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们碰到了什么?”
一道充满了挑衅的声音,从林子深左侧传来,右侧亦有人来。
“你不是这个城区的人,因为我没见过你。”穿着花衣的公子哥微微一笑,走到林子深身边。
林子深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的纠缠:“我从北城区来。”
“北城区。”花衣公子哥征了一下。
他身旁的小弟在耳边轻轻说:“谢荣在那。”
“我知道。”花衣公子哥咬牙切齿,化了妆的脸青筋暴起。
这时,右侧的人也走了过来。
一共三人,为首的是一个体型不输给高辞的壮汉,肩扛狼牙棒。
另外两人有着相同的样貌,头上扎着冲天鬏样式的小辫,脸上分别涂着红色和蓝色的妆靥。
“花荣,这是你新找的姘头?”壮汉的笑声和高辞更像。
名字是花荣的花衣公子哥只冷冷的瞥了后来者一眼,右手搭在林子深肩上,修长的手指在林子深胸口上画圈,声音如长蛇缠身般腻耳:“这也要人家同意才行。”
林子深默不作声,闭目养神。
“哈哈,看来人家没兴趣啊。”
“高峰,你不在自己的宅子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找代院长有事?”
蛛榕院的院长姓代,真名不详。
壮汉名叫高峰,和高辞一样的姓氏,林子深睁开眼,看向他:“高峰,高辞?”
听到高辞的名字,高峰脸颊一抖,发出掺杂愤怒的笑声:“你见过高辞了?”
“我们曾在一起战斗过。”林子深将发生在南城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高峰。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
没人料到,谢荣竟然被他们封印了,还是在白衣剑客万里的帮助下。
花荣收起手,摩擦下巴:“想不到竟然被捷足先登了。”
“既然王兄弟先一步遇到了万里,那么蛛榕院就是你的了?”高峰大手一挥,很是慷慨。
可声音落在花荣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令人不悦。
“高峰,蛛榕院可不是你家开的,你说的可不算。”花荣伸手拦住林子深还未动的脚步。
高峰亦出手,想要按下花荣那突兀的手臂,脸上带笑,眼里带恨:“你说的更不算。”
“高峰,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和高辞的关系可不好,遇到他的朋友,竟然会这般的讨好,难不成你们高家的祖训,就是给人跪下当狗。”花荣讥讽。
两人的对话让林子深对高峰和高辞之间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祖训,看来高峰和高辞是兄弟。
难怪两人长得这般相像,连笑声都几乎一样。
高峰未开口,他身边跟随的两个女娃娃却动了起来,只用了一招,就放倒了花荣的小弟,三人呈鼎足之势将花荣围在中间。
花荣没有任何的慌乱,收起手,背手离开。
“希望到了晚上,你们也能这么英勇。”
等花荣走后,林子深才开口询问:“高大哥所说的蛛榕院归我,是何根据?”
难道是因为万里的出现,他先到哪个城区,哪个城区的人就可以先一步进入蛛榕院?
可为何南城区的他们,没一个人知道?
高峰点点头,复而看向蛛榕院:“这个地方已经被代院长的神通封锁了,想要进入里面,就必须要有万里的信物,只有万里认同的人,才会得到代院长的信任。”
“为何南城区从未有过这样的传言?”林子深故作沉思,声音却让三人都听到。
高峰摇摇头,转身离去。
那两个女娃娃经过林子深时,都伸出了头,用鼻子嗅了嗅:“你受了伤。”
“和我们无关。”高峰停下脚步,扭头冲林子深一笑:“今晚见。”
三人走了之后,林子深还没从‘今晚见’三个字回过味,蛛榕院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大门打开的同时,覆盖院子的蛛网开始频频闪亮,亮光从蛛网尾端向中心过渡,所剩无几的鬼兵很快便被亮光消解。
门口站着一个面容俊朗的中年人,中年人两鬓斑白,一根还留有叶子的枯枝被长发缠盖,袖袍上绘有龙虎图案,龙嘴虎爪中都有一颗燃烧的珠子。
“你是谁?”
“在下林子深。”林子深没打算在此人面前隐瞒真实姓名。
中年人眯起双眸:“你刚才说自己姓王。”
“无奈之举。”林子深恭敬回答。
中年人脸色冷峻:“既然是无奈之举,那我就不问了,你带了万里的信物吗?”
“万里未曾给过我任何信物。”
“那就走吧。”
中年人正待离开,林子深突然喊住他:“不过万里倒是给了我一个玉瓶。”
“里面的丹丸被我用光了。”林子深拿出魂鼎里的玉瓶。
中年人脚步一顿,伸手一招,三根蛛丝从他的掌心中激射而出,缠绕住玉瓶,将其拉回到中年人手中。
“就是这个了,进来吧。”
中年人向林子深发出邀请,林子深却没有动身。
在他心中,还有疑虑。
北城区相较于南城区,是否太安静了些。
没有战斗的痕迹,也没有鬼兵的尸首。
难不成这里的鬼兵都被消灭了。
“怎么了?”中年人已经跨过了门槛,背对着林子深问。
林子深直言不讳,问:“为何这里这么祥和?”
