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曲灵风被黄药师接去了桃花岛,魈也跟着离开曲家村。
他没有固定的住处,也没有地方可去,甚至都没有事可做,一时间门突然多了这么多闲暇时间门,他竟有些无所适从的不适感。
为战斗而生的夜叉不再需要战斗,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经意间门,他想起曾经兴起过的那个念头,当放下一切重担后,或许他可以四处走走看看,换一种未曾体验过的活法。就像逝去的伙伴们曾经有过的期许,等到天下太平后,他们想要去过人间门的生活,虽然他们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但他这个仅存于人世的,却能以他这双眼,代他们看看异界的人间门。
避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了两个月后,魈始终没有找到比较合心意的落脚点。他也说不清自己想要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不如说,心若没有归处,不管在哪都一样。
转眼间门,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柳树抽出嫩芽,枝头吐出新蕊。
当第一片花瓣落在肩头时,他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逝,也许,他可以找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度过接下来的许多年。
随着他一路往南走,慢慢听到越来越多的人谈起天下五绝,以及那场华山论剑,更多的依然是九阴真经。
王重阳欧阳锋他们几个争夺九阴真经,魈觉得倒还罢了,至少他们有这资格。但这些日子以来,就他所听到的,不论是二三流的帮派掌门,或是混在江湖底层的无知混混,言谈间门皆对九阴真经充满野心,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让他们也练了秘籍上的功夫,他们也能变得像五绝那么神气。
魈只觉得他们异想天开。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能让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顶尖高手,那些看了秘籍后立刻就能顿悟某些精妙武学,从而功力大增的故事,往往会忽略其本身就已经有着相当牢靠的基础,比他人更出众的天赋,还有自身的理解能力等等。什么都没有,只用看几页书就想达到他人十几二十几年的辛苦,那是无能书生话本子里才会有的臆想。
不用急着赶路,他放慢脚步,一共花了三个月才到达大理。
路过城门时,他远远望到一行人正在排队进城,队伍里有两个道士打扮的男子,他看着侧面身影稍有些眼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正好跟排在后面那个无聊得转头四处乱看的男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一看到对方两眼发光欣喜朝他跑过来的样子,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里难得生出一丝不想与之见面的情绪。
无他,实在是这人太聒噪,每时每刻都在说些不知所谓的废话,吵得人脑壳都在嗡嗡作响。
“小——兄——弟——!!”
周伯通边跑边大喊,他的身法极快,一转眼就到了眼前。看着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冷漠的少年仙人,他半点不受欢迎的觉悟都没有,扬着欢快的笑脸,十分热情地说道:小兄弟,啊不,是降魔大圣,也不对,魈仙人,我这么称呼你,你不会怪罪我吧?”
周伯通这人对礼数向来不放在心上,不拘小节,性情和孩童一样,所以他虽然嘴上说着敬称,行为举止间门又丝毫不是那么回事。
魈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不必客气,唤我魈就好。”
“哎——好嘞!”周伯通完全不知道客气怎么写的答应了下来,他不停绕着少年打转,口中不时发出“啧啧”的怪声,一边又凑近了去看那双金光熠熠的眼睛,“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魈退后一步,皱眉看向他。
周伯通嘿嘿一笑:“你看啊,你会变戏法,眼睛又是金色的,长得还这么好看,我当时就想着你肯定不是普通人,谁想你竟然是天上来的仙人。”
说着,他再次搓着手嘿嘿笑着凑过来,一脸正打什么主意的鬼祟表情:“你既然是仙人,肯定会很多法术吧?有没有什么好玩一点的,能不能教我一个?”
