂上眼药:“那……齐安源都不管你的哦?他那么有钱,还对你这么抠啊?”
孟啸春还是不说话。
路少延再接再厉:“我就和他不一样了,我除了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你想买什么,就跟我说哈,我买给你。”
孟啸春划动屏幕的手指一顿,转头与路少延对视。
路少延做作地冲他眨眼睛。
数秒后。
“八万八。”孟啸春说。
路少延:“啊?”
“你说过,每个月给我八万八。”孟啸春说。
“……”
路少延想起来了,嘴角狠狠一抽,火速离这蛇精远点,指指点点道,“你梦里八万八吧!对,我是说过,但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有你把柄,还肯给你一万你就偷着乐吧,你还八万八……你看我像不像八万八?我看你像个大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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