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赫骁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霖哥,好久不见。”
江司霖跟他握手:“这些年结实了不少。”
成泽易还懵着:“你俩怎么会认识的?”
赫骁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后,成泽易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真跟那o有一腿啊?”他转头问江司霖。
江司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撇子:“跟你有一腿。”
自把赫骁送进医院后,江司霖只垫付了所有医药费,还留下了十万块钱,就再也没去看过他。后来赫骁伤好后也自觉理亏,没去找过场子,不成想二人竟在十几年后再次见面了。
谁年轻的时候都干过傻事,长大后也就当个笑话说了,江司霖和赫骁两人并未把当初的事放在心上。
赫骁打开了光屏:“这边离雪山还有很远,没人带着容易迷路。我让副官找了几个beta导游,你们看看,明天给你们叫来。”
成泽易随便扫了扫,选了个长相周正的,而后拍了拍赫骁的背:“真是长大了,办事这么周到。等哥回去跟赫叔说说,该把你调回去了。”
赫骁皱了皱英气的眉:“你去说他肯定以为是我求你的,我才不回去。当初非把我关到这边,现在我再自己回去,太没面子了。”
江司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赫骁,今天辛苦你了。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道过别后,二人去了顶层的套房。临进屋前,成泽易还扒着门框贱兮兮地说:“寂寞了可以来找我。”
江司霖直接把他踹进了屋。
巨大的显示屏上还放着电视节目,洗过澡后,江司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向落地窗外漫天的繁星。延北的天空高远辽阔,深夜里还能清楚地看到银河。
他抬起手,看向手里挂着的钻石项链。切割完美的钻石有十克拉大,周围还镶嵌着一圈不小的碎钻,链条隔一段就嵌着一颗小的钻球。
吊坠在他手里摇摆着,映出璀璨的光泽。窗外的银河作为背景,闪烁程度竟不及其万分之一。
今天是九月二十三号,是江司霖失眠的第二天。
显示屏里突然传来婉转的歌声,江司霖的手放了下来,把项链压在了自己心口那朵山栀上。
歌剧魅影中熟悉的旋律传来,带着江司霖的记忆飘回了八年前。
桦甸歌剧院正值百年庆典,召齐了格斯最著名的三位表演艺术家,要在庆典当日上演《歌剧魅影》。
一下集齐三位老腕儿实属罕见,军政商圈有这爱好的人们都在预定座位,歌剧院一度一票难求。江司霖还是托了爷爷那边的一位艺术家长辈,花重金才弄到了观看体验最好的位置的票。
“下班来接你。”
他写了这样一张字条,卷着票和一枝带着水珠的山栀,趁着无人的清晨夹到了时有期的车门把手上。
话是说的镇定,可alpha其实一点也不冷静。因这一个邀约,江司霖已经忐忑了一个礼拜。他一整天没出办公室的门,就是怕和时有期碰面被当场拒绝。
下班后在休息室换好衣服,江司霖去了停车场。到了地方,他看到时有期的车已经不在那儿了,于是江司霖也开车走了,去到时有期家。
车就停在路边,江司霖一会儿看向单元门口,一会儿又对着后视镜拨弄头发。今天心急,发胶好像有点打多了。这件大衣他也是第一次穿,里面套着衬衫马甲打着领带,手上又搭着戒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嘶,早知道穿西装来就好了。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江司霖甚至有点担心时有期拒绝了自己的邀请。打开光屏,二人的消息还停留在江司霖早上说的那句早安,时有期没有回复。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
还没到开始的时间,omega也需要时间打扮。抱着这样的心态,江司霖在车上紧盯着单元门,内心默默祈祷时有期快点出来。
在第180次祈求爱情后,江司霖终于等到了他的缪斯。时有期穿了一身的白色,轻工装的长外套下是宽松的白牛仔裤,裤脚略微向上挽起露出袜筒,脚上踩了一双运动鞋。
银发被他随意掖在耳后,少年气的衣服配上那张清冷骄矜的脸,整个人就像发着光一样走过来。
江司霖下去给他开车门。现在他开始感谢今天的衣服了,因为黑白看起来绝配,而大衣也不会像西装那么显老。
“久等了,长官。”时有期看着他低了低头,金色的瞳孔中似有甜酒涌动,就要迷醉他的心。
磁性好听的声音传到alpha的耳朵里,江司霖心绪有点不稳:“不,不久,小期,我也刚到。”
说完赶紧拉开了车门,心里又给了自己一拳。
紧张什么。
“我老婆真好看。”
重新坐回驾驶位,江司霖在心里感叹着。他当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因为时有期是否能成为他老婆,还得看今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时有期给他介绍了一下今天要来的这三位艺术家,江司霖看上去听得认真,实则一点儿没听明白。
心里紧张得很,他没办法专心。
到了剧院正赶上开场,两人刚一落座,周围的灯就黑了。过一会儿,歌剧魅影的原声大碟响起,聚光灯打在了舞台上。红丝绒的幕布拉开,装扮华丽的演员们纷纷上场,吟诵着优雅的歌谣。观众们也被带动了情绪,沉浸在了剧情中……
扮演女主角克莉丝汀的是获得过格斯最受欢迎omega艺术家奖项的罗德,此刻他正和扮演魅影的科尔坐在小船上,二人幸福地歌唱着。浪漫的氛围感染了整个剧院的人,时有期也看得入迷了。
江司霖向来不懂欣赏,又或者说他太懂欣赏。总之黑暗里,他的目光不在舞台,而是停驻在时有期脸上。斑斓的灯光映到观众席已经只剩朦胧的光线,omega睫毛微微忽闪,偶尔还会蹙起眉,江司霖就这样看着他。
时有期微微偏头,朝江司霖说:“你知道吗,罗德年少的时候追求过科尔。”
江司霖正出神,被时有期这一句突然的话吓了一跳。见没回应,时有期的眼神瞥了过来,扫了两眼,又看回了舞台上。
是错觉吗,时有期转过头的时候,江司霖好像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长官,专心看剧。”
“我在看呢。”有点儿尴尬,江司霖扭过了头。过了一会儿又憋不住不去看他,于是侧身,假装八卦问时有期:“那怎么两个人没在一起?”
