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还是强森去鸿雁阁叫的。
皮克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着急出去。说去巡捕房,交代如果王以栋派人来请,自己没回来就叫人去通知他一声,大家就自行出发,然后在码头上见。
房子龙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王以栋会派人来。
皮克笑而不语,朝众人挥挥手就走了。
牧天昨夜没有睡好,他在想除了皮克说的那些个人要为难自己以外,还有谁会对自己不利?但翻来覆去一个晚上,也不得所以。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
要说皮克料事如神那有些抬举他,但他的判断还是比较准的。
房子龙正在嘲笑皮克故作姿态,说他从巡捕房打三个来回,王以栋那边都不会有什么消息。理由是昨天在紫庐的赌局是晚上八点中才开始的,今天的主场在海子荡的蛤蟆岛,最早也得傍晚。
话音未落,门铃就骤然响起。
强森愣了一下,走过去开门。
进来的竟然是谢春花。
她一进门,并没有理会强森的态度,急赤火燎地指责他们一帮大老爷们磨磨蹭蹭,王以栋的小火轮已经在码头等了。
牧天听她如此说,也不吭声,拉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谢春花见主角走了,也不理会屋里的其他人,跟着追了出去。
房子龙也紧跟着要走,强森拦住了他,“她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昨晚告诉她的。”房子龙不在意地说。
“你,告诉她这个地址?”强森的眼珠子瞪了起来。
“怎么?你让我直接告诉王以栋还是王以栋的保镖?”房子龙觉得强森的态度有点过分,给谁瞪眼呢?整个主意都是老子是的!就没好气地拿话怼了回去。
强森一时无语,拳头在手掌里怼了一下,发狠地“嘿”了一声,仿佛这个问题挺严重似的。
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皮克原本是想拿它当做安全屋的。
但他没想到还有更严重的。
王以栋在弯头浜也有眼线,甚至自己的安全屋。通知谢春花小火轮到岸的时间的,并不是从海子荡里来的人,而是弯头浜本地人。谢春花说小火轮在码头等着了,那纯属她的发挥,想要牧天等人快点而已。谢春花当然不会把这内里的情况和盘托出。
很多事情,信息不对等,就是出奇制胜的法宝。哪怕你只是用来刷刷存在感。
实际上对方通知她的是接人的小火轮半个小时就可到达。
这正是从紫庐到码头所需的时间,如果坐黄包车的话,可能快个几分钟十几分钟。
牧天奔出门来,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知道如何走去码头。
身后追上来的谢春花招手叫车。
随后的强森和房子龙也叫了一辆跟着。
当他们刚到码头的时候,皮克的吉普也到了。
跟着来的两个巡捕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从车上抬下来,对皮克敬礼,就转身开车走了。
王以栋的两个保镖下船迎接。
来的是金虎和木虎,水火土三只虎留在了蛤蟆岛,做着日常的工作。
皮克招呼两虎将自己带来的箱子装上船去。
金虎道:“今天只带人不装货。”
语气铿锵,一副煞有介事,坚定不移的样子。
“这样啊。那么人你也不用带了。这是牧公子给王爷的见面礼,礼不到,人去了有意思吗?”
金虎对这个老外的中国话很是头大,但还是大致明白了人到礼到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就招呼木虎一起,也没呼叫其他船员,把箱子搬上去船去。
“你不打开看看,检查检查什么的?”皮克似乎是故意地问金虎。
“主人的礼物,要主人亲自打开。”刚把箱子放在甲板上的金虎对皮克解释着,突然一想不对,就又招呼木虎道:“走,把它抬到舱里去。”
在他们重新抬起箱子走去舱房的时候,牧天、强森、房子龙和谢春花就势跳上了甲板。皮克则趁这功夫已经在甲板上转了一圈了。
本来皮克见着这小火轮。就判断着它的吨位,算计着它的吃水。认定它是改装过的。这一圈下来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船头的甲板及船体都加厚了钢板,里面设置了一挺92重机枪和两挺捷克轻机枪,船尾放了一挺92重机枪。他掀开甲板的盖板,里面有看上去有点脸熟,好像昨天紫庐走廊上的正或者副的十八罗汉,整齐地坐在两侧,怀里抱着三八大盖,刺刀明晃晃的。两个靠近舱门的罗汉,还拿刺刀拨弄着,叫皮克走开。
金虎放好了箱子,重又回到甲板上,查了查人数,该到的都已经上了船,就叫木虎去轮机室,命令开船启航。
汽笛声声,小火轮出港,照例向上游驶去,在苏州河上驶出了个z字就到了对面的沙家浜。
牧天是第一次坐轮船,一切都是新鲜的。他追着皮克问这问那,最后问皮克带上船的箱子里是什么。
“你给王以栋的见面礼啊。”皮克一脸真诚地说道。
“需要这样吗?我是跟他去赌钱。”
“你以为真的是赌钱这么简单?”
“所以这就又说到你的全部计划了,现在告诉我,是什么?”
“嗨,牧天,你不能这样没完没了。你只要知道这都是为你好就行了。不该知道的不问,这样你能活得九一些,最起码会少很多麻烦。就因为你的问题太多,昨晚没有睡好吧。”皮克认真地讲着,最后还不忘调侃他一句。
“这是睡觉的问题吗?”牧天依然穷追不舍。
“是,也不是。”
“那你最少要告诉我箱子里是什么吧。”
“就在船舱里,你可以自己打开来看啊。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看,因为它是你上蛤蟆岛要亮的第一张牌。”皮克有点故作神秘。
“你怎么都是牌啊。”牧天有些绝望地喊道。
“你是去赌!你已经有了一张底牌,现在我们又给你准备了第一张明的牌。如果你们今天还赌炸金花的话。”
“得了吧,皮克。我赌今天王以栋肯定玩牌九。”
“很可能,不过我赌王以栋看到你第一张牌以后,就不跟你赌了。因为你们之间高下已决。”
“你别装神弄鬼,今天就赌什么咱俩赌先一回。”牧天很不屑地道。
“赌注呢?”
“一盒上好的古巴雪茄。”
“哦,我喜欢。不过太轻了吧。把你昨连本带赢的一起,如何?”
“你又套路我,想让我白干是吧?”
“这有什么套路?你有一半的机会的。”皮克的话里充满了怂恿。
说话间,小火轮已经驶过了沙家浜的地界,屋舍与耕地急速地后退着。
前方出现的是大片的沼泽和芦苇荡。
金虎和木虎走过来,木虎的手里捧着一摞黑色的织物。
皮克见状嘴角撇了一下。
“对不起牧公子。”金虎边说,边从木虎的手里拿起一个黑色的织物,抖开。
哇靠,是一个黑色的口袋。
“这是?”
牧天极为不解,看着金虎,又指着并带着询问地看着皮克。
皮克耸肩,拿过金虎手里的黑布袋,套在头上。
“对不起了牧公子,这是海子荡的规矩!”金虎又拿起一个袋子,张开,等着牧天。
牧天一把打掉金虎手上的布袋,“哪里有这种规矩?!”
金虎双手叉在胸前,盯着牧天,“如果牧公子不想进荡的话,我们可以送公子和诸位回去。要是进荡,就得守荡里的规矩!我还听说了,这一带的水域鳄鱼很多很大。不高兴的时候他们可以把船顶翻的。”他的话冷飕飕的。
皮克弯腰在甲板上摸索到了不带,在腿上拍了拍,递给牧天,低声说:“你是去赴赌约的,而且你有两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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