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凉风阵阵,加上夜间冷流来袭,古秋一个人徘徊在晓灵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冻得瑟瑟发抖。古秋自知这些天来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心神不宁,心中背了太多的包袱,让晓灵也受了委屈。他心中是百般的愧意和不舍,一直都想好好地跟晓灵道歉。古秋告诉自己,纵然自己身上有再多的问题,想法再多,但是也不能伤害晓灵。他爱晓灵,这一点他是确认无疑的。上午在周伯的课上,晓灵那般生气想来已经是非常的生气对自己也很是失望了,古秋内心非常着急,早早地就来到路上,等待晓灵回来。不远处晓灵家里的灯还亮着,晓灵一定是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好好发泄了,想到这古秋心中十分愧疚,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要是往常,古秋肯定会到晓灵家里先坐坐,跟周伯说会话,可是今天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古秋那还有脸,只是一个受着冷踱来踱去。
看见古秋失态打人时,晓灵真的是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不一会她就静下心来。古秋那样终究还是为了自己,说到底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的反常。冷静了下来晓灵开始思考两个人的关系,她甚至想不起他们两人是因何而生的隔阂。想到这,晓灵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古秋就是这样的人,晓灵告诉自己,他啊,思考的时间永远比做事的时间多,太过的优柔寡断,太过的瞻前顾后。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去爱呢?有时候爱与不爱真的不好说,有时候你以为你自己的那种情感就是爱而最终才发现不是,而有些时候你不经意的一些情感却实实在在说明着爱。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唉,晓灵喃喃自语。跟古秋在一起,她总是觉得有一个清新的感觉,内心澄澈,干净,美好得像做梦般。古秋也是爱我的,晓灵告诉自己,难道不是嘛,看他今天上午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到这,晓灵就“扑哧”笑出声来,寂静的夜晚,寂静的路上,笑声分外的清澈、淳真。既然爱了就该去包容,而不该挑三拣四,只要他爱我,我爱他,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晓灵再次羞涩地笑了。
当晓灵远远地看见古秋坐在家附近树下的长凳上哆嗦的时候,心中一怔,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晓灵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没有看错人,古秋是真的在乎她,不然也不会这么晚在这等她。想必古秋一定是来要解释什么的,我倒要看看这个嘴拙的人怎么说呢,晓灵想着,心中竟冒出了恶作剧的念头,至于上午惹她生气的事,早已在九霄云外了。
“抓贼!”晓灵突然喊了一声,吓得本就高度紧张的古秋立马就跑。晓灵好气地喊住他,古秋这才发现自己又丢人了,一脸的窘相,让人发笑。
“你笑啦,你笑就好了!”古秋呆呆地说,让晓灵感动。
“什么好了坏了的啊。这么晚你在这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晓灵咄咄逼人地问,脸上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
这可把古秋吓坏了,他本来就是想做解释了,这下子晓灵把他当坏人了,更加的不得了。连忙解释说:“我——我——我就来看看——”
“看什么啊?”晓灵问。
“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啊,在这看你有没有回家。”古秋小声地说。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看到了,我很好,不劳你费心了,我不讨人厌就算好的了,多谢抬爱了。”晓灵说着,转身欲走。古秋也不知道如何说是好,连忙追上拦住,小声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我自作多情,扰了你的的生活。”晓灵说。
古秋一听更加急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了,直说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晓灵好气又好笑。古秋索性也豁出去,只是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声音小点,别让我爸妈听见了。”晓灵说。
古秋连忙很乖的放低了音量,最终还是念叨着:“对不起,我错了……”这可把晓灵逗乐了。
“快别说了,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说对不起啊。”晓灵有点心软了。
“我确实是错了,我不识好歹,我不知道珍惜,我让你不开心,这就是我的错,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改的。周伯今天说,爱一个人就应该要为她改变,子涧都已经做不到了,而我却还是老样子,是我的不好。”古秋要么不说,一说一大通。
