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在陵容这得到的消息的确令她非常满意,自觉陵容提出的要求也是在她报复莞贵人的计划之内,因此颇为好心情的允许陵容可以再提一个小要求。
陵容有些意外,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自己需要华妃帮助她些什么,便和华妃提议能不能先保留着,有需要时再向华妃娘娘请求。华妃撇了撇嘴,勉强也算是同意了,但是前提是不能太过分的要求,不然作废。
两人一番交谈后,华妃觉得这个桃贵人看着柔柔弱弱的,相处一下后,还挺和她胃口的。临走时出言邀请到,“桃贵人以后若是有空,可以到本宫的清凉台坐坐。以后回宫了,也可以到本宫的翊坤宫来走走。”
“娘娘,今日嫔妾前来,还望娘娘能替嫔妾保密。嫔妾和娘娘走的近了对您和嫔妾来说,都没有好处的。”
华妃哼了一声“爱来不来”转身便带着颂芝和周宁海要走。
“娘娘!”华妃闻言转过头看着她,刚才不是还要划清界限呢吗!“怎么,你这会儿子,想到要些什么了?”
陵容有些为难,但是还是走近凑到华妃耳边出言提醒道“娘娘,您母家年大将军和敦亲王不宜走的近了,从前的九龙夺嫡,皇上想来不会忘了的,十四爷不就是例子吗?那身为从前的八爷党羽的敦亲王,您觉得皇上对他是个什么心情?历来武官的结局,想必娘娘与年大将军心中自有决论。嫔妾说句冒犯的话,娘娘有没有听过一句狡兔死走狗烹的话,还有一句飞鸟尽,良弓藏。娘娘和年大将军聪慧,想来自会做出良策来,嫔妾今日也不过是多嘴一说。说实在的,娘娘出身和心性,嫔妾实在是羡慕。而且,年大将军为大清常年在外领兵打仗,保家卫国,嫔妾也十分敬佩。惟愿娘娘与大将军不要被眼前的繁花迷了眼,娘娘母家现如今,已经是武将中顶顶的尊贵了吧!已经是封无可封的尊荣了,娘娘可还记得,身为人臣的三大忌?”
华妃早在陵容说到九龙夺嫡时,便让颂芝和周宁海走远些了。有些事,她们不知道反而是对她们好。不过陵容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呆立当场,浑身如坠冰窟。她不禁想起了从前爹爹常说的那些为官之道,她是女子,做不了官,但是爹爹和哥哥他们经常念叨的多了,她多多少少也记了一耳朵。人臣三大忌,功高震主,权大压主,才大欺主。这些她懂,不禁细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刹那间只觉的一股凉气从脚底一路窜到天灵盖。恍恍惚惚中又带着灵台一片清明,只觉得这一刻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从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不停的闪过。从前一直觉得是一些细枝末叶的细节,串联起以前模糊不清的前因后果,一些以前自己一直逃避的东西,在这一刻也无比的清晰。华妃再回过神时,已是不自觉泪流满面。华妃知道,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因为有些事已经不容自己逃避现实了。如今,她也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她还有家人呢!这些年,她和她哥哥被皇上太后故意捧杀,也怨她自己和哥哥太过骄傲自信,才会被皇上捧的一步步放纵自己,失了警觉,险些要累及她年家满门。
颂芝和周宁海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着此刻无声落泪的娘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华妃拿起手帕,擦干净脸颊上的眼泪,“桃贵人走了?”
“是呀娘娘,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惹得娘娘如此落泪,真是该打。”
“好了!她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好心叫醒我罢了。”华妃抬腿要走,身子却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颂芝和周宁海急忙伸手,扶着自家娘娘。华妃扶着两人的手臂站稳后,抬头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周宁海担心的说道“娘娘,现在天色实在是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若是再晚些回去,怕是不太好说了。”“是呀娘娘!您看这天儿,看着都要下雨的样子了呢!我们也早些回去吧!免得下雨淋湿了娘娘。”
华妃面上不喜不悲的抬腿缓缓的往回走着,突然问道“安氏走时可还曾说些什么?”