魈转身就要离开,周伯通急忙追上来边走边絮叨:“只教我一个就行,我绝不多学!像是那种能把饭碗变成石头,把手帕变成毛虫,或者能平地让人摔一跤的法术,我只要学这个,魈仙人你行行好,就教我这一个吧……”
“师弟,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追着周伯通而来的王重阳一把拽过他,清瘦儒雅的面上满是歉意:“仙君,我这师弟性情纯稚如孩童,快人快语惯了,说话向来没个计较,还请您原谅他的无礼。”
“是你?”魈看到王重阳有些意外,从华山到大理,两地相隔数千里,竟在短时间门内又遇着了一次,这可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王重阳笑着解释道:“华山一别,弟子心中便日夜想念,一直盼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仙君一面,如今可算如愿以偿了。”
“直呼我名就好,不用叫我仙君。”魈依旧没什么表情地说着,叫人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怒,“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必口称弟子,随意一些即可。”
直接叫仙人的名字啊……王重阳略一犹豫,决定还是遵从对方的意思:“依您所言。”
魈嗯了一声,在二人完全没反应过来之际,又一次从他们眼前消失。
周伯通气哼哼地跺了跺脚:“怎么又走了!!不行,好不容易见着了,我非要把你找出来,让你教我变戏法不可!”
王重阳无奈叹息:“师弟,你忘了我们来此还有正事。至于仙君,他显然不愿意跟人相处,每次没说几句话就走,只要他不主动现身,你就是想找,恐怕也无从下手啊。”
周伯通哪管这些,好不容易他快把魈给忘了,谁知隔了三四月,冷不丁又看到他,这下他的魂都被全部勾走了,还操心什么正事不正事的。
天大的正事,能有他学会变戏法重要吗?
心里打定主意后,他对着王重阳嘿嘿一笑:“师兄,反正段皇爷那边有你一个人就行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先去忙,我回头再找你啊!”
王重阳只好谆谆善诱再次劝他:“师弟,你这样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只会惹仙君厌烦,不如等我们把事办妥了,我教你……师弟!先回来,先听我把话说完!”
周伯通跑得快要看不见人影了,至于师兄方才说了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门心思只想尽快把人找到。
王重阳叹息摇头,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是这幅飞扬跳脱的顽皮性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
经过重重关卡,一路进了皇宫,见到等候依旧的段智兴,两人吃茶谈天,说到兴起时,王重阳便讲了在城外的这段小插曲。
段智兴闻言大惊:“降魔大圣竟来了大理?这是我的失职,没有及时察觉,未能好好招待仙君,若是因此而被怪罪可就不好了。”
王重阳笑着道:“我虽比你多见了一次降魔大圣的面,话也没说上几句,但对他多少有些了解。在我看来,他并不是个讲究排场喜好享受的仙人,相反,他性情随和,不太看重礼数,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段智兴不解:“既然如此,为何没有请他来宫中小坐?”
王重阳苦笑一声:“我倒是想,拢共才说了两句话,人就消失了,我那师弟一门心思念着要跟仙君学法术,已经追着去了,也不知道降魔大圣到底肯不肯出来见他。”
段智兴不无可惜地叹着气:“算了,看来我命里注定没有这份仙缘。”
闲谈过后,王重阳和段智兴才说起正事。
他这次千里迢迢来大理,自然不是见一见老友这么简单。这一切又得从九阴真经说起。
上次在华山比了七天七夜,他以头名赢得九阴真经的所有权,自此,书便落在了他手里。
但没有得到经书的人却不会这么放弃,尤其是欧阳锋,华山比武之前,他就多次到全真教找王重阳讨要,被拒绝后又找各种理由想要跟对方切磋,试图通过武功路数来分析研究九阴真经的奥秘。
若说功力,王重阳绝对胜于欧阳锋,但欧阳锋的武学路数太阴毒,尤其他的□□功,只要一使出,他只能回避,无法正面迎敌。除了段智兴的“一阳指”,他一身所学任何可以克制欧阳锋的法子。
欧阳锋日后定还会继续上全真教纠缠,为了破掉他的□□功,王重阳这才携周伯通前来大理,想用他自身的绝学“先天功”来交换段智兴的“一阳指”。
听了这一段缘由,段智兴不肯再收王重阳的“先天功”,他深知欧阳锋之害无穷尽,不说除去,只要能对此人有所限制,白送出去个“一阳指”又有何妨。然而王重阳又怎么会愿意凭白占这么大的好处,二人谦让来谦让去,最后约定在院里比试一场,若是能打得痛快了,就按照他说的条件来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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