“你快别改,我可不想你为了我而强迫改变自己,那我就成了罪人了。人还是做想做的自己最好,又何必因为别人改变呢。”晓灵说。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了。我要是因为其他的东西而失去你,就算再怎么也弥补不了的。你知道吗晓灵,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在我心中比我自己还重要,看着你被我弄的不开心,我恨死了自己……”说到这,古秋一脸的沮丧,泪水在眼里打转,晓灵也被他说得有些想哭了。
“真的全是我的问题,是我想太多了,我不能很好的跟自己的过去做了结,不能以很好的状态面对现在,越幸福越美好我反而会越有不安全感。留恋过去,惧怕未来,这都是我心理上的问题,相信我,我一定会改的,一定会的。”古秋带着哭腔地说。
“我也不好,我哪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却还对你那般的要求高,真是不体谅你,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相互理解和帮助,我做的明显还不够,我也一定会改的。”晓灵说。
古秋激动得无言以对,猛地把晓灵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晓灵依偎在古秋的怀里,幸福地安慰这哭泣的古秋。树叶落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浑然未觉。夜更寒了,凉风更甚了,可是古秋觉得内心火一般的炽热。
“好啦好啦,男子汉大丈夫你这样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啊。”晓灵帮古秋擦拭着眼角的累,笑着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好,会哭的男人怎能给你安全感了,好了,我不哭了,嘿嘿。”古秋说着从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来,晓灵看了笑得前仰后翻。
“你快回去吧。这么冷,你只穿这么少,怎么行。”晓灵关切地说。
“我要看你好好的,要你原谅我,我才安心。”古秋说。
“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其实我早就原谅你啦。”晓灵这么一说,古秋也就安心了,恋恋不舍地准备离开。
“是古秋啊,怎么都不进来打声招呼啊,过来坐坐吧。”从晓灵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是周伯的声音。
古秋一听,离开立马成了逃跑,说了句“周伯晓灵晚安”就灰溜溜地跑了。周伯和晓灵乐得不行。
这晚,林枫走进宿舍,发现子涧、古秋、邵佳皆在,不免惊讶。自打话剧那茬之后他们四人已经很难得再这么闲得在一起了,都有各自的爱情了。大多数人嘴上会说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等到女人一声吼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还没等女人说什么,就奴颜婢膝地卖了兄弟讨好女人了。不过如果是好兄弟的话都会理解的,起码兄弟不会比女人那般不可理解,孰轻孰重不重要,重要的是放弃那个才会把危害降到最低。话虽这样说,可是林枫子涧他们却没有因为女人而反目的事情,一来他们一股脑都是朋友,也没什么私心事,二者他们也都不是俗人,女孩子们的素质自不用说,子涧他们哥几个的感情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真要抉择起来,那还不一定呢。再者他们四人的活动是同时进行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今儿真是奇迹啊,我们四终于又凑一块了啊。邵佳不算,古秋和子涧你们两可是忙得很啊,比奥巴马还忙啊!”林枫笑着说。
“还说别人忙,你看看你自己呢,是谁每天都回来得最迟呢!还有啊,你说我闲,是羡慕我呢,还是笑话我啊。”邵佳说道。
“我可没那个意思哦,你自己别乱想啊,我肯定是羡慕你啊,你看我忙得,我都快累死了。”林枫解释说。
“嫌累了啊,嫌累我明天和月惜说说,叫她放过你吧。”子涧幸灾乐祸地说。
“你别得意,你自己也没好哪里去。”林枫说:“哎,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们都取消了活动了啊。子涧不陪徐婕去上课了,古秋不陪晓灵去练歌了,天下奇闻啊。”
“你老大人忙的很啊,哪知道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啊,下个学期我们就是大四了哦,留在学校的时间屈指可数了。”子涧说。
“那敢情好啊,呆在学校里多没有意思啊。”邵佳兴冲冲地说。
“没意思没意思,等到你毕业就知道什么才叫有意思了。你啊,念着你的那位呢吧,呵呵,也难怪,同情你哦,哈哈。”子涧说:“徐婕啊,她是得了考前综合症了,一到考试她就紧张了,要闭门修炼了,什么事也就暂停了呀。她还叫我好好复习,争取奖学金呢。这不是开玩笑嘛,你说就我们班那帮女生冲奖学金那虎视眈眈的样子,我要把他们的抢了,她们还不把我吃了不可啊,”
“等你拿到了奖学金再来吹牛,你说这话啊明显是心里没底气,给自己找借口呢。唉,原来一到考试你个徐婕就见不了面啊,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不如一张试卷呢。”古秋冷冷地说。
“呸,你乌鸦笑猪黑呢。你自己不也一样,晓灵要是原谅你啊你又何必在这呢。”子涧反驳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早跟晓灵解释清楚了,她早就原谅我了,我们的感情更甚从前了呢。再说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何在朝朝暮暮呢,我们可没有那么黏糊。”古秋很自我陶醉地说了一通。