“啊?…安氏?…哦,娘娘是说桃贵人呐!桃贵人说、说……”
“你只管说了就是,我不怪你们。”
“桃贵人说,若是娘娘近日实在是疲惫,若皇上问起,娘娘可以、可以说是、是梦见了、梦见了从前娘娘的小阿哥。心伤难过,是因为思念太深的缘故。”颂芝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又不得不说,从前那个小阿哥在华妃娘娘的心里是一把插在心口的刀,即无法拔出那柄刀,伤口也无法愈合,只能就那样,被人碰一下就钻心的疼着。
华妃并不蠢,知道这是桃贵人担心她方寸大乱之际,会做出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日后后悔莫及了,帮她想的一个让皇上无法质疑的借口。她年世兰不是一个知恩不图报的人,这桃贵人的恩情,她记住了。日后若她年家能渡过此劫,他日,她安氏若有用得着她年家的地方,她年家必报今日大恩。
华妃想了想,“明日一早,你亲自去曹贵人那。就说本宫先前想法,思来还是有些不妥,让她来接温宜公主回去吧!”颂芝听后,躬身答是。“另外,我要修书一封,周宁海,你稍后私下安排好人。切记,此信极为重要,万万不可让人察觉,一定要让我年家死士秘密送到哥哥手中。我会另写一封家书,以做掩护。”
“是,这事儿奴才一定办的妥妥的,娘娘您请放心。”
“事关重大,一定要小心谨慎些。但也别漏了马脚,让别人察觉了。对了,今日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若是有人私下打听,就说是本宫想起了从前的事,心情不好,出来透透气了。若是被本宫知道今日的事被外人知晓半个字,仔细了你们的这身皮。”
“奴才/奴婢明白,绝不会透漏出半个字。
“知道就好,回去吧。”
第二日曹贵人一早得到颂芝的话后,内心是如何的欣喜若狂暂且先不说。她飞快收拾妥帖后,便飞速往华妃的清凉殿赶去。见到已经收拾好了的温宜时,在华妃面前勉强才遮住了自己心花怒放的喜悦,唯恐又惹了华妃不痛快,又要抢了温宜去。
华妃此刻静静的看着曹贵人已经喜于形色的模样,心中更是无比感激桃贵人,若非她好心提醒,她恐怕日后真要与曹贵人离心离德了。届时难保曹贵人不会为了挣脱报复她,向别人出卖她。
“本宫终究是不曾养育过孩子,这两日抚养温宜也让本宫知道了为人母的不易,不禁让本宫想起了曾经本宫那个苦命的儿子。”华妃说道动情处,已是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抬手止住了曹贵人要说出口的话,擦了泪珠后又说道“温宜也算是本宫从你还怀着她时,便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为了一个甄嬛伤了温宜,本宫终究是下不去手。此事以后都莫要再提了,你这几日想必也想温宜的紧,温宜离了你也不适应,稍后你便抱了温宜回去吧!趁着外面日头还不大,我已经让人多多备了些上好的药材,等会儿你一起带着,你从前怀她时便不怎么顺利,温宜出生后又体弱多病,以后好好给温宜调理调理身子,免得将来别落下了病根才是。”
曹贵人咚的一声跪下,“嫔妾谢娘娘恩典,若无娘娘,嫔妾母女二人早成了一杯黄土,哪里还有嫔妾今日。嫔妾必会为娘娘鞍前马后,为娘娘铲除障碍,已报娘娘恩德。”
“行了,起来吧!你也不必如此。这次本就是本宫先前想岔了,日后也不会如此了。至于甄嬛,哼,本宫自然要送她一份大礼了。这事儿,还需要你出力呢!对了,日后你也莫要穿的如此简单了,莫要让人看轻了你和温宜。”华妃把之前陵容的要求简单说了下,不过也没说太多。只说了要让浣碧成为皇上的女人,让甄嬛吃个哑巴亏。“这件事你势必要尽快办成了,甄嬛那儿肯定早就起了疑心了,若再耽搁下去就不好办了。”
“是,嫔妾一定会办成此事,请娘娘放心。娘娘英明,此时折了甄嬛一臂膀,比直接伤了她,更能让她痛苦。而且皇上那我们也能更好脱手,洗脱娘娘的嫌疑。毕竟是她甄嬛自己的陪嫁丫鬟有志气,想要做皇上的嫔妃的,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太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皇上献上美人儿。”
“这事儿交给你去办我放心,你一向小心谨慎,我是知道的。不过这几日,你也别光顾着忙忽视了温宜了。”
“是,嫔妾明白。”曹琴默决定此事一定要办的让华妃满意,不然万一她再想拿温宜陷害甄嬛怎么办,必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办成的。
“趁着温度还算凉爽,你带着温宜先回去吧!”
“嫔妾告退!”曹贵人上前抱起女儿,带着华妃给温宜丰厚的补偿,回去想法子为华妃完成如何送浣碧爬龙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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