“据说是罗德太喜欢自我感动,总是声称自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爱得太极端,科尔反倒有些害怕,商量过后最终没答应他的追求,两人算是好聚好散。”时有期压低了声音,也向他这边靠了靠:“没想到到了台上,反而是科尔演了最偏执的那一个。不过估计这也是两人最后一次合作了,听说桦甸歌剧院花了重金来着。”
江司霖想了想,虽然自己可能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但要让自己为时有期付出生命,他好像……
也是愿意的。
于是alpha做出随意的样子问:“那你会害怕这样的伴侣吗?”
说罢又不要脸地想,当初时有期就是不顾生命危险来救他的,抛开事实不谈,这也算爱。
江司霖期待着他的回答,可音乐声太大了,时有期好像没听见,身子又坐了回去。
舞台上灯光交错,音乐也变得诡迷起伏。环绕的歌声中,剧情达到了高潮。而后,剧目结束,舞台灯光骤然关闭,人们还沉浸在悠扬的旋律中,剧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虽然是断断续续看的,但江司霖也感同身受地记住了几句台词。
“拉□□,当我们爱一个人时,我们会变得很可怜吗?”
“的确,亲爱的克莉丝汀,当我们爱一个人时,可又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也被对方爱时。”
说是感同身受,也不尽然。江司霖不确定时有期的态度,但他也只是忐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喜欢就追求,他心甘情愿。
江司霖转头看向时有期。黑暗里,他的瞳孔泛着幽幽的金光,下眼睑处有一闪一闪的折射,好像哭过。
人声喧嚣的会场里,omega就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时有期眼中若隐若现的泪光,江司霖突然很想吻他。
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爱是克制,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时有期。眼波流转的omega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又多了一点微不可察脆弱,就像易碎的艺术品,让江司霖无法抑制住想去拥抱他哄慰他的念头。
他太美了。
如果能有幸把时有期揽在怀里,江司霖一定会轻抚他的后背,再揉揉他的精灵耳尖,告诉他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如此坎坷。或许江司霖还能吻去他的眼泪,然后牵着他的手……
牵手?
江司霖低了低头,看到时有期的手就搭在扶手上,距离他的手不过几公分。
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江司霖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过了一会儿,alpha像是下了决心,慢慢抬起了右手。
一片黑暗里,江司霖的手一点一点靠近,想去触碰这个圣洁的精灵。食指上的戒指偶尔闪出细微的光线,这让江司霖更加紧张。
要是被发现了……
正这样想着,周围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剧场的灯全部亮起,演员们纷纷出来谢幕了。周围的人都走下去要合影,一片熙熙攘攘中,alpha的手还停在半空。
江司霖忙不迭看向时有期,只见omega的手早已收了回去,白皙纤长的五指并拢,遮住了那双狭长漂亮的眼。
他差点忘记了,时有期视觉灵敏,受不了骤然变强的光线。
视觉灵敏……那他会不会看到了自己的靠近?收回去的手,是在拒绝自己吗?
江司霖突然就很沮丧。
他想伸手上去帮忙遮挡,又想到时有期不喜欢被人触碰,最终只是拿出纸巾递给了他:“一会儿去后台合影吗?我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时有期接过纸巾放到了衣兜里,摇了摇头:“太麻烦,走吧。”
江司霖问:“饿不饿?哥带你去吃饭。”
他早就订好了餐厅,还准备了一个浪漫的……告白仪式。
“中校饿了?那我打车回去吧。”言下之意是他不饿。
“不饿。”江司霖赶紧说:“外面刚下了场雨,你穿了一身白衣服打车不方便,哥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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