“因为苦难都被蛛榕院承下了。”中年人的语气满是疲惫。
林子深想起了悬挂在蛛网上的那些鬼兵。
“有蛛榕院,是北城区的幸事。”
中年人很同意这一点:“我知道,进来吧。”
林子深跟随中年人的脚步,进入了蛛榕院。
这是他第二次进入鬼院,蛛榕院的布置和林子深曾经待过两年之久的鬼院并无太大区别。
进门后是一个可以容纳百人演练的院子,穿过院子,是一片住房,而住房后面,就是鬼井。
鬼井和成神台一样,是鬼院的试炼之地。
鬼院的学子又被称作鬼徒,鬼徒在鬼院学习一段时间后,就需要进入鬼井完成试炼。
一旦在试炼途中,等到了最契合本身的魂种,那么鬼徒便可以成为修道士,即鬼差。
林子深的经验之谈,这一步并不好过,因为鬼井要比成神台凶险数倍。
神和鬼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前者多温顺,后者多凶恶。
蛛榕院的鬼井是一口深井,井口是一圈闪耀着紫色光芒的石头砌成,跳进去,便可以进入了。
当今的鬼井被一块正方巨石盖住,附近圈坐了很多人。
中年人行至巨石前,手掌放在石头上,魂魄力注入其中,石头发出阵阵荧光,光芒从下至上,如蛛般向上蔓延,渐微渐隐,经过荧光的渲染,头顶上的巨大蛛网变得更加凝练。
“因为石将军的存在,鬼井已经无法再进入了。”中年人叹息道。
林子深挺直了身子,向后不可察觉的退了一下。
他可不想用重伤的身体进入鬼井。
“所以唯有干掉石将军,才能让蛛榕院恢复如初,才能让石城免受深渊灾难。”
中年人看向圈坐四周的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势,严重者半个身子都没保住:“他们都是蛛榕院的鬼徒,经过和鬼兵的连夜战斗,如今都受了伤,我护住了蛛榕院,却没护住鬼井。刚才在门外与你发生争执的那六个人,是北城区除蛛榕院外,仅存的六个人了。除了我们这些人,无论是被离和祸抓来的修道士,还是凡人,都死了。”
林子深心头掠过一个大胆的猜想:“除了南城区,其余三个城区都这么惨淡?是另外三个城区分散了南城区的兵力?”
中年人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凄苦:“是万里骗了大家,他告诉我们只有先一步除掉各自城区的守城将军,才能得到他的信物,才能到蛛榕院领取宝物。”
“为何这么说?”林子深问。
中年人盘腿坐下:“因为只有你们南城区活下来的人最多。”
林子深还想再说些什么,因中年人举手而打断话头。
“我也不知道宝物是什么,你去找郑央吧。”
“白胡子郑央?”林子深轻声问。
中年人看了林子深一眼,眼神冰冷:“果然,万里,你二人害人不浅啊。”
“郑央在哪?”
早在秋瓶县的时候,林子深就在充哥的搭线下见过郑央,后者让他一定要去石城看看,也许那个时候,石城的危机就已经初露端倪。
万里之所以诓骗其他三个城区,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南城区,郑央希望自己活着,所以两人便设下了这么一个不算高明的陷进。
可是为什么呢?
“他就在蛛榕院,具体方位,没人知道。”中年人闭上了眼,身体表明泛起冷光:“你自己去寻他吧。”
林子深抱拳,离开。
中年人突然开口:“万里可曾和你说过些什么?”
“他让我转告你们,好好保护自己,石将军由我们来对付。”
林子深不忍心让这些受伤的人,再去和石将军拼命。
南城区损失最少,理应由他们走在阵前。
“算这小子有些良心。”中年人不再说话。
林子深踱步在蛛榕院。
很快他便在一个干涸的,落满枯叶的浅井里发现了郑央的身影。
此时的他已经受了重伤,胸口被血染红。
看到林子深的脸,郑央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你终于来了。”
“石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都知道些什么?”林子深将郑央从浅井里拉出来,劈头盖脸的询问道。
郑央和万里一定知道所有内幕,否则怎么可以控制鬼兵分布在四个城区的数量。
一丝寒意从林子深心头掠过,郑央可千万别告诉他,石将军的出现和他们两人有关。
郑央喘着粗气,摔倒在浅井旁:“万里没告诉你石将军的过往?”
“他什么都说了。”林子深蹲下。
郑央翻过白眼:“那你还问。”
“这里的代院长也把他知道的都告诉给我了。”
郑央愣了一下,然后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别扯了,代院长早就死了,哦,你说的那个是他的学生,不是院长。”
“代院长死了?”
事情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郑央点点头:“为了鬼藤树,他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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