“我的妈呀,你们是存心想气我是吧。”邵佳在一旁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你们两别吵了啊,子涧你快把范围告诉啊,我也准备准备,往常学期挂科无所谓,这学期要是挂科就麻烦了啊,要是重修还得继续跟连大续未了之缘呢。”林枫说。
“怕什么啊,跟周伯打声招呼啊,哪个老师不给面子啊。”邵佳说。
“你可千万别尽指望这个,你忘了我上学期的vfp程序设计是怎么挂的了吗,那老师一本正经铁面无私的样子,还不理睬周伯呢,害得我重修。下学期我偷偷塞了他两张500块的购物卡,本来38分的成绩立马成了88。”林枫说。
“本来就是这么个理嘛,收人钱财,□□,拿了钱办事呗。你那老师还好,起码收钱还办事呢,最无耻的那些受了钱还不办事的。大一的时候我挂的那门英语,去找那老师的时候说着包在他身上,结果呢,还是不及格,我又能拿他怎么样啊,总不至于宣扬出去吧,说她收了我的钱还不让我过。”子涧说。
“其他不看还行,外国文学史我得提醒你们看看。那女老师是刚来没几年教授,谁也不认识,谁的面子也不给,也不收礼。去年她教的新闻班就挂了四分之三,连补考都不放水,让人家重修重修再重修,好多人大四了大一的还没过呢。”古秋说。
“唉,你们看吧,现在我是看不进去的了,我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到考试前一天才会看得有效果的。六十分万岁,一切听天由命了。”邵佳说。
“你啊,就别把弄你的仙人掌了,再被你把弄就死了。看你被相思之苦折磨得,你要想她就去找她啊,整天失魂落魄的。”林枫说。
“唉,你们不了解她的,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其实你们也不懂我的心。”邵佳故做一副深沉的样子。三人嗤之以鼻,自顾自地看书了,只留邵佳一个人坐在那发呆。
才安静没一会,门外有人敲门又扰了清静,让林枫他们很是不爽。打开门一看,不是冤家不聚头,却是周涌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样子。林枫他们见这气势知道来者不善,但没有惊慌,这毕竟也算是校内公共场合,量周涌他们也不敢乱来,邵佳子涧古秋更是立马走了过来,凶神恶煞怒颜相向,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对峙了好一阵子,谁也没有说话,半天终于周涌先憋不住了,嘴里吐出让人发笑的两个字:“查房!”
周涌既这样说,算是自己泄了自己的气势,林枫他们几个不免心中暗暗发笑,料定周涌这人做事雷声大雨点小,是没那个胆量和魄力把事情搞大的,所以在其实上也就更盛了。子涧说:“自打我们住进这宿舍那天开始,除了系里领导来看过几次外,还没有其他人以‘检查’的名义来‘滋事’的!你又什么哪根葱,凭什么来查我们。”
“学生会管理学生,当然也包括晚间作息,查房自是应该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以前别人不查,我可不管,我在,就必须查,谁也例外不了。”周涌理直气壮地说,眼角掠过一丝慌乱。
“学生会——切……”古秋冷笑一声,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喂,小子,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想来找事嘛,想干什么直说,何必装模作样。我看你肯定是被古秋打得糊涂了,你不知道我们是你们的大三的学长嘛,你不知道学校所有的考勤对象都不包括大三大四学生吗!还拿学生会出来唬人,笑死人了,我们几个在学生会的时候你还在高中背书呢!”邵佳讽刺地说。
“你——”周涌被气得不行,但又自知理亏无从辩驳,又恨又气,又恼又羞。
“打你的事我认,你想怎么样自己说,单打独斗还是群殴,你给个信,我要不接就是狗娘养的。”古秋镇定地说。
“我们这里只有两种人可以进来,我们的人和我们欢迎的人,而你,不符合这个条件,所以请你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明白了,正好后面你的小弟也都在,大家作个见证。”子涧说。
“陆子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在女生宿舍作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无耻地嫁祸于我,这笔帐我要跟你好好算算。”周涌想起这事,不免又激动起来。
邵佳一听,哭笑不得,在子涧后面笑着小声嘀咕着:“你小子啊,还有这一手啊。”
“好了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四个不太喜欢你,你呢,肯定也是看我们颇为不爽,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什么方式你选,给你这个权利,要打架也随你,是现在还是另约时间地点,我们一定奉陪到底。”林枫板着脸,冷冷地说。
“你以为我像你们,只知道打架,闹事,我也不会以众凌寡,免得落人口舌。明天,篮球场,3对3斗牛,不到的是孙子!”周涌说。
“好,没问题。我们就以四人迎战,你方,人随便你。我们要是输了,当所有人面向你道歉,要是我们赢了,你得当所有人的面叫我们一声学长。行不行!?”林枫说。
“那你们就等着受辱吧。”周涌颇为得意,料定自己明天一定会赢似的,气宇轩昂地说了句“我们走”,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关上门,林枫子涧他们立刻大笑不止,想那周涌一定是没怎么留意看校篮球队的队史,不然怎不知道前年帮助迷大获得cuba总冠军的队伍的主力队员里,林枫、陆子涧、古秋、邵佳都是赫然在列的。
明天,必将是充满无尽未知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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